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禮棻將手從被子裡伸出來,主動攀摟住他的頸項,感受這寧馨的一刻,可摟著摟著,有只毛毛手開始作怪……
「喂!」她逮住不安分的手,瞋睞向他。「你的手在幹麼?」
他對她咧了個別具深意的笑,眸底燃起熾熱火光。
「我的心靈受到傷害,需要安慰。」薛宸淏抽回手,繼續在她溫暖芳馥的身上遊走。
「心靈受傷為什麼是身體得到安慰?」意識到他的企圖,她心跳失序,呼吸大亂,俏臉瞬間變得像只果那樣紅。真是的,才剛結束冷戰,他就又恢復那頑皮的樣子了。
「我已經升級到身心合一的境界,就像性與愛也必須同時存在。」他邊說邊親吻她的耳朵脖子,聰明地專攻她的敏感帶。
「所以現在你是升級版薛宸淏嘍?」她笑著閃躲,隨他瞎扯淡。
「沒錯,而且升級後還有個新任務。」他將拋撲倒在沙發上,像啄木鳥似地啄吻她。
啊……這相親相愛的氣氛真好,之前那段冷戰的日子,他簡直像個沒人要的孤兒,寂寞得難受。
「什麼新任務?」升級加任務,當電玩遊戲就對了?她好奇,看他還要掰出什麼?
「娶你。」俊臉來到她面前,擲地有聲地宣佈答案。
這段時間的疏離,讓他體認到她對自己來說已經是非常重要,無人可以取代,因此他強烈地想把她徹底變成他的,不願再忍受見不到她的日子。
萬禮棻怔怔地仰望著他,心跳像打鼓般激烈。
「你……不是開玩笑的吧?」這男人老是不正經,她吶吶地確認。
「當然不是,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他目光灼灼,正色回答。
她望住他,心裡充斥著一股衝動,和他談戀愛很快樂,和他結婚,應該也是吧?可是,聽過太多婚前婚後落差甚大的案例,她遲疑了。
結婚之後,他還會這樣把她捧在手心嗎?
「我會考慮。」理智凌駕在衝動之上,她微笑回答,卻不是正面答覆。
「還要考慮?!」瞠大眼,他心急啊。
「喔,那不考慮了。」她故意拿喬,轉身要滾出他的箝制。
「好好好,你考慮。」他連忙把她撈回身下,狡猾地想著要在「適當時機」逼出答案。「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啊……」
不用等她回答,他重重地落下一個吻,求婚尚未成功,親熱仍要繼續。
萬禮棻合上眼簾,感覺他濕熱的唇吮含她的唇瓣,舌尖闖入她敏感的唇內,煽情糾纏,她很快便軟綿綿地隨之起舞。
他的大掌撫上嬌軀,感受著她的曼妙身段,熟稔褪去她身上衣物,陽剛身軀不由得因那銷魂的感官刺激而興奮。
他的身體為她著迷,他的心也為她著迷,他想進入的不只是她的身體,更是她的生命,他放蕩不羈的心只有她能收留,豈能容得她考慮?
在她快感堆疊到最高之際,他驀地暫停,俊唇勾著壞壞笑意。
「宸淏?」睜開情慾氤氳的雙眼,嗓音是不由自主的嬌柔嫵媚,疑惑著突然的停頓。
「你考慮完了嗎?」他俯身吮了吮她紅腫的唇瓣,邃黯的眸子同樣蘊著火燙的溫度燒灼著她。
「考慮什麼呀?」沒頭沒尾的,萬禮棻一愣,理智被欲 望掌控早已融化成一團漿糊。
「嫁給我啊。」隨著語落,他動了一動,吟哦聲隨即從那紅唇中逸出。
「啊……這時候教我怎麼考慮啊?」分明是強人所難嘛。
「那就不用考慮,答應了如何?」低啞嗓音在她耳畔蠱惑著她的心。
萬禮棻揚睫,霎時明白了他的計謀,她皎唇嗔瞪,不甘受制,心中頓生一計。
「那就看你怎麼表現,我再告訴你答案。」藕臂一勾,明顯暗示。
此言意味著事在人為,薛宸淏不禁充滿信心,力求表現。
「太好了,我這就傾盡全力,一定讓你滿意……」
他抱她回房,方便好好盡力,在晨光映灑的房裡,春色瀰漫,他們故縱地歡愛糾纏,感受合而為一的幸福甜蜜,直到一次次達到極致,兩人才筋疲力竭地相擁睡去……
差一點點,薛宸淏就忘了目的,小瞇了會兒再醒來,他立刻想起還沒得到答案。
他側過身,凝望身旁的心愛女人。
窗簾柔和了燦亮的日光,照映在她瑩白的肌膚上,她慵懶的睡顏,沈酣的呼吸,在他心裡刻劃出美麗的畫面……
他是真的想珍藏一輩子呀!
