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王 第5卷 第二一九章  夜半恐怖聲
    等呼嚕聲此起彼伏的時候,龔破夭心裡笑了一下,幾個蠢豬,也想和我鬥酒,第二世吧。悄無聲息地跳下床,龔破夭嗖地從窗子飛了出去。

    像是聽到「噫」的一聲,一條黑影就朝他龔破夭撲了過來。

    找死了,你小林光一。

    龔破夭心道。

    藉著星月的光,龔破夭看清了小林光一。

    雖然小林光一的身手奇快,想以一招制住他龔破夭。

    龔破夭的目光一閃,就將小林光一收入眼底:一張似方似圓的臉,一對濃眉,兩隻大眼,留一個小平頭,鼻子和臉部都有些坑窪,皮膚十分粗糙。身材顯得很橫,孔武有力。

    如果不是在南寧見過他一面,知道他是岡本手下的反間諜組長,龔破夭也會被他這副五大三粗的模樣騙了,會認為他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只會殺人的軍官。

    一看小林光一撲向自己,龔破夭微微地笑了一下,身子不閃不躲,只輕輕地抬起了右手。手在半空變成了掌,掌如蝶翅輕扇,是那麼的輕,又那麼的飄逸。

    小林光一見龔破夭像蝶戲花叢似的戲弄自己,心下就火大,撲向龔破夭,就將餓虎擒羊。五指頓如虎爪,全身的勁力都逼到指尖,帶著嗖嗖之風,爪向龔破夭。只要爪住龔破夭,龔破夭不但會皮開肉綻,連骨頭也會被爪碎。

    這招虎爪穿山,可以說是他小林光一的絕招。

    小林光一出生在四國島的石鍾山下,是山多地少,水田更少,糧食往往不能自給的地方。那裡的人便靠山吃山。石鍾山竹林遍野,春天他們可以拔筍,將筍曬成筍乾,然後賣到城裡,換些鹽油醬醋;秋天他們可以砍些竹子,削成篾片,編織籮筐、竹籃之類,到集市去賣賣,換些口糧,以幫補自給糧食的不足。小林光一七八歲上下就會編籮筐,雙手在篾片中翻飛,很是靈巧。但這靈巧並沒給他帶來多少光榮感。十八歲那年,他看中鄰村一個姑娘,姑娘長得胖胖的,兩條羅圈腿很O形,倒也水靈。

    但姑娘望著他就很現實,「你有什麼本事?」

    小林光一得意地說,「我的手靈巧,可以編很多籮筐。」

    「靈巧頂個屁用啊?你編出山一樣的籮筐,也換不回一牛車的糧食。」姑娘毫不客氣地道,然後車轉身子,給他個冷背沒商量。

    望姑娘遠去的羅圈腿,小林光一很是傷心。日本姑娘以羅圈腿為美,姑娘越羅圈,說明姑娘越能跪,越能服侍老公。

    傷心之下,小林光一就從了軍。後來被特高課看中,選入特工學校進行訓練。訓練的時候,看到同學一百幾十招地去練特工拳,他心裡就偷笑,將那姑娘的話轉用一下:招式多頂個屁用啊?你會一千幾百招,也打不死一隻老虎吧?

    表面上,他也像同學一樣的練,私底下,他就只練一招:虎爪穿山。

    一年下來,他便打遍同學無敵手。

    到了中國,他這招虎爪穿山也是屢試屢爽。和幾個中國特工過招,他都是一招致勝,要麼將對方的臉皮爪了下來,要麼將對方的琵琶骨爪碎……

    因為他只練一招,這招就被他練得出神入化,往往都不用考慮對方的防守招式,一爪出擊,即爪到傷人。

    速度奇快啊,快得對方的防守招數根本都防不著北。

    得知岡本那班人幾乎全被龔破夭他們趕盡殺絕,小林光一當時就不以為然,心想,如果龔破夭和他交手的話,絕對得不到便易。可惜他當時身在上海,執行另外一個秘密任務。否則……

    但當他的虎爪朝龔破夭穿出,直指龔破夭的喉嚨,期望一爪捏碎龔破夭的喉嚨的時候,一聲「糟糕」竟從他的心底下,本能地發了出來。

    並非龔破夭的手上突然多了刀之類的東西,而是,龔破夭的掌一翻一閃,已經到了他的臉門。

    明明很慢的啊,龔破夭的掌,怎麼手一輕抬,掌就到了自己的臉門?

