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絮微笑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句話雖然已經很俗氣,卻永遠都不會過時。因為,它一直都是被實踐證明著的真理。」
皓天淡然道:「謝謝你的提醒。但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也不怕失去什麼。」
玉絮歎息一聲:「你現在或許還會這麼說,因為你不曾擁有什麼。那麼,以後呢?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你盡快與青衣樓和解吧!」
皓天冷笑道:「你也只不過才離開新手村三個月,居然就這麼老氣橫秋,真是可笑……」
周圍的男生立即怒聲叱責,大罵皓天「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而那些女生也憤憤不平,為玉絮不值。看來,玉絮果然深得人心。
玉絮微笑道:「雖然只得三個月,但我已跟隨常樂姐等人出生入死十多次,完全有資格說這些話。我看你是個人才,如果被青衣樓廢掉,實在太可惜……」
皓天冷哼一聲,掉頭離開,不再理會身後的歎息與怒罵,心道:(你是我什麼人,居然這樣教訓我!不就是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麼,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走了一段路,忽又想道:(如果是張大哥跟我說這些話,我會不會接受?其實,她雖然比我小,但她的人生歷練,或許真的很豐富……一個人是否成熟,一定與年齡成正比麼?)
隱隱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分,但若是跑回去向玉絮道歉,他怎麼也不會做。
搖搖頭,喃喃笑道:「恐怕以後再也不會相見,既然如此,又何必為這種事煩惱呢!」
話雖如此,心裡依然堵得慌,彷彿已經失去一些挺重要的東西。
仍在新手村時,由於左手的吞噬能力,大家都把皓天當成怪物,因此他一直沒交上什麼朋友。但張涼對他的關照,玉絮對他的忠告,已經不知不覺間融入他的心田……
忽然,遠處傳來陣陣慘叫,正是玉絮等人離開的方向。
皓天略一猶豫,一咬牙,循聲而去。雖然,那很可能是對方設置的陷阱,又不知道怎麼面對玉絮,但他還是衝了過去。
空曠的山谷中,玉絮神情迷惘,眼神空洞,雙手揮動,柳葉飛刀漫天飛舞,將孔雀盟的成員陸續送去復活點。若不是有羽絨擋著,那些等級較低的玩家死得更快。
皓天驚疑不定:「怎麼回事?剛才還說得大仁大義,說什麼要依靠群眾,堅決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怎麼突然就攻擊起自己人來啦?!」
仔細觀察一會,發覺玉絮的胸前有白光閃爍,似是被什麼依附著一般。
「莫非是被鬼魂上身了?!」皓天微微一愣。
此時天色已黑,山間出現鬼魂,也不足為奇。大部分的鬼魂,雖然不算厲害,但若是被他們附身,後果也不堪設想。
這種生活在陰暗中的怪物,總是能抓住人類性格的弱點,操縱人的心靈。
但是,那傢伙居然能操縱玉絮這種高手,肯定不是等閒之輩。
皓天踏著凌波微步,好不容易才繞到玉絮的身後,摟著她的腰,一掌將她砍昏過去,拔腿就跑。多了一個人,速度慢了不少,登時被漫天飛舞的暗器擊中,幸好只是皮外傷。
羽絨等人似乎還沒從變故中反應過來,竟然也不追趕,眼睜睜的瞧見皓天離開。或許,玉絮的突然發飆,讓他們很難接受吧!
不遠處的峭壁上,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紅衣女子,以黑紗蒙面,凝望山谷。瞧見皓天抱著玉絮離開,她也隨即尾隨而去……
一處隱秘的山洞中,皓天將玉絮放下,隨手拿出一物,擦拭身上的血跡。眼見玉絮也受了一些輕傷,乾脆將此物翻轉,擦去她臂上的鮮血。
忽然,此物亮光閃閃,竟然出現密密麻麻的字跡。
「咦,這不就是得自如煙包裹中的無字天書麼?!用水洗,用火烤,用刀割,用劍戳,都絲毫無損,雷打不動,怎麼一碰到血就有反應了……莫非是惡魔的寶物……」
皓天驚奇不已,正待細看,忽然聽到一聲呻吟,玉絮已經甦醒。他將沾滿血跡的所謂秘籍放入懷中,這才望向玉絮。她依然神情迷惘,眼神空洞。
皓天怕她再次發飆,幾乎又想一掌將她拍昏過去。發覺玉絮只是木然的望著自己,並沒有掏暗器射擊的舉動,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若是發覺她有什麼異常,皓天自然也顧不上憐香惜玉,畢竟安全第一嘛!
