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花景園,A棟,301房。
晴朗和小狐仙已經回家,自然是分房而睡。
朦朦朧朧之間,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誰呀,三更半夜的……」晴朗嚷嚷著,匆匆穿好衣服,打開大門。
走廊上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
晴朗將靈力運至雙眼,凝神一看,門口竟然飄著一個支離破碎的鬼。
晴朗:「兄弟,你來幹什麼?」
那鬼是跳樓死的,缺胳膊斷腿,一身鮮血,顫聲道:「我……死……得……好……慘……啊!」
晴朗:「你為什麼要尋死?不會是為情自殺吧!」
那鬼:「我……是……仆街……死……的……」
晴朗笑罵道:「你再這樣,我就不理你啦!」
那鬼默然半晌,突然嘿嘿笑起來:「簡仙老大極力推薦的人,果然名不虛傳。」
將身一晃,恢復正常狀態,居然是個頗為英俊的小伙子。
晴朗:「你是什麼來頭?怎麼會來這裡找我?」
那鬼:「你叫我張浪好了,那是我生前的名字。」
晴朗:「蟑螂?好名字。你找我有什麼事呢?」
張浪:「我想請你幫我對付一個人,是個和尚。」
晴朗:「怎麼,他咬你啦?那個和尚可能是少林派的,我可不想惹禍上身。」
張浪:「我查過了,他叫苦竹,是個花和尚,早就被少林派驅逐出門。」
晴朗:「你可以請簡仙幫忙呀!以他的妖力,對付區區一個花和尚,還不是舉手之勞。」
張浪搖頭:「我怎麼可以麻煩他老人家呢!」
晴朗笑道:「那你就好意思來麻煩我麼!再說了,我又不是你的什麼人。」
張浪嚷嚷:「我們已經是朋友了呀!你不幫我,誰幫我?」
晴朗:「……你可真會順竿子爬。說說看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浪:「我就說嘛,簡仙老大極力推薦的人,一定不簡單。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張浪生前是個小小的包工頭,在一個大樓盤裡,負責鋼筋工這一塊。
原本做得好好的,沒想到樓盤裡突然鬧鬼,工程做到一半就停工了。
大老闆卷款潛逃,張浪要不到錢,又被下面的幾十個工人逼得緊,一時想不開,從爛尾樓的樓頂跳下去,摔個稀爛。
變成鬼之後,他心裡堵著一口氣,越想越不甘心,幾經辛苦,終於找到那個大老闆。
只不過,那個老闆身邊,竟有個花和尚苦竹,法力非常高。
如果不是聯盟中的妖怪高手幫忙,恐怕張浪早已被苦竹打個魂飛魄散。
晴朗苦笑:「好你個簡仙,可真會給我出難題。你知不知道那個大老闆是什麼來頭?」
張浪點頭:「好像是青衣樓的一個樓主,叫什麼司徒赫赫。」
晴朗:「又是青衣樓。我可以幫你這個忙,不過要先查清楚狀況。」
張浪大喜:「謝謝!你真是好人哪!以後,我就叫你大哥啦!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晴朗笑道:「難怪你會當上包工頭,真會做人。只是,我有點奇怪,像你這種性格的人,應該不會輕生才對,又怎麼會跳樓呢?」
張浪顯然也有點納悶:「我也不清楚,當時有點迷迷糊糊的,就這麼跳下去了……」
晴朗捏著下巴:「這樣看來,當時你可能被人催眠了……誰這麼陰毒?」
翌日中午,不夜城貴賓房。
青衣樓的樓主司徒赫赫,摟著一個絕色女子,正陪著一個花和尚,有說有笑。
青衣樓共有一百零八位樓主,司徒赫赫只是其中一位,卻也混得大腹便便,腦滿腸肥。
那個花和尚披著一件滿是油污的袈裟,左手拿著一隻燒鵝,右手拿著一瓶二鍋頭,正在狼吞虎嚥。一個妖冶的少女,拿著一塊手帕,時不時為他擦去嘴角的油污。
此人自然就是少林派的敗類,『花和尚』苦竹。
當年,他因為採花而被少林派驅逐,一身武功被廢,痛不欲生。後來,他遇到一個修煉邪功的魔道中人,竟被那人看中,將畢生修為悉心傳授。
如今,即使是少林派掌門苦心,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因為苦竹修煉的這門邪功,恰恰是佛門術法的剋星。
這門邪功,就是專門引誘佛門中人破戒的『千變天魔舞』。
司徒赫赫:「大師,之前真是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幫忙,恐怕我已經……」
苦竹滿不在乎的笑笑:「小事一樁,沒必要整天掛在嘴邊。你只要好酒好肉伺候我,足夠了,我會保護你的……」
拍拍身邊少女的纖腰,嘻嘻笑道:「我所說的肉,當然也包括這種。」
司徒赫赫急聲道:「一定,一定!如果不夜城的小姐你都玩膩了,我可以通過星河電影公司,招收一些小妞給你。」
苦竹滿意的點點頭:「你還算上道,我沒看錯你。」
司徒赫赫:「我們總樓主吩咐過,一定要好好伺候你。還有,我們總樓主說了,想聘請你為我們青衣樓的護法,不知你是什麼意思?」
苦竹:「你做主。稱呼不同而已。」
司徒赫赫大喜: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辦成了!
又小心翼翼的道:「我們青衣樓,有個大對頭青龍會,經常搶我們的地盤。據說他們也有高人撐腰,希望在關鍵時刻,大師能夠出手相助。」
苦竹:「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我有幾個徒弟,修為也不錯,遲點就會來這裡,到時你要好好的招呼他們。」
司徒赫赫連聲道:「一定,一定!大師的徒弟,都是我們的貴客。只要有你們相助,一定可以早日剷平青龍會!」
苦竹:「你先出去吧,我要參禪了。對了,把你身邊的那位也留下。」
「你要好好的伺候大師……」司徒赫赫向身邊的絕色女子使個眼色。
絕色女子會意,嗲聲嗲氣的走到苦竹身邊,像條水蛇一般黏了上去。
司徒赫赫滿臉堆笑:「大師請慢用,我先出去了。」
苦竹揮揮手,忽又道:「那個跳鋼管舞的,叫什麼名字?」
司徒赫赫:「大師說的是哪位?小麗?小芳?小兔?小雯?小香?小……」
苦竹:「我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反正她經常穿著橙黃色的三點式舞衣。」
司徒赫赫:「原來大師說的是白小兔……我一定盡快將她帶進來。」
苦竹:「我今晚就要……寶貝,來嘛,讓我親親你那裡……」
司徒赫赫輕輕的關上門,揉搓著雙掌,顯得有點為難。
白小兔雖然只是個舞女,賣藝不賣身,卻是不夜城的搖錢樹。
如果把她給糟蹋了,搞不好她會另謀高就,甚至投靠青龍會。
最重要的是,近來有個高大魁梧的男子,經常來捧小兔的場,兩人的關係還不錯。
那人不知是什麼來頭,身手挺好的,萬一把他給得罪了,恐怕又會惹出大麻煩。
但是,權衡輕重,苦竹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司徒赫赫沉吟許久,喃喃道:「小兔,只好對不住你了。」
攥著拳頭,重重敲著牆壁,直至拳頭又紅又腫。
這種事,他早就不是第一次做,為何心裡還會覺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