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小丹和玉郎倆妖精在茶館裡嘀嘀咕咕,嘰嘰喳喳,三言兩語就將彼此的情況弄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玉郎倒沒什麼特別的,就一狼妖修練千年無聊了下山來遊玩。小丹也很簡單,一小人參精耐不住寂寞,頂著被捉的風險跟著沐若清這才修練了二十年的小狐妖跑出來見世面。可她要找媽媽的事小丹也全倒給玉郎聽了,這玉郎聽得挺納悶:「若清,怎麼你娘居然投胎做了人?這可真奇怪!」
呵,他還真自覺,才半天功夫竟然叫得這麼親熱!
沐若清吞了吞口水,冷聲道:「別叫得這麼親熱,好像誰跟你很熟似的。」
「呵呵呵,」死玉郎竟然小聲笑了起來,琥珀色的眸子閃爍著玩味的精光:「那我叫你什麼?小清清?哈哈哈!」
小親親?沐若清不禁一陣惡寒,抖落一地的雞皮疙瘩!
「不用叫我,從這裡出去後我們誰也不認識誰,自然不用再叫。」她也不知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
「若清,你怎麼跟個刺蝟似的,我真沒有惡意,我只是想幫你。」狼妖的聲音居然又誠懇又溫柔,讓她一陣語塞。
「狼哥哥,你肯幫我們?那太好了,晚上我們要去縣衙偷看戶貼,你去不去?」小丹也不管她的態度,熱情邀請狼妖參加她們的行動,沐若清想阻止已經來不及。
「我……當然要去!」玉郎一邊說一邊和小丹兩人擊掌為盟,還得意地朝她眨了眨眼睛。
沐若清無語中!
倆妖精開始熱烈地討論起晚上的行動計劃,關於時間,關於地點,關於查到戶貼後的一系列後續動作,只差寫出一份詳細的作戰計劃出來研究,也不徵求沐若清的意見,完全將她這個主角拋棄在外。
沐若清眼望著窗外,心裡那個鬱悶,就好像有人將她的東西搶走似的不舒坦。
其實沐若清事先已經跟小丹打聽好了有關縣衙的有關情況,也前去踩過點,只需要趁晚上沒人時偷偷去查到那天出生女孩的資料,抄下來後再一一去找人來看看就行。只是她不知道媽媽這一世是不是還是前世的模樣,如果不是的話,那就完全沒法認出她了。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機會,她也得去試試。
一直在茶館呆到人家打烊,仨妖精這才施施然走了出來。已至深夜,街人行人很少,待走到縣衙旁邊一個無人的角落,沐若清朝小丹一揮手,一個小黃丫頭瞬間變成一個小黑丫頭,再朝自己一揮手,一身白色紗裙也立刻變成一身黑色夜行衣。
玉郎見此挑了挑眉,似乎沒想到她區區二十年的修練居然也能施展這樣的幻術。
沐若清朝小丹示意,讓她從地底鑽過去,她自己一提氣縱身越上牆頭,待她從牆上跳下來,猛然發現玉朗已站在她的面前,她幾乎跳到他懷裡去了!
這死狼妖!嚇我一大跳!我也沒聽見什麼聲音,他怎麼就進來了?沐若清忍不住朝天翻了個白眼。
見沐若清疑惑地看著他,玉朗小聲在她耳邊說道:穿牆術。
沐若清不再理他,拉著從地底鑽出來的小丹就往裡走。
縣衙分前後兩進,前面是縣太爺辦公的地方,後面是居住的地方,她要找的戶貼應該在前院。縣衙不大,前面一間審案的大堂,旁邊幾間廂房是存放各種文書檔案的地方,玉郎首先鑽進廂房內打開窗子放沐若清進去。
沐若清抬頭就著月光一看傻眼了:房內滿滿當當十幾排書架上全是各種冊子,只怕能有幾千冊。雖然心裡早有準備,八十多個村子的戶籍資料全在這裡,查起來工作量肯定不會少,但當親眼看見時還是忍不住有些洩氣--這要查到什麼時候啊。
這一刻她忽然懷念起前世的電腦來了,不管什麼,一張小碟就能裝下,關鍵字一搜索全部出來。唉,這裡真是落後啊!
玉郎見她表情失落,也不多話,立馬指揮著小丹就開始幹起來。一人一個書架,找到有那天出生的女孩就抄下地址人名。三人就著黯淡的月光和沐若清手裡一顆黎夫人送的夜明珠的珠光悄無聲息地查找著,直到傳來第一聲雞叫聲,沐若清才發現天已濛濛亮了,而她們查過的戶貼還不到五分之一!
沐若清看了看兩人瞪得紅腫的雙眼,歎了口氣,朝他們一擺頭:走吧。
怔怔地走在街上,沐若清的腳步無比的沉重,頭也聳拉了下來。光一個安順縣的戶貼就要查好幾天,然後還要一個個去找那些小女孩,全國有一百多個這樣的縣,上萬個村寨都要一一去查訪,這個工程量似乎真的太大了點。
見她情緒低落,玉郎朗聲說道:「我們去吃點東西,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再來。」一邊說一邊拉著沐若清和小丹就朝一家客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