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陽光,樹林,秋息。這本是很令人心情爽朗的,可龔破夭卻沒有聽到鳥聲,腦中頓然閃出一絲不祥之兆……
「往後退。」龔破夭對田欣急喊。
田欣反應奇快,一個猛剎車,接著就快速往後退。
古堡正門左上方的一個窗口火光一閃,「通」的一聲大響,一支無後座力炮炮彈即呼嘯而至。
「轟隆」一聲,炸得泥土飛揚。
射落點,就在田欣急剎車的地方。
泥土紛紛飛落到車頂、前窗上,砸得車子「叭叭」作響。
田欣一個急轉彎,將車子開入樹林。
幾乎是同時,龔破夭和田欣迅速跳出車門,分開兩邊,朝古堡撲過去,而將夢特嬌留在車上。
都只有一把手槍。
論火力,他們自然不及對手。
但都沒有多想了。
龔破夭從右邊撲過去,選擇古堡的右角。
田欣好像事先和龔破夭商量了一樣,選擇的也是古堡的左角。
當龔破夭和田欣飛快地跑出樹林的時候,古堡的槍聲大作。
聽槍聲和彈著點,都是集中在進古堡的通道。
再聽,竟然有車聲。
龔破夭的心不由一緊——
誰在開車吸引對方的視線,以掩護他和田欣。
車可不是什麼防彈車啊。
不會是夢特嬌吧?
夢特嬌再神,也不可能開啊。
誰呢?
他?
還是她?
頓然,龔破夭身上的血一熱,不由感激神秘人的勇敢與幫助。
從外面看,古堡是掩映在樹木當中。近了,方發現,相距古堡最近的樹也有三四十米。
空地不算寬,但也不窄。若沒有神秘人的掩護,吸引了對方的注意力,他和田欣就得在槍林彈雨裡,穿越這三四十米的空間。
飛出樹林,龔破夭突然加快了腳步,一鼓作氣飛到牆角下面,藉著一股衝勁,一蹬牆壁,往上一躍,一手抓住屋簷,翻身爬上去。
屋簷很窄,不到三十厘米。
右牆有兩扇窗。
龔破夭略一感覺,並沒發現生冷的兵器,便迅速朝窗子走過去。
翻入窗子那一瞬間,龔破夭的心口突然冷了一下,那感覺就像被一支黑洞洞的槍口指著。
不假思索,抬頭就朝門連發了幾槍。
子彈穿門而出。
門外便傳來「啊」聲的慘叫。
好險。
打開門,衝到走廊,撿起地上的自動步槍,龔破夭想都沒多想,對著第三扇門跑出的一個身影就射出一串子彈。
糟,射偏了。
龔破夭趕緊就地打滾。
對方的子彈就打了過來。
身手好快。
藉著滾地的勢,龔破夭突然騰空而起,橫槍一掃——
「叭」的一下掃在對方的槍上,槍被掃轉,子彈紛紛身到對面牆去。
他的槍還沒來得及轉過來,龔破夭已經撲了上去,一手抓住他的槍身,一手就對著他的臉門來了個「八卦連環掌」。
說是掌,實則著落點是指。
指,落在他的雙眼。
眼珠「噗嗤、噗嗤」的炸裂聲,馬上從龔破夭的指尖,傳到他的雙耳。聲音雖小,卻刺耳,顫心。
連同對手的慘叫,令人如墜地獄之感。
太多的感慨是沒有的了。
當他本能地鬆了握槍的手,龔破夭的身子往前一靠,胯部朝他一撞,走廊的欄杆「叭啦」斷碎,他就像一塊石頭一樣,墜落到天井,身子抽了抽,就再沒動彈了。
田欣呢?
龔破夭拔腿就朝她那邊跑過去。
剛跑了幾步,只見田欣從一間房裡閃了出來。
古堡殺靜。
禁不住問田欣,「你幹掉幾個?」
「一個。」田欣閃著警覺的目光答。
怎麼才一個呢?
難道他們才三個人?
不用說,這不過是香奈子引誘他們掉入的一個陷阱,目的就是要拖延他們的時間,當然,能將他們殺掉最好。
「我們走。」龔破夭拉起田欣就往樓下跑。
下了樓,走出門,一眼看到龔破夭們的車——
那已是千瘡百孔,慘不忍睹。
人呢?
那神秘的人呢?
龔破夭和田欣飛快地跑到車子前,往裡一看,只見車內空空如也。
來無影,去無蹤,也太神了吧?
夢特嬌呢?
這小傢伙正從一堆草叢鑽出來,身子還在顫著。
「人呢?」龔破夭不由問。
夢特嬌昂了昂頭,反問道,「人?什麼人?」
「剛才開車的人啊。」龔破夭直言道。
夢特嬌一臉茫然,「沒什麼人啊。我只感覺到一陣風,我就被飛出了車子。接著就槍聲大作。嚇死我了。」
看來是白問了。
龔破夭心想。
不一會,田欣已將一輛越野車從古堡後面開了出來。
那定是殺手的車。
上了車,沒等田欣問,龔破夭便道,「去東京。」
再看田欣,龔破夭這才看到她臉上有血,便用餐巾紙幫她抹掉。
「你們徒手相搏了?」龔破夭忍不住問。
田欣點點頭。
「沒傷著你什麼地方吧?」龔破夭的目光關切地落在她的身上。
「沒有。」田欣答得簡潔。
越野車開上公路,田欣一跳油門,車子就飛馳了起來。但任車子怎麼快,龔破夭依然心急如焚。因為追了大半天,連香奈子的影子都沒有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