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這樣,難怪會被他吃得死死的,難怪他敢那麼大膽丟下你,跑去和情婦幽會。他每晚都往情婦那裡跑,你們怎麼有時間發展啊,還不是永遠都在原地踏步!」何心心歎口氣,語重心長地問:「可航,不是我要潑你冷水,只是他一直不回家過夜,在這種情況下,你真的有把握能讓他愛上你嗎?」
想了想,陳可航自己竟也沒把握。「我想,應該可以的,只要我做好妻子該做的事,他一定會看見我的好,進而愛上我。」
「你連讓他看到的機會都沒有,他怎麼會看見你的好?」何心心有些惱了。
「總是會有機會的。他雖然沒回家睡,可是他每天早上都會回來接我一起去康生,下班也會先送我回家再離開,我在康生也會跟到他的診。慢慢來,我相信會有進展的。」她平靜地說,唇角的笑意卻有些勉強。這番話究竟是在讓好友放心,還是在自我安慰?她其實也分不清了。
「可航,你幹嘛要這麼笨啦……」屏幕上的面容,透著不捨。
陳可航苦笑了聲,卻忽然想起什麼,眼眸一亮,瞬間朝氣勃勃。「心心,不提那些了,我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你聽了一定也會覺得很好笑。」
「你能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基本上,你嫁給黎礎淵本身就是一個笑話了,還有比這個更有趣的嗎?」何心心嗤笑了聲,嘴角隱約還抖了下。
「心心,別這樣嘛,我要說的是黎礎淵的事喔,真的很好笑啦。」坐在床上的陳可航,將擱在兩條白大腿上的筆電移到床鋪上,她調整了下視訊鏡頭。
「那種可惡的人,能有多好笑?」何心心哼了聲。
「有啦,你聽聽嘛。」她笑了聲,開始述說那天跟了黎礎淵的診,遇上朱麗花的事。「你都不知道,那個麗花小姐聲音好嗲好嗲喔,語尾還習慣加上呢。」
「我學她給你看。」她下了床,移動了下筆電,將鏡頭對準自己。「黎醫師,人家胸部好脹呢,好脹好脹呢。」她扭腰擺臀,還學著朱麗花的口氣。「嗯……黎醫師,我可能需要觸診呢……」對著視訊鏡頭微微彎身,小露嫩白胸口,她兩臂往中間一擠,擠出小深溝,對著鏡頭朝那端的好友拋了下媚眼。
何心心大笑出聲:「哈哈,陳可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招啊?!我看你下次遇到黎礎淵時,用這招去勾引他好了啦。」
「黎礎淵?」她噘唇,然後了搖頭,搖得很慢很慢,有些慵懶的性感。「他留給朱麗花去勾引就好……嗯……黎醫師、黎醫師……」搖了腰臀後,她大笑出聲,露出左邊的可愛小虎牙。「心心,你都沒看到那時的畫面,真的很……」
她在視訊影像裡,看見好友臉色微變,隨即聽見好友說:「他在如後面。」
她猛一回身,映入眼簾的是黎礎淵那雙深沉如夜幕的單眼皮大眼。
她驚跳了下,清亮的眼珠子有些心虛地轉了後,略抬下巴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黎礎淵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妻子。原來,她也有這一面?
稍早,在曼麗的住處和她吵了一架,為的是她希望他早上能在她住處多待一些時間,不必趕著回來接他的妻子進康生。他覺得這要求莫名奇妙,於是兩義吵了起來。
曼麗以為他對他的妻子會慢慢衍生出感情,所以他不該對他的妻子太好。那是什麼心態?他好歹也娶了陳可航,不過接送她上下班而已,算得上什麼好?況且,他可是還要院長一位,他和可航之間,當然要保持一對夫妻該有的樣子。
他不知道曼麗為什麼突然為了這種事和他鬧彆扭,他氣不過,乾脆回家來。但卻怎麼也沒想到,竟讓他撞見妻子的另一種面貌。
還在樓梯時便覺奇怪,應該只有她一個人在的房間裡,為何會出現談話聲?
