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欣躲在大樹上,準備等田中一角走出園門,要轉移到哪裡去的時候,再悄悄下樹跟上的。
東面卻傳來了槍聲。
聽聲辨音,她知道不是手槍走火,而是相方駁火。
怎麼回事?
難道還有別的人想偷襲田中一角?
還是田中一角的手下遇到的是小偷、強盜?
兩者都不可能啊。
如果是別的人,她應該會發現蹤跡的。如果是小偷、強盜,不消兩分鐘,就會死在田中一角的手下。
聽著傳來的槍聲,田欣就聽到了一方的飄逸。
對這飄逸她太熟悉了。
她相信,除了她老公龔破夭,這個世界,不會有第二個人能將槍打出飄逸來。
破夭怎麼也來了呢?
槍聲越來越密集。
感到田中一角的人正湧向龔破夭,田欣心頭不由一緊,靈貓一樣溜下了大樹,朝槍聲的方向飛了過去。
面對著田中一角手下的幾個特工,龔破夭從容地應對。他時而飄上屋頂,時而落到樹上。一邊引誘著他們追向自己,一邊回擊。
為了顯出自己是落荒而逃,他故意將槍打得沒個準頭。
那幾個日本特工,也真以為龔破夭是狼狽逃竄的作案者,緊追不放,眨眼間就追到了郊外。
到了郊外,龔破夭很快就認定對方只有五個人。分三路朝他包抄過來。
正面是兩高一矮。
左邊是個長臉。
右邊是個圓頭。
看他們的動作都十分利索,判斷方位也很準確。
第打過來的一槍,子彈都從他龔破夭身邊飛過。
有些星光,有些月色。
郊外越發顯得寂靜。
槍聲「叭叭」的十分清脆。
是時候收拾他們了。
龔破夭心道。
先折其左右。
腳下一飄,龔破夭施展起八卦迷蹤術來。
頓然,星月之下,便飄忽著十幾個龔破夭的影子。
對方顯然是呆了:怎麼突然出來這麼多人?
呆歸呆,他們畢竟是訓練有素的,手上的槍並沒呆,朝著龔破夭的影子,紛紛射擊。
卻沒有一顆子彈在他龔破夭身邊飛。
龔破夭心裡笑了一下。
笑容還在臉上,人已到了左邊的長臉身前。
長臉又是一個口瞪目呆:眼前的人是從哪裡飛出來的?
只有龔破夭知道,八卦迷蹤術之所以叫八卦迷蹤術,不是因為它能變化出許多身影,而是,虛的影子像實的一樣,對方看得更得更清楚;真實的他,他的主體反而更加像影子,淡淡的虛,虛虛的無。
長臉哪裡能發現他是怎麼到了自己面前的呢?
伸手一抄,龔破夭已將長臉的槍奪到了手裡。
這時長臉才反應過來,飛腿就朝龔破夭踢。
踢得也太遲了。
長臉的腳剛踢出一半,龔破夭的腳已經先到。
長臉的腳是從下往上踢出。
龔破夭的腳則從上往下蹬踩。
蹬踩出的腳不說像刀,也是大石一樣,狠狠地砸在長臉的小腿骨上。
是力與力的相撞。
是上與下的相碰。
只不過,龔破夭的是主動,長臉的是被動。
「卡嚓」的一聲很響。
是骨頭斷碎的聲音。
接著就是長臉的慘叫。
鑽心的痛,令長臉的臉拉得更長。
一雙小眼珠也快凸了出來。
人也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怒怒地瞪著龔破夭。
「說聲對不起中國人,我就饒你一命。」龔破夭目光悠然地望著他,說道。
「哼哼,中國人都是病夫,都不值得在這個地球上生存。」長臉的語氣,就像希特勒說猶太人是豬一樣的語氣,非建毒氣室來毀滅猶太人不可。
「那你先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吧。」
「吧」音未落,龔破夭已將長臉的手槍當袖箭一樣,朝長臉飛射而出。槍管「噗嗤」一聲,深深地插入了長臉的腦門。
一股衝勁,將長臉沖得往倒了還不算,還被衝出幾步遠。
長臉的四肢掙扎了幾下,便斷了氣。
龔破夭也沒想到自己出手會這麼狠。
是因為長臉的話太氣人了,還是因為長臉的語氣已經完全徹底像了希特勒的?
似乎都是。
將長臉身上的子彈搜到自己手上,龔破夭轉身就朝右邊的圓頭飛去。
「砰」的一聲槍響。
一聲「啊」的慘叫。
又一聲「砰」的槍響。
又一聲「啊」的慘叫。
三聲槍響,田欣眨眼間就從後面將正面撲向龔破夭的三個傢伙解決了。
龔破夭朝圓頭一看,那傢伙比車輪滾得還快,瞬間就滾得不見了蹤影。
田欣欲追,龔破夭喊住了她。
飄到龔破夭身前,田欣不由「噗嗤」一聲笑了。
為啥?
龔破夭不知哪弄來的女人黑色絲襪當了頭套,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笑啥?」龔破夭拉脫頭套。
「笑你真像一個蒙面強盜。」田欣笑道,然後又問,「你怎麼來了?」
「你說呢?」龔破夭笑著反問。
「嗯,這叫公不離婆,稱不離砣。」田欣開心地道,目光在龔破夭身上柔情蜜意。
龔破夭也深情地望了她一眼,「好了,現在不是情情切切的時候,田中一角肯定很快就要反撲,我們快走吧。」
「一起走?」田欣問。
「當然不,車幫你備好了,我們分頭走。」龔破夭說罷,身形已動。
「哎一一」田欣還想再說,龔破夭已飄出了七八丈。
這老公,等都不等人家一下。
田欣心裡甜甜地怨。
走了兩三里,他們走到了一條公路上。
路邊停了兩輛小車。
龔破夭指著紅色的一輛,對田欣道,「你開那輛。」
說著,龔破夭就要開門上車。
田欣忍不住「哎」了一聲。
龔破夭轉身望著田欣。
田欣的雙眼閃得像星子一樣亮。
分明在說:不抱抱人家就走了?
龔破夭忙三步作兩走到田欣身前,雙手一展,將田欣緊緊地摟入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