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美惠惡狠狠地罵倉木麻衣。
倉木麻衣此刻在幹嘛?
聽到狼嚎的警示,楊剛拔腿就跑。聽了十幾步,接著就傳來機槍「噠噠」的連響。
子彈並沒有追著他。
聽聲辨音,楊剛一下就聽出——
機槍並非衝他而來。
機槍手的目標,是在他和機槍手之間的目標。
這個目標是誰?
顯然就是追殺自己的人。
楊剛心下不由大喜,停下腳步,車轉身子,就往回撲去。
他要從獵物變回獵手。
這個把時辰,他真是丟盡了顏面,狼狽不堪到極點。
一股復仇的怒火,熊熊地燃燒。
憑感覺,他知道持機槍的人是錢飛。
錢飛總是在關鍵的時刻,幫上他一把的。
楊剛是從上下撲,大有一種猛虎下山之勢。所經過的小樹叢,都被他碰得嘩啦啦地響。
安室美惠是從下往上逃。雖說坡地平緩,但畢竟是坡,每跑一步,都消耗她不少的能量。不一會,身上就汗津津的了。
這是驚汗。
這是冷汗。
是從獵手變成獵物的惶惶之汗。
楊剛抽了抽鼻子,就聞到了安室美惠驚惶的氣息。這是獵手必備的功底。如果連這點判斷都沒有,就會把老虎當成豬的。反之,則會把豬當成老虎,將自己嚇壞。
安室美惠並沒有被嚇壞。
嚇了一大跳倒是真的。但保護自己的本能,仍然令她失控,情緒有了波動。驚惶之汗,自然就流了出來。
因此,她雖然是被錢飛的機槍子彈追著,追得她很是狼狽,而她好強的心,並沒有降低自己作為獵手的身份,將自己當成是獵物。她所逃的路線,依然不改初衷,依然將楊剛當作是獵物,要進行撲殺。
當她嗅到一股怒氣飄過來,她心裡面就樂滋滋——
那蠢貨,真是送上門來了。
跑了一會,機槍的子彈,就沒再在她的頭上飛。
反而,是聽到了一聲槍響。
步槍的槍響。
從方位判決,那是倉木麻衣射出的。
這個蠢婆娘,終於開槍了。
安室美惠心裡罵了一聲。
但罵歸罵,不管倉木麻衣這一槍是射上天,還是射落地,這一槍頓然為她增添了力量。
驚惶的汗味,馬上就飛出了一股殺氣。
殺氣來得太快了。
飛撲著的楊剛,心頭不由一顫——
野雞變鳳凰了。
不,是病貓變老虎。
退?
來不及了。
他一眼就看到安室美惠的身子一飄,就從樹後飄了出來,黑洞洞的槍口直指著他的胸膛。
簡直是短兵相接。
短兵相接勇者勝。
射她狗日的胖婆娘。
食指毫不猶豫就勾下了扳機。
「通叭」的一聲大響的瞬間,楊剛以為安室美惠的槍也會「砰」的一聲響,子彈呼嘯著鑽入自己的胸膛,身子一挺,就當了英雄。
卻沒。
不,槍是響了。
只是子彈射入了地。
那只野狼已經將安室美惠的槍撲低。
安室美惠往左一踉蹌,楊剛火藥槍的鐵沙才群蜂一樣,嗡嗡地趕到。也是這一踉蹌,讓安室美惠避過了令她滿臉開花的鐵沙。
但只是避開了大半,一小半仍然無比熱情地親吻了她右臉。
火辣辣的痛——鑽心。
這是臉上的。
要命的是,野狼還一口咬住了她腴白的右手腕。
本能地棄槍。
本能地揮出左掌,一下砍在野狼的脖子上。
野狼「嗚」的一聲慘叫,鬆開了口,身子搖晃著逃了開去。
臉是血,手是血。
還沒等她安室美惠去擦臉上的血,錢飛的機槍又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