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過後,照樣要上朝,我把這稱為上班。
雖然我是皇上,依然是個上班族,只是在為百姓打工而已。
八點半上早朝,如果有重大事情,可能會一直商議到晚上。
春節、元宵、清明、端午、重陽、中秋、除夕,是法定假期,普天同慶,我也可以放鬆一下。至於星期六和星期日,是不可能放假的。什麼?雙休!原來你還沒睡醒啊。
什麼有事准奏,無事退朝,那是廢話,扯淡而已。天下這麼大,哪裡會沒有事?光是批閱奏折,就夠你忙活的。因此,成立一個以皇帝為核心的領導班子,至關重要。
天下就像一個大的容器,百姓就像貯存在裡面的財富。
容器太大,一個人就管理不了;財富太多、太貴重,一個人就難以守護。
所以帝王要真正統治天下,就不能只靠個人的力量,而需要和其他人共理政事,同守政權。
譬如唐太宗李世民,上台之後,將秦王府高參房玄齡、杜如晦任命為左右僕射,執掌樞機。
房玄齡長於出謀劃策,杜如晦則在關鍵時刻善於作出決斷,兩人配合默契,形成後世譽為的『房謀杜斷』的絕妙搭配。
唐太宗還起用精通兵法的李靖為兵部尚書,魏征為秘書監,參與朝政,王珪、韋挺等原東宮舊屬,也被任命為諫議大夫,讓他們在朝中議事,對朝廷大事發表意見。
還有侯君集、溫彥博、戴胄、馬周等人,都為唐太宗的『貞觀之治』做過傑出的貢獻。
如果有一個對皇帝忠心耿耿的領導班子,就算皇帝時不時偷懶,國家還是照樣運轉得好好的;相反,如果不組建一個出色的管理團隊,就算皇帝再怎麼努力,也是個累死累活的命。
尤其是開國皇帝,辛辛苦苦的打下江山,後半輩子還要累個半死,這樣的皇帝又有什麼意思?
貌似朱元璋就是個這樣的主,堪稱皇帝之中的勞動模範。
我是絕對不會學朱元璋的,典型的工作狂,沒什麼意思。
我記得,唐太宗曾經說過,福禍無門,只是人自身的言行招來的。想要翻悔過去的錯失已經不可能,只有謹慎行事,預防禍亂發生於未來。
選擇最賢明的君王效仿,其結果是你自己只能達到中等德行君王的水平。
選擇中等德行的君王效仿,其結果是你自己必定達不到中等君王的水平。
唐太宗是高級管理人才(很多學者稱他為成熟的軍事家和頭腦清醒的政治家),朱元璋是勞動模範,我學不了唐太宗,也不可能像朱元璋那麼勤奮。
但是,我總不能學正德(明武宗朱厚照)那樣,養著一群小人,每次出遊都弄得雞飛狗走,大伙都不得安生。
正德不是個壞人,只是太有個性,而且縱容小人,養虎為患,算不得英明。
當皇帝的,不論是明主還是昏君,都想叫百姓做良民、順民,可是在老百姓眼裡,皇帝又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老百姓可以捧你起來,也可以把你摔死。
別以為你是皇帝,就沒人敢反你。不必到人吃人的地步,幾個災荒之年沒處理好,恐怕就有人帶頭鬧事。有些是惟恐天下不亂,有些是被逼出來的。
西晉的晉惠帝司馬衷,是一個白癡皇帝,國家政事他一件也管不了,倒是經常鬧出一些笑話。
有一次,他帶了一批太監,在御花園裡玩。
那是初夏季節,池塘邊的草叢間,響起一片蛤蟆的叫聲。
晉惠帝呆頭呆腦的問身邊的太監:「這些小東西叫,是為官家,還是為私人呢?」
太監們面面相覷,不知該怎樣回答。有個比較機靈的太監,一本正經的道:「在官地裡的為官家,在私地裡的為私家。」惠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有一年,各地鬧饑荒。地方的官員把災情上報朝廷,說災區的老百姓餓死的很多。
這件事給晉惠帝知道了,就問大臣:「好端端的人,怎麼會餓死?」
大臣回奏:「當地鬧災荒,沒糧食吃。」
惠帝忽然靈機一動:「為什麼不叫他們多吃點肉粥呢?」
大臣們聽了,個個目瞪口呆。
西晉出了這樣一個白癡皇帝,周圍的一群野心家,自然就蠢蠢欲動了。
讓這種人治理國家,能不天下大亂麼?