    小林光一哪敢多想?收腿就後撤。

    船邊的走廊本身就不寬,退也只能是直退。

    但令小林光一驚訝不已的是,龔破夭不見了。

    飛上天?

    不可能啊。頂上有船簷。往上飛豈不等於自撞船簷?

    往下飛?

    那可是飛入海中,也沒聽到「噗通」的一聲響啊。

    怎麼就不見了?

    感到脊樑骨寒嗖嗖的,小林光一想趕緊轉身,雙腳卻像被什麼粘住了,根本就動彈不了。

    龔破夭譏嘲地對他道,「讓你看一眼,已經給足面子你了。還想看第二眼?恐怕得第二世了。」

    「了」字剛落,龔破夭的右掌就朝小林光一的背部扇了幾下。

    小林光一身子一顫,就將被千支針刺入一樣,全身的筋骨、穴道,馬上變得火辣辣的痛。

    痛得難以形容。

    痛得小林光一隻感到全身的肌肉都在扭曲、都在撕裂一樣。

    靈魂也像瞬間被抽走,內心頓然空落,如墜深淵。

    恐怖。

    一種無法言喻的恐怖令他小林光一驚恐萬分。就像身在漆黑的絕鏡,身墜無底的深淵,只想發聲大喊。

    「啊」的一聲恐叫聲,終於從他小林光一的嘴巴發了出來。

    是撕心的喊。

    是肺裂的喊。

    喊聲無比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但這只是他自己的感覺,他的嘴巴是張開了,喊也是大喊了。卻是無聲的喊。或者說,是喊不出聲來的喊。

    驚恐至極,一個心念就是——逃。

    逃得越遠越好。

    雙腳一抬,小林光一跑了起來。

    這樣跑出十幾步,感覺是舒服了點,小林光一越發瘋跑了起來。

    按道理,是的,按道理,他這樣瘋跑,腳下應該發出通通的腳步聲來的。卻一點聲響都沒有。雙腳明明是踏在甲板上的,甲板一鬆一軟,頓然令他像踏在雲間霧裡。

    行雲駕霧。

    龔破夭成仙了?

    小林光一莫名地欣喜。

    欣喜一閃而過。因為任他怎麼想,龔破夭都不會讓他成仙,只會要他下地獄。

    去年他在南京爪殺一個中國女特工的時候,他的手就沒軟。儘管那女特工美得如花似玉,他穿山的虎爪,仍然毫不猶豫地落在女特工的頭上,五指一插一掀,硬生生將女特工的天靈蓋揭了開來。女特工只撕心地慘叫了一聲,登時氣絕。天靈蓋下的腦漿仍在跳動……

    幹得特工這行,出手絕不會手軟。

    耳邊突然響起龔破夭瀟灑的笑聲。

    小林光一如被虎嘯狼嚎一樣,本已舒服的身子,馬上又如被針刺。更要命的是,臉上就像被劃過千萬似的,他小林光一抬手一摸,滿手立時是血。

    龔破夭就像緊跟在他身後,隨時要刀砍他一樣。

    「啊啊——」

    小林光一恐怖地喊著,雙腳也像飛了起來,帶著他飛快地狂奔。眨眼功夫,就繞著二等艙船邊的走廊,轉了兩三圈。

    恐怖聲穿入靜夜下的丸子號。

    「怎麼啦?怎麼啦?」

    一片急促的詢問聲。

    一片開門的砰彭聲。

    一群日本軍官率先從自己的房裡跑出來,手裡都握著槍。

    船內的走廊有燈。

    燈光之下,只見小林光一仰著身子倒在走廓上,雙手揪住自己的胸口,滿臉是血,雙眼恐怖地瞪著,嘴巴張得天大,人卻已經氣絕。

    小林光一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軍官的手槍紛紛對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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