空氣中,還殘留著歡愛後的甜膩餘味,在這一處屬於他們的小天地裡,所有紛擾都隔絕在外……這一刻,幸福像堡壘,牢牢地守護著他們……
不過,該要的答案還是得要的。
「禮棻、禮棻……」他低喚著她,捏捏她鼻尖,戳戳她臉頰、點點她眼簾,再啄啄她嘴唇,玩得好起勁。
「好癢,別鬧了……」她像趕蒼蠅似地揮著手。
「我剛才的表現很好吧?」他順便逮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啃啃啃。
「唔……」她漫應,好睏,連眼皮都懶得掀,這還用得著回答嗎?如果表現不好,她會累癱?
「那你答應了嗎?」他堅持要答案。
「唔……」唉,一定要現在回答嗎?他們都那麼親密那麼好了,除了他還有誰?笨耶!
「唔是不是好的意思呢?」他眼睛霎時像五百燭光般發亮。「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你好煩耶!」她火大起來,玉腿朝他踢踢踢,讓他嘗嘗她昨日被踹下床的滋味。
薛宸淏掉下床,卻笑得好開心,搞定終身大事,樂得他眉開眼笑,被踹下床也當作是打情罵俏,雖然他是有點乘人之危,利用她累得迷糊的時機逼問,但--兵不厭詐,這是戰爭!是男人與女人的幸福之戰。
秋天是個神秘的季節,悄悄的來,也悄悄的走,幾個冷氣團來去,冬季就驟然現身取而代之。
可凡走過必留痕跡,萬物皆然。
這日萬安中醫診所的晚間門診即將結束時,來了一位特別的客人--
「杜小月小姐。」萬禮棻看了病歷姓名稱呼,隨即抬眸看去,來者是一名五官深遠、身材高,而且莫名眼熟的年輕女性,可偏偏她是初診,應該不是因為診療關係見過面……那麼是在何處見過呢?
