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之後,我和鐵心蘭之間的關係,反而漸漸好轉。
這得益於班裡的多次聚會,譬如唱K、燒烤、遊山玩水。
記得有一次,我們班去學校附近的高山攀登,很晚才回來。我和華哥、康哥、成哥一起,跟在女生後面,玩得很盡興。
瞧見心蘭挺高興的樣子,我心裡彷彿有一些東西融化了,感覺很溫馨。
原來,當我不再刻意的想去佔有她,而是以朋友的心態對待她,居然可以這麼開心。
以往的那些負面情緒,譬如嫉妒、憂慮、懷疑、患得患失,好像已經沒了。
放下一些東西,不只是欣賞她的美麗,居然發現她更多的優點。
她開心,你也開心,這不是很好麼?那些情情愛愛的東西,實在太折磨人。
不過,有時我依然會心煩。
記得有一次,我正在宿舍碼字,華哥看完學校舉辦的晚會回來,告訴我有人送花給心蘭。
本來我該替她高興的,卻無端覺得心煩。如果不是華哥太剽悍,我差點就要揍他。
「別人送花給她,關我什麼事?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她!」
碼到一半的稿子,也沒心情完成,關掉電腦,到隔壁看強哥玩《軒轅劍》。
那時我很少玩遊戲,一是覺得浪費時間,二是覺得太難。畢業後我才知道,原來還有一種叫修改器的東西,這才慢慢的玩起來。
我是個沒什麼耐性的傢伙,很多東西都是三分鐘熱度,因而沒能真正領略遊戲的樂趣,純粹是為寫作而玩,現在已經很少接觸。
大概只有那些真正的遊戲高手,才可以體會到遊戲的樂趣吧!
而我和蘇櫻的關係,也比過去好上許多。
偶爾,我會收到她從湖北寄來的信,裡面有她最近的照片,也有她為我搜集的材料。
我的初稿已經寫完,立即傳上網絡,讓她評價。
我曾以為這就是所謂的愛情,卻又覺得不太像。
和她聊天,我會覺得很開心,卻不會時刻都想著她,或許是因為距離太遠,見面太少,所以印象不深。而且,她的性格有點像男孩,大大咧咧的,男性朋友比女性朋友多得很。
在愛情方面,我是很霸道的,希望我的女人對我一心一意,而我也會對她忠誠(儘管我的目光仍然會被那些漂亮的女生吸引,但我會克制),不敢一腳踏兩船。
注意,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開始一段戀情並不難,只要你夠主動,夠出眾。
但是,要培養一段感情,需要付出很多心血,還要能抵受周圍的誘惑。
追求鐵心蘭失敗,讓我不敢輕易開始一段感情。一是找不到那種感覺,二是有點麻木。
直到遇上蘇櫻,我心裡的那些冰塊才漸漸融化。
如果當年心蘭很肯定的告訴我,她也愛著我,不知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呵呵,容許我YY一下,這是不可能的。
因此,我和蘇櫻一直保持聯繫,互相鼓勵,互相溫暖彼此寂寞的心,比友情要好些,卻又不像愛情(感覺像哥們),直到她畢業,直到她結婚。
之後,只有在重要節日時,譬如她的生日,我才會問候一下她。一是不想她的丈夫誤會,二是既然她已開始新的生活,我沒必要攙和進去。
不過,當年知道她有男朋友時,我還是心煩過一陣子。
她一旦有主,我們之間的閒聊肯定會減少,恐怕也很難見面。
我不想她的男人誤會。
其實,很多男人都很體貼,也很放心自己的妻子和好友交往。
只不過,我不知道蘇櫻的男朋友是哪種人,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她說不會,但和我見個面都要男朋友接送,我覺得沒什麼意思,也就沒再約過她。
後來,我見過他的丈夫,雖然長得不算帥,給人的感覺還不錯,比我高很多(這點讓我非常不舒服,自卑感作怪),家境很好,生了個女兒,如今應該挺幸福吧!祝賀一下。
敢於去愛,敢於接受別人的愛,即使受傷,也不要後悔,才能找到幸福。
去了湖北之後,她的身體更差,時不時感冒。我只能在電話裡安慰她一下,突然覺得,她應該找個能照顧她的人,而不是我這種需要人照顧的男生。(容我再YY一下……)
她畢業之後,有一段時間病得很厲害,還需要動手術,都是那個男朋友陪著她。不久,我便接到她要結婚的消息。
我沒去參加婚禮,也沒有祝福她,只是在那個寒冷的冬天,在火車上站了一天一夜,臨時認識幾個朋友,在湖北玩了一星期。
本來想去武當山玩的,可惜大雪封山,沒去成。
我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需要重新找個精神寄托了。
如果說我一點都不喜歡蘇櫻,純粹是出於友誼,那肯定是瞎扯。三四年的交往(起初是信息,後來是電話),我已經習慣她的聲音,卻總是想不起她的笑容。
但是,接到她要結婚的消息,我只是心煩,卻不像當初被心蘭拒絕時的心如刀割。
不知道是因為我已經麻木了,還是因為知道蘇櫻早已訂婚,結婚只是遲早的事情。
那些男主角衝到教堂裡,把新娘搶走,只會出現在影視和小說裡,狗血到不能再狗血的劇情。
如果真的相愛,何必非要折磨對方?何必非要等到那一刻?