『帝王』一詞的內涵,就是依照自然的法則,有理論,有法規,因此天下太平。
有了功勞,君臣謙讓,這種美德會無形中影響老百姓的行動,老百姓卻不明白其中的奧妙。
古代的帝王任用群臣,不必有那麼多的禮儀法規、賞罰獎勵,就能使四海和美而不互相傷害。
歷史上的三皇,伏羲、女媧、神農,雖然沒有傳下修身治國的言論,但是他們潛移默化的仁德,遍佈四海,所以老百姓不知該把功勞記在誰的名下。
這就是榜樣的力量。神、聖二字經常一起使用,因為聖人真不是人當的,要上升到神的級別。
作為五帝之首的軒轅黃帝,依據陰陽四時制定曆法,按照農時所宜播種,充分發揮心智、體力和視聽功能,節約使用山林江河的資源,在位時有土德的瑞兆,所以號黃帝。
顓頊高陽做領袖時,保護資源,治理土地,依據天象制定曆法,崇拜山川之神,並按其尊卑秩序制定禮儀,依四時五行之氣教化民眾,虔誠的祭祀天地之神、祖先之靈。
凡天下之物,活動的禽獸,靜止的草木,大到名山大川的神靈,小到丘陵墳塋的鬼魂,日月所照之處,沒有不歸順的。
帝嚳高辛當領袖時,取山川大地的財物,節約使用,撫養教育萬民,引導他們謀利益,按照日月的升降制定曆法,認識到鬼神的玄妙而虔誠的祭祀,整個部落的景象顯得肅穆興旺,社會風氣顯得道德高尚。
帝堯為領袖時,仁德涵養有如天空一樣廣博,智慧像神明一樣微妙,人民像葵花向日般的追隨他,像禾苗企盼雲雨一樣仰望他,富有而不驕縱,高貴而不傲慢。
虞舜為領袖時,多麼微小的好人好事,也都要表彰,多麼隱蔽的壞人壞事,也都要暴露,運用自然的法則來懲惡揚善,群臣心悅誠服而後讓他們遵守各種制度。
綜觀五帝的治國之道,都能善用無為而治的法則,並在運用中使之體現為最高的和諧。
天下百姓在日常生活中受到了實惠,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行為合乎道義,卻好像生來就有這種修養。這些就是黃帝、顓頊、高辛、堯、舜之仁德的具體表現。
如果說五帝是以德治國,那麼三王(夏禹、殷商、周文王)的治國之道,就是征服人心。
夏代推崇忠實,忠實過頭了,就產生粗野的流弊,最好的補救辦法是崇敬。
殷商時代,對忠的流弊進行了改革修正,推崇敬鬼神,講尊卑。可是崇敬的流弊是迷信,最好的補救辦法是文明教育。
周代的統治者為了矯正殷商六百年的動盪不安,大力提倡文治。然而文治也有弊端,那就是人們會變得太虛偽,於是又反回來提倡忠君愛國。
霸主的治國之術,是以權勢來駕駛,以信譽來團結,以賞罰來使用人才。
不講信用,人才就會疏遠;賞罰制度毀壞,人才就會離去。
治國的根本問題,是怎樣用刑法與仁德,二者都不偏廢,相輔相成。
天以陰陽二氣構成一年四季,人以刑德二法構成治國之道。
運用仁德較多、刑法較少的是五帝,刑德並重的是三王,刑法較多、仁德較少的是五霸,只用刑法暴力而亡國的就是秦。
古代治理國家,其政制可分為三類,一是王者之政,靠的是人文教育;一是霸者之政,靠的是刑法的威力;一是強權政治,靠的是暴力酷刑。
現在我面臨的首要問題,是怎樣治理國家,應該組建一個怎樣的領導班子。
一個真正做大的老闆,是不會事必躬親的,通常會宏觀的考慮問題。我希望能達到這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