萬禮棻暫把疑惑擱一旁,專心為她看診。「你覺得哪裡不舒服?」
「我脖子好像扭到了,沒辦法轉頭,很痛。」杜小月僵直著脖子,想轉頭讓醫生檢視,卻痛得五官全皺在一起活似包子。
「這狀況多久了?」萬禮棻起身按撫她的頸子,繼續問道。
「今天睡醒就這樣了……喔喔喔,就是這裡就是這裡……」按摩到痛處,杜小月又痛又舒服地哇哇嚷。
「這是落枕,睡眠姿勢不良或枕頭不合適的關係。」萬禮棻診斷,隨即又詢問。「針灸可以先暫時解除疼痛,會怕針嗎?」
「呃……還好。」都說可以暫時解除疼痛,就算再怕也得想辦法克服。
萬禮棻看著她生動的表情和深邃的五官,實在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回想究竟是在哪兒見過她。
「那請你到二號位置坐一下,我替你針灸。」她朝牆邊病床指了指。
「好。」無獨有偶的,多看了醫生一眼的杜小月,也突然覺得這中醫師似曾相識,在走往病床的同時,納悶地頻頻回頭看。
萬禮棻帶著針盒,來到床位間拉起簾子,在她肩頸按撫,確認傷處和穴位。
「杜小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想不出答案很痛苦,萬禮棻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我也這樣覺得耶,可是我一時想不起來。」杜小月眼睛一亮,原來不是只有她這麼覺得。
「只會感覺像被刺一下,不會很痛,來,深呼吸……」萬禮棻柔聲安撫,對於怕針的患者,多作些說明可以降低些許恐懼。
「還好,有點酸酸的,但不很痛。」杜小月安然挨過六針。
由於是最後一位患者,萬禮棻扎完針,沒叫護士操作電療儀器,就自己動手,就在動作之間,忽然一道靈光閃現腦海。
「我想起來我們在哪兒見過了!」她低呼。
「在哪兒?」杜小月也好奇地立即附和。
「在PUB,你就是搭訕我男朋友的那個女生。」彎下身,萬禮棻定定看向杜小月。
聞言,杜小月心一顫,渾身寒意竄過,忙想別開臉躲避她的注視,發現會牽動扎針處,只能硬著頭皮接受她審視的目光。
「你認錯人了……」杜小月尷尬扯唇,虛弱地否認。
「沒錯,就是你。」萬禮棻一口咬定,雖然此刻她沒有當時的濃妝艷抹,但深邃五官和姣好身材都是不會錯認的。
呃……杜小月飆冷汗,針灸沒舒緩酸疼,反而更緊繃。
這是不是叫做冤家路窄?更貼切的說法應該是夜路走多總會遇到鬼?萬事達打工達人果然不是好當的,演戲、假冒難免得罪人,以後接CASE要小心點才行!
「既然已經被你逮到,那麼要殺要剮隨便你好了。」她一副認栽的模樣,看來,自己今天是進得來,出不去了。
萬禮棻失笑,沒想到這女生還挺活潑率直的,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會刻意對男人勾引誘惑的騷媚類型。
「算了,反正我男朋友也沒有被你拐走,就不用計較了。」萬禮棻聳聳肩收拾針盒和消毒棉花。
換個角度來看,她還得感謝她的勾引,才證實了薛宸淏真的不再四處留情,戒除拈花惹草的惡習。
杜小月拍拍胸口,馬上鬆了一口氣,咧出笑容。
「對嘛,用不著計較,你男朋友超優的,我明示暗示甚至連身子都用上了,使盡全力誘惑,他還是無動於衷,這證明他心裡只有你,這種男人可要好好把握啊。」她讚譽有加。
那次誘惑害得她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不過也因此對薛宸淏刮目相看,因為根據情報得知,他應該是個風流種,沒想到竟然完全不導電。
想到薛宸淏,萬禮棻神情蓋發溫柔。
經過那次的爭吵冷戰再溝通和好,他們的感情更牢固了,兩人都有默契,準備就這麼穩當地繼續走出一世情。
「我知道。」她微笑應道,隨即好意地提醒。「不過經常上夜店喝酒不好,晚睡熬夜傷身,你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也不該太隨……」她頓住,斟酌著該怎麼用字遣詞。「要珍惜自己的身體。」
杜小月感動地一怔,雖說醫者父母心,但她最後的那句話,已經遠遠超過醫生對患者的叮嚀。
「我很少上夜店的,那天是因為接了CASE,不過你男友的表現讓我的任務失敗,害我少賺了兩千塊。」下意識不想讓她誤會自己是搞七捻三的輕浮女子,杜小月脫口而出。
「任務?!」萬禮棻捕捉到重點,疑惑揚聲。
糟!說溜嘴了!杜小月吐舌,懊惱自己又犯了心直口快的毛病,可在萬禮棻的注視下,還是心軟地吐實。
「好啦,我就告訴你,我是打工達人,有人付我錢,要我去誘惑你的男朋友。」
「是誰?」萬禮棻震驚極了,反射地問。
「哎唷,這不能說,」杜小月為難地拒絕。「你就別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