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的累了,她才發現自己剛才為了爬起來接電話,因為是半夜原本已經睡了,所以什麼都沒穿,光著腳丫子來接電話的,因為手機在梳妝台充電,只穿薄弱的一件棉質睡衣,雙手雙腳早已冷的沒有知覺了,開了電熱毯,爬回到床上,捲成一團,半天才好一點。
要不是看見了桌子上的婚紗禮盒,她覺得自己在那一刻,差點就答應了……
電話被掛斷後,藍斯像是瘋了一樣, 不停的打電話找朋友們出去喝酒,三更半夜的又冷,誰有毛病才往外面跑了, 可他不管,就算沒人肯出來,他也還是要去喝酒,一個人也去,家裡人早睡了,他輕手輕腳的開著車去了附近的酒吧, 譚東城比他先到,坐在那一臉關心的看著他說: 「藍斯,你今個是怎麼了?」
藍斯也不說話,只是臉色鐵青的猛灌酒,眼底幽暗死寂。
先倒了幾杯黑啤,後來乾脆拿了幾瓶白酒來吹瓶子,也只是喝了個紅光滿面, 譚東城第一次見他這樣,微有些詫異,就算千杯不醉也不是這麼灌的: 「你少喝點,待會還要開車了!」
藍斯瞅了他一眼,站起身來,突然直直的倒了下去,地板冰涼的可以,腦袋疼的就像快要裂開一樣,他卻沒有感覺,只是笑,笑的那麼無奈,如果下一秒便要死去,那該有多好……
譚東城快速把他從地板上扶起來,讓調酒師幫忙搭個手,合力把他抬上車, 譚東城一個勁的闖紅燈,時速直逼180碼,他只怕來不及,看藍斯的臉色已經是死灰一片,滿臉虛汗,人也不怎麼清醒, 譚東城怕他睡著就沒戲了,不停的和他說話,說小時候的事,說朋友們,還說小落。
裡頭在搶救的時候,譚東城才騰出空來,給老爺子打電話,老爺子剛好也沒睡,叫了小林開車馬上趕來了!手術很成功,醫生說是酒精中毒,但患者的求生意志薄弱,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造化了。
老爺子沒想到他為了小落,又這樣折騰自己,也罷這可能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老爺子換了衣服進ICU,在他耳邊說了句話……
坐在咖啡廳裡,外面車水馬龍,雖是十二月的天氣,但因為出了太陽,並不是很冷。咖啡店裡靠窗的二樓位子,還是開了空調暖氣。
揚揚好興致的向店裡要了咖啡粉和牛奶等材料,自己來給小偌做卡布奇諾拉花,說起來頗有情調。揚揚一邊擺弄著一邊同她說話:「這是我上個禮拜特意學的,本來打算在婚禮當天給你露一手,但是牧師說教堂不允許在教堂弄這個,所以現在有空我就先做給你看。」
桌上燃著一小爐子酒精火。爐子上輕煙裊裊的都是香氣,咖啡香還有奶香纏繞在一起匯成一個味道,慢慢的充滿了整個角落,連隔壁桌都能聞到。
小落趴在桌子邊上看他,他的半邊臉沐浴在陽光裡,那角度看上去,叫人溫暖。
小落看了窗外,又看了看座上的蛋糕:「你不是下午還有手術嗎?」
「我臨時找人換了班,老賀聽說我是要來見你,他一口答應換了班。」揚揚回到道。
小落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婚禮上別請藍斯。」
請他來,他一定會來,因為小落知道他的倔脾氣,可是那樣對他太殘忍,她不忍心。她如果不說以揚揚善解人意的大方應該會給藍斯發請帖的。
「好。」揚揚點了下頭,其實他也怕萬一請了藍斯來,藍斯突然站起來要搶走他的新娘怎麼辦?他對小落還沒有百分百分的自信,他不知道小落到了那時候會不會和藍斯走,就算是萬一他也害怕。
平時的大方和善解人意,裝一下,忍一下就過去了,但真到了婚禮上,想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大方到哪去。
說話間咖啡已經泡好了,搭配上精緻的點心,喝起來口感很棒:「揚揚你好厲害,我很喜歡,咖啡很香。」
「你喜歡就好,以後我經常給你泡。」揚揚笑了笑,他原本還想學給她做提拉米蘇的,但實在是沒時間。而且他也很難學會,這招意式卡布其諾還是在大學裡時,跟著班上一個追女孩很厲害的男孩學的。當時只是覺得好玩,沒想到現在真用上了。
兩人談著談著,揚揚突然放下手中的刀叉,他看著她目光有些複雜:「其實我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的。」
「你說。」小落吃著點心,抬起頭來看他。
「落,我聽說你和他當年是一個誤會。」他掙扎著繼續說下去「如果,我是說如果。你不想嫁給我,我們現在還可以回頭,我希望你幸福。」
小落拿著刀的手微微一抖,都這時侯了還能變動嗎?她神色淒然, 晚了,一切都晚了……
她不是那種在關鍵時侯會逃跑,把難堪留給別人的人。
一旦解除婚約,那麼最難過的應該是揚揚。
她怎麼可以做這麼殘忍的事情,她可以不愛他,但是不可以傷害他,請記住永遠不要傷害愛你的人,應為那是罪惡的。
她現在已經沒有拒絕的餘地了,就讓她把自己交給他吧!至少這個男人愛她,他是一個好人。
「不要取消婚約。」她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不安。
「小落,我不希望你被勉強。」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她以後後悔。
「我沒有勉強的意思,既然選擇了要和你結婚,我就不會後悔!」她努力的擠出一個微笑,可是好像並沒有成功,但是眼神的堅定騙不了人。
於是他相信了,相信雖然沒有愛情,他們然會結婚,會幸福。
「謝謝你願意和我結婚。」他將她擁入懷中,可能是煙霧熏人的關係,她的眼眶不禁濕濡了,分不清是喜是悲。
小落微囧,試圖緩和氣氛:「那個你放心,偶是那種很懶很懶的女人,我一旦決定嫁給你,我一定會抓住你這張長期飯票不放的,因為我懶的找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