他放輕腳步走進房裡,見到的就是他的妻子正在模仿那天遇上的朱麗花,他錯愕不已,但卻不能否認,他也覺得有趣。
他一雙銳利深沉的眼在她身上繞了,最後停留在她刻意拉低的胸口,那裡露出了一片白柔軟。
真想不到,她會做出方纔他所見到的那些舉動。
每次見到她,她不是安靜坐在飯桌上默默吃著她的飯,就是坐在客廳看電視,再不然就是穿著康生制服,形象專業地在診間走動。
她對他說話時,大都很拘謹、很客氣。他以為,她這個人大概就像大多數的小學生一樣,規規矩矩,按照父母的安排做事;他以為,她這個人大概就如她外表展現的冷靜理智一樣,生活應該很無趣。他怎麼也想不到,他的妻子也有這種調皮作怪的一面。
「聽說這裡,好像是我家。」片刻,他淡掀薄唇。
「那……那聽說,你現在應該在你女人家裡。」她臉色酡紅,心虛讓她語聲微顫。真糟,自己剛才那一面,究竟被他看去多少了?
「你聽誰說的?」他襯衫衣袖挽在手腕處,那抱臂微偏頭的姿態,有些懶。
「你貴人多忘事,是你自己說要陪你女朋友的。」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陪她了?」他眉一挑。
「你--」她愣住,想了想。「你每個晚上都去陪她。」
「我今天不陪她。」想起和曼麗的爭執,他濃眉一沉,轉身走到衣櫃前,彎身翻找著自己的衣物。
不陪外面那個女人?「為什麼?」她脫口就問。
黎礎淵拿衣服的手一頓,微抬眼眸看她。「什麼為什麼?」
「你今天為什麼不去陪她?」她想不通,一個每夜都在情婦家過夜的男人,怎麼突然不過去了?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睇著她的黑眸透著探究。「我為什麼不能不去陪她?」
「她是你女朋友啊。」陳可航理所當然的態度,擺出一種肚子餓了就要吃飯,他為什麼不吃的神情。
聽聽,這是什麼話?這是一個身為妻子的人,該對丈夫說的話嗎?
他眉一蹙,表情有些生硬。這女人是真的忘了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了?還是真討厭他,不想看見他?
「但我是這個家的男主人,是你陳可航的丈夫。」他突然走向她,半斂眼眸看著她。「而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合法?他不提她還不生氣,他這一提,委屈的情緒湧了上來,他夜夜留宿情婦家,還敢說她是合法的?
「你、你每個晚上睡在你女朋友那裡,哪裡像一個丈夫了?真要算起來,我們只是--」她昂著臉蛋,兩頰緩慢暈出薄紅。「我們只是有名無實的夫妻。」他還敢說自己是男主人、是她丈夫,他們這種情況,像什麼夫妻?
黎礎淵濃眉微微一挑,菱角嘴隱約含了笑,他雙臂抱胸,傾近面孔,直勾勾看進她眼底。「有名無實?這話聽來有玄機。」他頓了頓,黑眸輕爍促狹。「莫非你想跟我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他惡意地加重「有實」兩字的語氣。
那拂在面容上、鼻端上的,屬於他的灼熱氣息,讓她心跳促了下。
見他眼底蕩漾著曖昧的流光,她眼晴一瞠,臉蛋瞬間漲紅。「誰--誰想跟你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了?你會不會想太多了?」這男人果然夠驕傲。雖然她一直都想成為他的妻,但她可從不曾把念頭想到那個地方去。
「是嗎?」他俯低俊魅的臉孔,微揚的薄唇輕貼她耳際,姿態曖昧撩人。「但我看你……怎麼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
聞言,陳可航退了步。她瞪著大眼,表情氣惱,臉蛋紅得不可思議,一種小女兒的嬌態在不經意間展現。「你亂講!我怎麼可能會有那種、那種表情?」她雙手捧住自己的臉頰,一臉不可置信。
黎礎淵抿著嘴,眼梢滑過幾不可見的笑意。他從不知道他的妻子這麼好玩,平時看她乖巧、安靜,處事態度也冷靜理智,想不到他隨便說說,一個無聊的逗弄而已,她卻有這種反應?
