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之前,族長站了起身,激動地說了一大通感謝特工隊的話。目的一是表達心中深深的謝意,二則是希望寨人多敬特工隊員的酒。
其實,寨人都是有眼看的。當時就有不少人在寨牆上,看到尉遲風他們天兵神將一樣,神乎其神地就殺光了土匪。若不是親眼見,真不敢相信這世間還有如此會飛會飄的功夫。而且,相互的配合是那麼的默契,簡直就是天衣無縫。因此,在族長說話之前,寨人的目光就無比崇敬地落在他們身上。一些婦人私下裡還吱吱喳喳地討論著,誰誰誰都是挺稱心的女婿。
嘿嘿,私下相起親來了。
在婦人的眼裡,個個特工隊員都是英俊的少伙。連李紹嘉、郭超常這樣的尖腮猴樣,她們都有獨到的評價:個子小的人精靈,姑娘嫁給他們絕對不會吃虧。
特工隊員的神勇,在他們的心目中,本就已經夠高大,加上他們身穿的是美式軍服,人就更顯得精神。
族長說了一通感謝的話之後,率先就舉了酒碗,一碗敬天,二碗敬地,第三碗敬尉遲風他們。這是他單敬。單敬畢,他再次舉碗,全寨人就刷聲站了起來。
一看這陣勢,尉遲風他們也站了起來,端著了酒碗。
這是全寨人敬他們的,不能不喝,也不存在禁酒令了。
酒一喝開,場面就熱鬧了。
上年紀的男人過來敬酒,話都不多,喝了就走。
少伙子過來敬酒,話裡都是崇敬之情,末了還希望能參加國軍,加入到他們當中,去打狗日的小日本。
婦人來敬酒呢,則就像相女婿,先將他們上下打量一番,然後問一些簡單的家事,最後就單刀直入,問在家裡訂親了沒有。
尉遲風他們當中,真正算得上訂了親的,就龔破夭和陳節。
婦人懷著希望而來,又帶著希望而走。
尤其是陪酒女孩的母親,目光都百般鼓勵自己的女兒,要熱情一些、勇敢一些,不可將眼前的金龜婿輕易放跑了。
其實不用母親鼓勵,陪酒的姑娘都無比熱情,且態度十分鮮明。凡是來敬酒的,姑娘都和自己的特工隊員站在一起,並肩戰鬥,一致對外,全然一對戀人似的。
大家都開心。
獨杜絲絲開心不起來。
尉遲風已經是十分熱情,又十分小心地陪著她的了。但寨裡的姑娘都充滿挑戰的精神,明知他身邊坐著個大美人,也無所畏懼。要麼一個來敬,要麼一群來敬,硬生生將尉遲風圍在中間。
相比之下,寨裡的少伙子膽子就小。目光雖然悄悄的、暗暗的落在杜絲絲身上,卻沒有一個敢主動走到杜絲絲身邊。還是族長看到杜絲絲被冷落,私下叫人找幾個少伙子上,才有少伙子來敬杜絲絲的酒。
這樣的酒下肚,杜絲絲豈能喝出香,喝出酒意來?
表面上,她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但目光不時就落在被姑娘圍著的尉遲風身上。
龔破夭也看出了杜絲絲的心思,本想過來陪她一陪,可他也像大家一樣,都被姑娘們團團圍著。陪他的彩枝姑娘緊緊挽著他的手臂,身子也緊緊挨著他,根本不容他鬆開一瞬。
來「進攻」的姑娘,不但熱情,且大膽,話語就充滿挑逗,目光就充滿了嫵媚,希望將他龔破夭俘虜。
十八的姑娘像花朵。
喝了酒的姑娘更是鮮艷艷的桃花,一朵比一朵美。說真的,若不是他龔破夭的欣欣在心,他也會為之動情、動心。
掃了一眼其他人,還不錯,還沒有誰「拋棄」自己的陪酒姑娘。
他們心裡都清楚,來圍攻的姑娘,都是無所畏懼來「搶夫」的。不能說不心動。但理智卻告訴他們,如果這時公然地「拋棄」自己的陪酒姑娘,無疑是對其重大的打擊。
說不定,這也是一個陷阱,看你是否經得住她們的誘惑,是否是一個花心的男人。
也是一種考驗。
於是,每個特工隊員都對自己的陪酒姑娘忠貞不二,一致對外。
圍攻的姑娘花招特多,見久攻不下,就轉為激將,說你們既然那麼「恩愛」,起碼要喝杯交杯酒啊。
無法拒絕。
只能和陪酒姑娘喝交杯酒。
交杯酒喝了,圍攻的姑娘又道,「交杯酒只是開始,還應該有所繼續啊。」
「對,要親吻。」
「吻啊。」
吻,還要吻得熱烈、長久。否則不算。
大多特工隊員都是童男,可說是第一回和姑娘相吻。姑娘那唇的潤、唇的柔、唇的軟、唇的綿綿情意,一下子就令他們幸福得欲仙欲飄。
接下來,不管圍攻的姑娘提出什麼要求,他們都照做。實則心裡也渴望著做。比如抱起姑娘原地轉圈,姑娘的雙臂摟著他們的脖子,他們就希望姑娘的手臂像青籐,一生一世都纏著他們。
最要命的是尉遲風,不知什麼時候,一個高挑的姑娘就緊緊挽著他的手臂,成了與他一起並肩戰鬥的人了。
尉遲風回頭看杜絲絲——
杜絲絲已不見了蹤影。
糟了。
尉遲風心裡叫苦,雙腳卻連一步都挪不開。不是他不想挪,不想去追杜絲絲,而是不能。他就像身處姑娘熱情的漩渦,早被漩得甜甜的醉。
而挽著他手臂的高挑姑娘,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那樣的清純,純得就像三月的花蕾。
含苞的欲放。
這種感覺極妙,是杜絲絲身上所沒有的。
當他吻著高挑姑娘的時候,他的心就全被軟化了:不管了,順其自然吧。
彷彿該吻的吻了,該抱的也抱了,圍攻的姑娘才放過他們,嘻嘻哈哈地散去。
原以為這樣就該結束了。
哪知,這時木鼓敲響了,木棚旁邊的空地上,已經升起了一堆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