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田欣與龔破夭依依不捨分開之後,獨自駕車往北面走。她的心情並不好受,可以說是有點難過。雖說引開田中一角的注意力,讓龔破夭和克裡斯蒂絲專心去對付香奈子,是她出的主意。但一想到自己不遠千里,從中國追到上海,目的是要和龔破夭形影不離。哪裡會想到,這麼些天,單獨和龔破夭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而且,在一起的時候,也是拼拚殺殺,連真真正正的親熱都沒有。她真不希望自己的父親是清庭的大內高手,讓她也繼承了父親好鬥的基因。如果是一個平凡的女子,龔破夭也是個一般的獵人。她包耕種,他包打獵,日間雖然會分開,但那都是在感覺的範圍之內。隨便想一想,他都會跳到她的心坎上,為她而親切。他當然也一樣,會感到她在他心裡為他而嫵媚。晚間自然就相擁在一起,直至天亮。也就是說,如果是那樣,他們分分秒秒都不會分開,分分秒秒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靈與肉渾如一體。
這能怪誰?
只能怪這天殺的小日本。要不是他們侵入到中國來,龔破夭不會去從軍,她也不會有追蹤龔破夭之苦。
天殺的鬼子。
狗日的鬼子。
田欣心裡狠狠地罵,有那麼毒,罵那麼毒,希望自己的罵是個毒咒,頃刻間咒死那些小日本鬼子。
和龔破夭分開,她知道自己的任務仍然是引離田中一角的主力。因此,往北面走的時候,她就故意在新宿區多轉了幾圈,表面上,她像迷惑對方,實則是為了留下一些氣息給田中一角。
為了將戲演得更加真,和龔破夭分開的時候,她特地用手帕擦了一把龔破夭身上的汗,讓龔破夭的氣息也和自己在一起。
正如她的所料,田中一角這隻老狐狸,很快就追尋到了她的氣息。當她的車剛開到郊外的的公路上,便發現後面有幾輛小車殺氣騰騰地追了上來。
嘿嘿,終於把田中一角那個老狐狸惹火了。
田欣心裡竊笑。
又有獵打了。
她當田中一角的人是獵物。
有了獵物,她獵人的天性馬上勃發,瞬間一掃心中的不快。
好像知道她要被田中一角的人追逐似的,龔破夭專門為她備好了一輛奔馳跑車。
田欣腳下一加油門,奔馳跑車立馬「嘟嘟」地飛馳起來。
響聲是大。
尤其是在這臨天亮的時分,「嘟嘟」的轟鳴聲,彷彿震切原野。
我那傻老公,心就是細。
奔馳在飛馳,她的心也甜甜地為龔破夭飛翔。
看一看倒後鏡,後面的幾輛小車加足了油門,老牛一樣吼叫,也是追得氣吁氣喘。
不要命了,他們。
田欣心道。
她的車在飛馳。
路邊的樹木也往後飛。
但後面的幾輛小車追得也緊。
她的奔馳始終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路是陌生的路。
可不知為何,陌生的公路,給她的是似曾相識的感覺。哪裡有彎,哪裡有坡,她都像事先知道似的。
定是我老爸當年走過的路。
他開的肯定是老爺車吧?
想到老爸開著老爺車與日本特高課的人周旋,田欣心裡就笑:真難為老爸了。開著老爺車,心裡怎麼急,那車也是老爺一樣慢悠悠的吧?
開了不一會,田欣就與追蹤的汪車拉開了距離。只不時看到後面射出雪亮的燈光。
田欣正自高興,車卻進入了山多路彎的地方。
她不得不減慢一些速度。
減速沒一回,追蹤的小車又跟上來了。
此時天已漸亮。
她從倒後鏡裡看到,追在前面的小車,從一左一右的車窗伸出了狙擊步槍。
她發現的瞬間,只見槍口火光一閃,子彈便噗嗤、噗嗤地鑽入奔馳的後尾箱。
哼哼,田中一角這個老狐狸,真被逼急了,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啊。
沒那麼容易吧?
田欣正想加大油門,感到車子一顫,後輪噗嘮噗嘮地響,手中的方向盤也不容易把握,車速也減慢了許多。
後輪被射中。
可惜了這輛靚車了。
田欣心道,已打定棄車的主意。
轉了一個急彎,田欣迅速跳出車子。
失了方向的奔馳,呼的一下衝下了山崖。
望了一眼山形地勢,田欣知道自己到了羽山的地方。
羽山山高林密。
在山我就是王。
田欣自豪地想。
鑽入路邊的林子,她悄悄躲到一棵樹後。
剛喘了幾口氣,追蹤的幾輛小車就到了。
奔馳衝下山崖的痕跡太明顯了。
幾輛小車停在山崖邊。
車上的人迅速飛出車外。
兩人持槍警戒山上,兩人持槍警戒山下。
三輛小車。
每車下來三個人。
三三為九。
嘿嘿,有九個獵物玩玩了。
而且令她感到開心的是,當中竟然還有田中一角的情婦櫻雪。
此時的櫻雪不再是藝妓的打扮,而是身穿一套軍服,腳蹬一雙軍靴。顯得很是英姿颯爽。
只是,她漂亮的臉蛋繃得緊緊的,針刺都不出血。雙眼也是辣辣的毒,像要吃人不吐骨。
那麼強大的汽油彈也沒把她轟暈,這婆娘也夠硬氣的。
田欣再細看那些人,竟然沒發現田中一角的高足一一竹山。
難道櫻雪比竹山更厲害?
看櫻雪在指指點點,似乎是個頭目。
在她的指揮下,三個壯漢下山去檢查奔馳,其餘六人分成三組,從三個方向摸上山來。
顯然,是櫻雪發現了她田欣的蹤跡。
田欣心裡笑罵,這個騷婆娘,還真有兩下子。難怪田中一角從靈魂到肉*體都那麼器重她。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田欣離開大樹,往山上的方向飄去。
她這一動,雖然動得很輕、很細心,但清晨的步聲,仍然發出了聲響。
「叭叭叭」的一串槍聲,立馬就射到她剛離開的地方。
反應好快。
田欣不敢大意,飛速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