如果不相愛,倘若做出這種事情,不但會被人嗤笑,弄不好還會被拉去坐牢。
我們可以浪漫,卻沒必要故意浪漫而浪漫,那就太惡俗了。
對於心蘭,不是因為寂寞才想她,而是想她才寂寞。
對於蘇櫻,不是因為想她才寂寞,而是寂寞才想她。
因此,江小魚大學生涯的女主角,是鐵心蘭,而不是蘇櫻。
距離太遠,見面的機會太少,我對蘇櫻的印象已經很淡。但偶爾想起,心裡還是覺得挺溫暖。在那些難捱的日子裡,是她讓我學著放下一些東西,沒必要太執著。
一直以來,我以為自己可以承受寂寞,可以專注於事業,原來我不可以。
當一個你已經習慣的人,突然要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開心的閒聊,原來心裡也會空蕩蕩的。心中的天平,逐漸傾斜,彷彿找不到倚靠。
我以為女生才會缺乏安全感,原來我也會。這種感覺真糟糕。
當初,我追求鐵心蘭時,想讓她做我的妻子,結果把她給嚇壞了。(什麼居心?!)
我這人的想法很奇怪,也很落後,老覺得沒必要找女朋友。不管你投資多少,只要她變成別人的女人,你就會血本無歸。
只有老婆,才是最可信賴的人,你投資得越多,回報就越大,因為她是你的女人。
我卻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女朋友,又怎會有老婆?不相處過,又怎麼知道合不合適?
我刻意的想把過程省略,試圖節約成本,結果損失更大。(沒辦法,小時候窮怕了……)
我既沒有贏得我的愛情,更沒有贏得我的婚姻。
我以為我可以掌控一切,原來我連自己也掌控不了。
蘇櫻結婚之後,我也和幾個女生交往過,可惜都找不到感覺。
去年又實在混得太窩囊,做什麼都失敗。在家人的強烈要求之下(我81年的),終於接受家人的安排:相親。(老爸和老媽想抱孫子,想得快瘋了……)
年底,一個月內起碼看了十個,一個比一個恐怖,看得我頭暈腦脹,神經衰弱,一氣之下找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外表特純潔),差點害人害己。
今天相親,明天對方就叫我下訂(落後農村的習俗,給女方一些錢,讓她不再和別的男人相親),我居然答應了……結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泡湯了,人財兩空。
我把自己的糗事寫出來,只是想告訴大家,千萬不要為結婚而結婚,就算很多人催你,事前也一定要想清楚,否則你很快就會後悔的。
答應父母安排我相親之前,我在一家物流公司做搬運,中午工作一個半小時,晚上十二點後干四個半小時。那時天很冷,我和那些來自四面八方的窮朋友走得很近。
他們的生活其實很簡單,賣的就是力氣。如果沒有老婆或女朋友,就去附近的夜店**,最貴的才一百塊,服務不錯。
但是,我無法接受這種生活,儘管當時我對自己的人生已經很悲觀。
蘇櫻嫁了,鐵心蘭也快結婚了(後來沒結成,我雖然挺擔心她,卻暗中高興過一陣子,可惜她對我始終沒興趣),又找不到喜歡的人,幹哪行都不成功(2008年我換了五個行業,都做不長久,因為太拽),我還能怎樣呢!
終於,我灰溜溜的夾著尾巴,回到惡人谷,接受家人的安排。我不想妥協的,可我太累了。如果當時有個美女,性情又很不錯,可能我已經生娃了。
只不過,好東西大家都搶著要,那些既漂亮又溫柔的女人,極少會去相親的(追求者多得很),除非平時太忙,或者以前太挑而錯過許多機會,年紀已經不小了。
如今認識的一些女性朋友,也是通過相親認識(平時很難接觸美眉),雖然還算談得來,卻始終缺少一點什麼。手沒牽過,嘴沒親過,也沒那種衝動。這種感覺很糟糕。
我把初戀給了心蘭,把對女性的關愛給了蘇櫻(儘管不多,但我已經很努力的學習),雖然也和女**往,為何找不到愛的感覺?剩下的,只有對女性身體的渴望而已。
平時不敢去叫小姐(注意,不是不想),一是怕死(其實是沒錢),二是家裡管得太嚴(我和他們住在一起),三是不想形成那種逢場作戲的習慣。
有些東西,一旦形成習慣,就很難戒了,譬如我還是喜歡碼字,即使沒有任何報酬。
而且,如果沒有愛的感覺,只剩下慾望,很快就會厭倦。我的經驗很少,卻是切身體會。
如果我約女生逛街,就像例行公事,毫無情趣可言。
這種感覺更糟糕,原來我根本無法體會逛街的樂趣,也無法讓對方開心。
我的所謂的浪漫,只存在於小說中。
我的小說其實也不浪漫,但至少比我本人浪漫一點。
天秤座的男生,應該比較浪漫才對,為什麼我一點都不浪漫呢?