「不信?你可以去照照鏡子。」他說得煞有介事。然後,他轉身走到衣櫃拿了乾淨衣物,一面脫著襯衫,一面往浴室走去。
好奇自己的表情,很想到鏡子前一探究竟,但見他往浴室方向移動,她急急跟了上去。「那個……」現在可是在家裡,她該怎麼稱呼她的丈夫呢?
老公?哈尼?北鼻?dear?她起了雞皮疙痞,決定略過。「我是說……你呀,你要做什麼?」
走到浴室門口的黎礎淵,懶懶地回過身子,襯衫衣扣已解了一半。「洗澡。」他用一種進浴室當然是要洗澡,不然是要吃飯的表情看著她。
她驚呼了聲:「你要在這裡洗澡?」視線觸及他隱約可見的胸肌,她面頰生出薄紅。
「當然。怎麼,你要跟我一起洗?」他張臂,做出歡迎的姿態。「反正你那麼想和我成為有名有實的夫妻,一起洗澡也能加情趣。」
她眨了眨眼睫,語聲微揚:「誰要跟你一起洗?」
「不然你跟過來做什麼?」他嘴角略勾,帶有幾分壞壞的氣息。
「我、我--」想起自己方才洗完澡,順手洗了的內衣褲還吊掛在浴室裡面滴水,她難為情又不知所措。片刻,她瞪了他一眼。「借過,我要進去拿東西。」她快速閃過他身側。
進了浴室,拿起吊掛著貼身衣褲的衣架,一轉身,就見男人高大的身軀已踏進浴室。他側著身,微低著臉龐,正在脫去身上那件襯衫。
他頸背的彎弧順著往下連接到背脊,那微隆起的線條突顯了男人骨架的寬碩,動作間,緊實流暢的肌理很引人注目。眼前這男人可是她從小心儀的對象,即使他裸著上半身,讓她感到很不好意思,她仍想多看幾眼。
他的身材相當好,肩線很寬,胸膛看上去很精實,那平坦的小腹讓她留意了,她以為像他這種幾乎一整日都坐在診間看診的醫師,腰腹間會累積出幾層可觀的脂肪,卻是意外地看見一片平坦。
把襯衫丟入洗衣籃,黎礎淵抬眸,就見他的妻子紅著臉蛋瞅著他。
他眉尖一動,雙臂抱胸地回視她。「怎麼,我的身材比例有什麼不對嗎?」
「你、你怎麼可以脫衣服?」被他逮到她猛叮看他直瞧,她問得心虛。
他哼笑了聲,緩慢走近她,逼近她紅澤愈見明顯的臉蛋,不答反問:「你洗澡穿衣服?」
那倏然靠近的體魄讓她心臟大力一跳,她呼息略促,退了一步。「你說話就說話,別靠、靠這麼近。」
她快要冒煙了,真有趣。
欺負、捉弄女生,好像是男生天生的本能,不善用這個本能,就會對不起自己似的。他長腿一跨,再上前一步,熱息徐徐輕吐在她面容上。「你是說……像這麼近嗎?」
他胸膛輻射的熱度像火爐,將她臉蛋和頸項煨得像熟透的蝦米。心儀的男人如此貼近自己,她緊張得不知所措,直接的反應便是將空著的那手抵在他胸前,像要阻隔他的逼近。然而,當掌心貼上他健碩的胸口時,那一瞬間的體膚相觸,竟像微弱電流竄過她神經似的,她驚了下,趕緊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