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之王 第1卷 第十六章 酒品如人品
    龔破夭心下一震,覺得尉揚話裡有話。但這言外之意是什麼呢?絕不是喝下兩三瓶茅台酒,就是揚國威吧?

    這天是12月3日,略看一看下面有關近半個月的簡單資料,就知道南京的形勢是多麼的嚴峻——

    11月19日

    日軍沿(南)滬鐵路西進。蘇州、嘉興失陷。國民黨軍退守江陰、無錫一帶。

    11月20日

    國民黨政府正式發表遷都重慶,以表明長期抗戰決心,並稱中國始終堅持決不接受任何屈辱條件。

    同日,為適應擴大侵華戰爭的需要,日本政府設立大本營,並於御殿上正式宣告成立。

    11月21日

    上海市社會局統計上海之實業損失,達8億元,工廠5255家完全被毀,且南市大火延燒9日,火勢仍熾。

    同日,上海日軍司令松井石根向租界要求:取締反日言論,解散國民黨一切組織,監視中國官吏行動,檢查郵電。

    11月22日

    日機空襲南京,被擊落兩架。警報解除後,蔣介石與夫人同乘汽車巡視全城『撫慰『市民。

    同日,偽『蒙疆聯合委員會『成立于歸綏。

    11月24日

    國民黨政府派唐生智兼任南京衛戍司令長官。

    11月25日

    無錫失陷。

    11月27日

    偽『河南自治政府『成立於安陽,肖瑞宣為主席。

    11月28日

    蔣介石訓示南京戰事,盼能固守二周以上。

    11月29日

    日軍陷常州、宜興,並進犯江陰要塞,兵分四路,向南京急速推進,其太湖南之部隊,已進抵廣德前郊。

    11月30日

    國民黨軍在南京城東75公里處完成弧形防禦線,起自鎮江經丹陽、全壇、溧陽而至蘭谷。

    同日,日本內閣政府批准1937年至1939年戰時預算28。68億日元。

    12月1日

    江陰要塞失陷。

    12月2日

    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會見蔣介石,轉達日本議和條件:一日方保證在華北無領土野心,僅要求與華經濟合作。二中國國民黨政府加入反共協定。日軍退出中國領土

    12月3日

    日機第111次轟炸南京,被中國空軍擊落兩架。日機又炸廣九路,在平湖站被擊落一架。

    同日,日本外相廣田稱:日本決心在中國各地掃除國民政府之作戰根據地,並加速『新政權『的產生。

    ……

    隱隱的,他龔破夭已經嗅到濃重的火藥味,南京的大戰已經迫在眉捷。當尉遲風悄悄告訴他,尉揚是軍情局駐南京站的特務頭子時,他心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尉揚希望在大決戰前,能和兒子見上一面。杜鴻要他陪同尉遲風回南京,是希望路上有個關照,保證尉遲風的安全。

    現在看來,又好像不全是。

    不管它吧,既來之,則安之。

    尉揚舉起酒杯,說第一杯酒要為他龔破夭和尉遲風接風洗塵。

    一杯之後,尉揚又單獨敬了龔破夭一杯,說是多得他在路上關照遲風。

    以為兩杯喝下,尉揚應該再沒敬酒詞了,哪知第二杯酒剛喝罷,尉揚又對龔破夭道,「自古英雄出少年,這話真不假。看到你,就感到你英氣逼人,是難得的棟樑材。為你這未來的棟樑,再敬你一杯。」

    尉揚說得心誠意切,令他龔破夭無法拒絕。但池副站長和方副站長卻顯出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目光掃著龔破夭的時候,分明像說,要不是看在尉站長的份上,你這山野小子算什麼呢?

    對他倆不將他放在眼裡,龔破夭只是淡然地一笑。

    也許正是他的淡然自若,令兩位副站長難以接受,覺得這是一種無言的挑戰。酒至半酣的時候,池副站長便對尉揚道,「站長,小杯喝沒意思,我要跟龔小兄弟大碗酒地幹。」

    「好啊,好啊。酒品如人品,酒喝爽,做人也就爽。」尉揚不但贊成,還說出些酒道道來。

    嘩啦嘩啦斟了兩碗酒。

    池副站長笑道,「一人才一碗,也太看小我們龔小兄弟了吧?像武松,三碗不過崗。」

    「呵呵,好,有氣魄。我就喜歡你池峰的爽快。」尉揚樂道。

    嘩嘩又斟了四大碗酒。

    兩人的面前都擺了三碗酒。

    「是一氣連喝,還是一碗一碗地干呢?」池峰笑問。

    「嗯,你是前輩,你定。」龔破夭謙然道。看上去,池峰不過三十出頭。

    「好,那就一氣連干。」池峰一錘定音。

    「池峰你——」方副站長欲說。

    池峰卻對他擺了擺手,「方鐵,你放心,這區區三碗酒,難我不倒。」

    說罷,站起身,捧碗便喝。

    龔破夭也不甘其後,也站起身,咕嚕咕嚕就將三碗酒灌入肚子。

    「亮碗、亮碗。」尉揚道。

    兩人將手中的碗倒轉,那是滴酒不漏。

    「呵呵,好酒量,好酒量。」尉揚開心地道。

    但龔破夭一聽,便聽出尉揚的聲音裡帶著些微的澀。這微微的澀,即暴露了尉揚心事重重的沉重。

    是什麼令他尉揚這麼沉重呢?

    國難當頭?

    這是誰都的心頭都會沉重的大環境。

    龔破夭心裡分析——

    他尉揚作為一個特務頭子,更清楚當前嚴峻的形勢,要憂要慮,也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情,早就憂的了。他此刻的心事重重,應該是與即將要發生的事情有關。

    但具體是什麼事情呢?

    這就不是他龔破夭所能推測的了。

    這時,池峰說起話來,舌頭已經開始大了。也就是說,他已有了七八成酒意,與大醉已經臨界。

    方鐵看著龔破夭,卻一點事都沒有似的,不由道,「龔小兄弟真是海量,不管怎麼說,我也要敬你兩碗。」

    「哎,這可不成。我們怎麼能以多對少呢?」池峰不讓,「要喝,也是我來喝,輪、輪不到你方鐵。」

    嗯,是個爽人。

    龔破夭心裡讚道。

    尉揚也已經看出,池峰根本不是龔破夭的對手,便馬上打圓場道,「酒多的是,什麼時候喝都有。但現在大敵當前,我們還是留一點肚量,保持頭腦的清醒。」

    「沒錯,站長說的是。」方鐵即刻附和。

    池峰卻將希望寄托在龔破夭身上,「關鍵是龔小兄弟是否喝得開心。」

    龔破夭笑笑,「我們能有緣相見,就已經是很開心的事情,再幹了那麼多酒,無疑是開心極了。」

    「行,有你小兄弟這句話就好。如果想喝酒,什麼時候找我都行。」池峰拍著心口道。

    龔破夭點了點頭。他覺得池峰並非客套,而是真心實意的。其人不但爽,且會很仗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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