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年齡大了的關係,謝太太這幾年特別想要和親人團聚在一起。
好不容易聯繫上了Neil,千說萬說才說服兒子回家來過年。至於那個女兒去年空難可能掉進海裡淹死了也不一定,她卻絲毫也不覺得心疼。可能是因為不是自己親生的吧!終會有些隔閡,看著就彆扭,其實小落那孩子,是她老公在外面的私生女,這事情也就她和她老公自己知道。屬於謝家的秘密、
難得一家人團聚在一起,謝爸爸也沒有像以前那樣對Neil的作風行為斤斤計較,趁著還有精力,能多見見自己的孩子才是福氣。
幾個女人家吃了飯,早早的坐在了電視機前等春節晚會。
餘下謝爸爸和Neil兩父子,兩人都喝高了,打發了一干陪襯在旁邊伺候的傭人,爺倆關上房門說起話來。
「爸少喝點。」Neil一手奪下謝爸爸手中的酒杯。
「我今天高興!」謝爸爸喝的臉有點發紅。
Neil不語,把酒杯還給爸。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知道?」謝爸爸一口酒氣的問道。
「爸請吧!」
「你是不是恨我?」謝爸爸突然抬起頭再認真不過的說。
「指什麼?」Neil飲了一口酒,這酒入喉剛烈,像是火辣火燒,但是對於Neil來說滋味與白開水無異。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為什麼當年會突然不告而別?是因為同性戀怕被我們發現嗎?」謝爸爸一直沒想通,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離家出走了。
Neil搖了搖頭,其實在左司塵之前,他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愛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他的姐姐小落,這件事無人知道。
「那是因為什麼?」
「其實我不是你的親生兒子對吧!姐姐也不是媽的親生女兒,因為我有次親耳聽媽和許醫生談話,說她沒有生。所以我和姐姐都不是她的孩子,姐姐長的像你,但是我不像。所以姐姐是你的私生女對不對,可是你卻誰都沒告訴?!」如果,如果他能早一點知道,就不會親手把姐姐交給藍斯了。他愛她,該死的愛她,愛到無人知曉卻是心都快要碎了。但到了現在已經成了往事,別說姐姐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就算在他的身邊也已經有了塵。
「那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謝爸爸悶了一口酒算是默認了。
「可是你為什麼不對姐姐好一點了?她是你外頭女人生的啊!難道就因為她天生失聰,所以就這樣對她嗎?她好歹也是你的女兒啊!」Neil說的義正言辭,甚至於有些歇斯底里,他就這麼一個姐姐,曾經也就是這麼一個愛人。可是豪門複雜的感情,一步一步將他推到了這步田地,若不是後來遇上了溫柔的塵,可能他的一輩子不會再有光亮了……
「因為她的媽媽,因為產後大失血死在手術台上的,那是你爸爸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因為是最愛的,所以也成了最大遺憾,我那時候常常想要是沒有小落,茹君就不會死,所以我恨小落。」謝爸爸深吸一口氣,眼中有內疚。現在想來,他真是荒唐又懦弱,居然把所以錯誤全怪在自己的女兒身上。
「我該為姐姐恨你嗎??」Neil猛灌了一口酒。
「仇恨是很辛苦的。」謝爸爸於是說,他深有體會。
「可是你既然可以恨姐姐,我為什麼不能恨你?姐姐受了那麼多本來可以避免的苦,她該恨誰去?」Neil眼神凜冽的看著他的爸,顯然他毫無醉意。
「你會報復嗎?」謝爸爸眼底非常複雜的問道。
「不會,我就算報復了,姐姐也不能活著回來,但我不原諒你。」Neil「啪!」的放下筷子。
「對不起!」謝爸爸聲音嘶啞的開口。
「爸爸,你改和姐姐說,你該去對大海說,而不是對我。」
「你……」這個兒子存心要氣他啊!
Neil轉過頭等待著爸的下文,微暗的燈光下,爸的身影顯得蒼老。
「你也不小了,同性戀是可以治療的,我認識一個國內的專家,你可不可以抽空回來治療?
你也不小了,該結婚了,什麼時侯也帶個媳婦回來,要麼就在本地找也可以。」謝爸爸還等著抱孫子了。
不可能。」Neil立場堅定,他絕不會去接受什麼可笑的治療。
「你也快三十了,能不急嗎?」謝爸爸歎了口氣,繼續喝酒
「我已經又我的愛人了,我很快也會和他結婚的,喜酒你愛來不來。」Neil說道。
「胡說,我絕不允許你嫁給活著娶一個男人。」謝爸爸一拍桌子,這也太不像話了。
「我偏偏就是要嫁給男人,我不是要你同意,只是告訴你一聲而已。」意思很明白,他的戀人只能是塵。
「你!」謝爸爸氣的臉色發青。
「爸請保重。」Neil叫來管家送謝爸爸回房。
自己卻坐下來繼續喝,繼續著自我的麻痺……
姐姐,你在哪?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