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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瑕公主大帳內,韓無名和無瑕公主圍坐在火爐邊,氣氛沉悶。
「飛龍,你知道雪兒的出處和來歷嗎?」無瑕公主率先打破沉默道。
「屬下知道。雪兒是內廷所訓練出來的,刺客殺手。」韓無名答道。
「飛龍,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無瑕公主歎息道。
韓無名凝望著爐火輝映中無瑕公主的面龐,沉默著,等待對方進一步的解說。
「這個雪兒,身懷寒冰真氣的武功。她可不是一般的刺客殺手,而是張德大人所收養的孤女。張德原本是個極其好色之徒,但是他對雪兒,卻一直愛護有加,視如己出。她和張德大人之間的關係,名為主僕,實為父女,這些事情,你可曾知道?」
無瑕公主說到這裡,逼視著韓無名的眼睛,問道。
「這些事情,飛龍的確不知。但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雪兒還只是被張德大人視為己出,但是屬下,卻還是張德大人正式認養的義子。公主為什麼對屬下,能夠信任有加,卻對雪兒……?」
韓無名心中的疑團,依然沒有解開。
「飛龍,你和雪兒不同。你雖然是張德大人名義上所認養的義子,但是你是在自己父母身邊長大的。有自己獨立的思想和人生軌跡。但是那個雪兒,卻是打小就由張德撫養長大,他在雪兒身上的控制力和影響力,遠遠超過在你身上的。這也是張德為什麼要把雪兒,這個女孩子,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你的原因。雪兒在你的身邊,名為你的奴僕,但是實際上,卻肩負著張德對你的一舉一動和行為思想,進行有效監控的任務和用意。這些,你又可曾想過?」
無瑕公主的這番解說,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無瑕公主對雪兒態度間的轉變,看來也的確是事出有因。
至於無瑕公主為什麼能夠信得過自己而信不過雪兒,這其中的緣故,就算是無瑕公主不解說,韓無名也心知肚明。
那是因為龍兒和蝴蝶的原因。
原來先前無瑕公主所表現出來的,對雪兒的好感和信任,現在看來,是她用以麻痺雪兒的假象。
現在無瑕公主的潛逃計劃,既然已經放棄了,所以她也就對雪兒的態度,發生了三百六度大轉彎的巨變。
韓無名想到這裡,基本上瞭解了無瑕公主的心意。
他坐在那裡,沉思默想了良久。
雪兒在京城西郊苦戰不退的情境,雪兒在荒山野洞裡為自己解衣暖身療傷的情境,以及雪兒眼中那似乎這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存在的,脈脈深情的目光和眼眸,一幕幕浮現出韓無名的腦海。
韓無名猛然間抬起眼簾,注視著無瑕公主的眼睛,堅定不移地開口道
「公主,您說的那些事情,我考慮過了。但是在這裡,我想要告訴公主的是,如果公主您能夠信得過飛龍,就同樣可以信得過雪兒。雪兒的忠心,飛龍可以用性命來擔保。」
韓無名在向無瑕公主說出這番話語的時候,目光裡充滿了無可動搖的堅定和自信。
無瑕公主和韓無名,就這麼隔著火爐,沉默地對視了一陣以後,她慢慢地垂下眼簾,目光柔和而傷感地凝望著熊熊燃燒的火爐,幽幽地開口道
「飛龍,一會兒你出去以後,就讓雪兒進來陪我共寢吧。雪兒,雪兒,我現在真的是,好羨慕她呀。」
無瑕公主說出這番話語的時候,眉宇間有一種自歎自憐的憂傷和寂寞。她那在爐火跳躍中泛著紅光的絕美俏臉,看在韓無名的眼裡,隱隱間又引發出,他內心深處那種含有苦澀之味的,憐惜對方的衝動和感觸。
但是無瑕公主剛才所說的那番,隱含著女孩子情愫的話語,韓無名卻只能裝作是完全沒有聽出來一樣。
他默默地站起身來,向無瑕公主行了一個禮,柔聲道
「公主,那屬下就告退了。請公主早點休息。明日也許還會有一場惡戰,在等待著我們。」
「嗯。」無瑕公主仍舊坐在爐火邊,目光癡癡地凝望著跳動的爐火,口中若有若無地,淡淡地回應了韓無名一聲。
無瑕公主那張有著傾國傾城美貌的臉龐上,寫滿了憂傷中的無奈,無奈中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