「披繡闥,俯雕甍。山原曠其盈視,川澤紆其駭矚。閭閻撲地,鐘鳴鼎食之家;舸艦迷津,青雀黃龍之舳。虹銷雨霽,彩徹區明。落霞與孤鶩齊飛,夏水共長天一色。【註解】」趙城掩飾不住心中的讚歎之色,念了出來,「妙哉妙哉,好一句『落霞與孤鶩齊飛,夏水共長天一色』,畫美,字美,詞美。姑娘才氣過人,在下佩服的五體投地。」
「先生過獎了。」宮儀芮微笑著說道。心裡面說著,王勃,我對不起你,看在小女子誠心誠意道歉的份上,您大人不計小人過,莫怪莫怪!
淡淡的掃了眼嫣綠,臉色不大好,強裝著鎮定。
五位裁判看了嫣綠的畫後,急忙過來欣賞宮儀芮的大作,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樣的畫,沒有個數十年的功底難以畫的出來;字裡行間,水墨之處,無不昭顯著她的淡然處之的胸襟,這哪是一個風塵女子能修煉的到的。
在他們嘖嘖稱讚之際,宮儀芮走到了嫣綠的畫作之前,不禁暗自歎息。畫中,是一個貌美女子坐在船舫之上,在月下彈琵琶,面呈悲慼之色,前邊是其他的大船,甲板上站在許多人聽這女子彈琵琶……
她的畫工,確實不錯,女子的神韻盡顯,令觀者都忍不住為之傷懷,只可惜選題選錯了,在這樣一個盛大的賽事中,畫著滿是哀怨的畫,又怎能跟她怡然天成的山水畫相比,氣勢都不在一個檔次之上。
不是她想顯擺,不是她心狠要嫣綠輸得徹徹底底,她只是見到這樣的畫,想到自己的畫都有題詞,便忍不住對著畫念了出來。但是如果再給她時間思考的話,她也會念出來,既然要當這第一,就要給自己攔上更多的好名聲。
「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
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
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
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後六ど。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
台上之人,又是一愣,瞪大了瞳孔吃驚的看著她,她到底多有才,這樣的詩句也信手拈來?
宮儀芮自是明白,但也想還是不要太過分的好,便笑著說道:「玉京謠不過是應景想起了小時候背過的詩句而已,並非我所作。」
眾人的驚詫之色稍斂,嫣綠的神色也緩和了些。
「即便如此,姑娘的畫作也令我等佩服不已。如此,——我宣佈,這一局,玉姑娘勝!」
宮儀芮對著他們福了福身,轉身看著嫣綠,道:「嫣綠姑娘,承讓了。」
嫣綠心裡惱恨的很,但面上也是笑的和煦,「姑娘才華在此,何須嫣綠承讓?趙先生,開始比舞吧。」她不過是會跳些熱舞,豈能登上這樣的比賽舞台?!所以,對最後一局,嫣綠信心滿滿。
趙城點點頭,「按照規矩,應是上一屆花魁先來。玉姑娘,您請先後台休息。」
**
【註解】:原文是,「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還在讀書的親不要被我誤導了啊……
**
謝謝送花的親:alizeemonikak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