「孔雀盟的明日之星玉絮,和傳說中的惡魔少年皓天,在人跡罕見的山洞中鬼混,若是傳了出去,不知會掀起什麼風波呢?!」山洞之外響起揶揄。
此聲彷彿一鍋濃得化不開的糖水,又甜又膩,無端的讓人心裡厭煩。
皓天聽得對方道出自己和玉絮的來歷,又刻意侮辱,不由得又驚又怒,縱身出去,厲聲道:「誰這麼無聊?!」卻什麼也沒瞧見。
「哎呀,這麼快就完事啦?沒想到你竟是銀樣蠟槍頭,還以為有好戲看呢!」那個聲音再次響起,忽遠忽近。
皓天冷冷道:「縮頭烏龜!有膽子胡說八道,就沒膽子出來見個真章麼?你這樣詆毀我和玉絮姑娘,我倒無所謂,玉絮姑娘的清譽卻是讓你毀了!」
那人:「哎喲喲,沒想到你還是個君子呢,一點也不像個惡魔,真對不起大家對你的描述。不行,我要糾正你的錯誤,不能讓你一錯再錯。你就沒有身為惡魔的覺悟麼?」
皓天:「你究竟想怎樣?!我招你惹你啦?!!」
那人:「沒有。其實,以前我根本沒見過你,只是偶爾聽過某些玩家提起你而已。放心吧,明天,大家都會知道,你把孔雀盟的明日之星給做嘍!」
皓天笑笑:「我是無所謂的啦,只可惜人家小姑娘卻……」
那人:「放心吧,只要你爽就行。我會讓她乖乖的脫光衣服等著你……行了,你這就進去,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
皓天:「我不喜歡對方太順從……你能不能讓她稍稍反抗一下?」倒退著返回洞口。
那人:「原來你喜歡這種調調兒,呵呵……沒問題,行啦!」
皓天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轉身,突然感到一股熱浪撲近,一個柔軟而溫暖的**,已經從背部緊緊摟著自己。
「怎麼樣?還滿意麼……」呢喃嬌語,**蠕動,堅挺的兩團壓迫著皓天的背部。
皓天歎息一聲:「可惜這不是她自願的……」突然轉身,右手扣住『玉絮』的脖子,左掌按住她的胸脯,迅速向外一抽。
只聽得「啾」的一聲,一隻細小如田鼠的東西,已被皓天捏在手裡。
「還不現形麼?!」皓天冷冷一笑,微一用力。
又是「啾」的一聲,那隻小東西搖晃一陣,竟然變成一個袖珍美女。
皓天「呸」的一聲,往地上扔去。那個袖珍美女迎風而漲,跌落地時,已和常人無異。
玉絮已經清醒過來,依然十分虛弱,正抓緊時間往嘴裡塞藥,瞧見皓天如此,不禁奇怪道:「就算她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也沒必要這樣吧!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啦!」
皓天啐道:「如果『她』是真正的女人,我自然不會如此,只不過,對於這種男不男、女不女的傢伙,我還嫌弄髒自己的手呢!」
想起《入門須知》中對此人的描述,不由得又是一陣厭惡。恐怕萬事通也曾吃過此人的虧,才會在書中對此人描述得那麼深惡痛絕。
玉絮微微一愣,隨即恍然:「莫非……他就是萬靈教的那個假女人?!」
皓天冷冷道:「不錯,他便是能幻化成怪物的形態,依附在玩家身上,操縱人心的『人妖』心月狐!鼎鼎大名的二十八星宿,竟然有著這樣的妖物……」
心月狐奄奄一息,神情卻無比淒厲:「你今日這樣對我,日後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