快三十年了,我爸江楓和我媽花月奴的感情一直很好,但如果他倆上街,老爸總是走得飛快,常常把老媽扔在後面,很久才反應過來。
他已經習慣這種步伐,做事也風風火火。
做他的情人,沒什麼意思;做他的妻子,卻很幸福。(我問過我媽,她是這麼說的。)
我像我爸一樣,大步流星,常常把女生扔在後面。其實我不想的,可惜我已習慣這種步伐。
做我的情人,真的一點意思都沒有。原來,我根本不會拍拖。
做我的妻子?我不知道。至今,我想她做我妻子的,她不肯;想做我妻子的(應該曾經有過吧),我又找不到愛的感覺。想勉強自己,偏偏做不到。
有些女生,和我也談得來,卻僅僅是談得來而已。
一是很少機會見面,二是見了面也沒什麼衝動,更沒什麼驚喜。
如果感情真的可以培養出來,為什麼越培養就越糟糕呢?
有時候,實在很不耐煩,被迫跟對方相親,乾脆就像談生意,先把自己的條件(家庭、學歷、工作、愛好……)逐一擺出來,再跟對方交涉。
有意思繼續交往的,那就繼續交往,合則上,不合則散。
我不喜歡那種凡事喜歡留一手的人,或者所謂的矜持。既然找相好,就要放開點。
你說,跟我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麼樂趣?
我的所謂的浪漫,我的所謂的矜持,我的所謂的情趣,已經在歲月中磨掉了。
我曾經談過這樣一個生意(當時我叔叔全權交給我處理),先和一個男的談。
那傢伙表現得挺有誠意的,我都差點跟他簽約了。
後來覺得有點不放心,又找過幾家同類型的公司,比較之下,原來這傢伙扮豬吃老虎,不但價錢高,而且很多可以方便我們的條件都沒列出。
我找到另外一家公司,和一個女的談。那個女的口才不是很好,卻把自己的優勢和劣勢逐一列出來,而且很有誠意。
經過一番交涉,最後我和她合作,皆大歡喜。
那個男的知道我想和別的公司合作,馬上急了,不但降低價錢,還許諾很多好處。
我已經答應那個女的,便婉言拒絕了他,答應他如果日後有項目,一定跟他合作。
當時,我的確是這麼想的,好補償一下他,畢竟他已經跟蹤這個項目很久了。
沒想到,他又暗中找到我的叔叔,想把項目搶過來,價錢更低,許諾更多的好處。
我很生氣:生意不成人情在,你居然想倒打我一耙!
幸好我叔叔信任我,全權交由我處理。這傢伙又打電話給我,我冷冷的回絕了他。
只要我還在建築公司一天,不會再和他這種人合作!
如果一開始,他能夠誠實一點,把他所在的公司的優勢和劣勢列得清清楚楚,就算他的價錢比別的公司高,我也跟他做了,畢竟曾經口頭答應過他。
只可惜,這傢伙太喜歡留一手,直到沒辦法了才肯鬆口,還敢不把我放在眼裡(這才是我的心裡話),我只能把事情做絕。
我就是這樣的人,最好大家都坦誠一點,別老想占那些小便宜,才可以共贏。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跟我玩陰的,我也不怕你,甚至可以比你做得更狠。
老玩那些所謂的陰謀詭計,耍那種小心眼,有什麼意思?
彼此都坦誠一點,不是更好麼?
正如我的愛情觀,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要尊重自己的感覺。
因為這種脾性,我被很多女生認為我沒情趣,飄忽不定。
為什麼我對你坦誠的時候,你不能坦誠呢?
為什麼等到我已經心涼了,你才改變主意?
我果然是一個毫無情趣的混蛋。
因此,各位女生千萬別對我這種人感興趣。
否則,你會很難受的,除非你可以和我一樣坦誠,能尊重自己的感覺。
就算摔得頭破血流的,也比什麼都悶在心裡好。
就算別人可以扶持你,你也必須自己先站起來。
這首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實》,送給我自己:
「也許放棄,才能靠近你。不再見你,你才會把我記起。
時間累積,這盛夏的果實,回憶裡寂寞的香氣。
我要試著離開你,不要再想你,雖然這並不是我本意。
不要刻意說,你還愛我。當看盡潮起潮落,只要你記得我。
你曾說過,會永遠愛我,也許承諾不過沒把握。
別用沉默再去掩飾什麼,當結果是那麼**。
以為你會說什麼,才會離開我,你只是轉過頭不看我……
如果你會夢見我,請你再抱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