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父女兩人多年相處的方式了。
「果然沒錯,就是那個小丫頭。」
榮叔狠狠的說。
「不會吧。爸,不可能的。怎麼會呢?你不是說當年,已經用車撞死了她嗎?怎麼可能又活過來了呢?也太巧了吧。爸,你不要草木皆兵了。見著一個長的像的,就緊張成這樣。」
榮雪兒不以為然的說。她不相信爸說的話。這樣,也太巧了吧。
「是她。」
榮叔咬了一下嘴唇,他真的沒有想到,當年一時之差,沒有檢查那小丫頭,卻讓她大難不死,逃了一卻。
是的,他剛才把那小丫頭的東西仔細檢查了一遍。找了幾遍,都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一看就是一個小窮丫頭。可是,到了最後,他居然在一個筆記本裡找到了一個卡,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那個卡,他太熟悉了。
那是榮家人的專用卡。
那就是當年榮華仁給榮雨草留下的零用錢。
這個卡在這個丫頭身上,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這個丫頭,就是榮雨草。
榮叔說到這裡,人就站了起來。
不行,他不能等下去,他要去處理了那丫頭。處理了那丫頭,他才會高枕無憂。
「爸?」
雪兒叫住了榮叔,她看的出來,她知道爸要去做什麼,她不能再讓爸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了。
「你不能。你不能,你害的她還不夠嗎?我們已經拿走了她的一切,你不能再殺了她。」
榮叔站住了,是的,他瘋了,剛才他真是一時被這丫頭給嚇瘋了。
雪兒說的對。他不能殺了這丫頭。
當然榮叔所想的不能殺了雨草,和雪兒想的不能殺的理由不一樣。
榮叔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就是殺了雨草也沒有用。
因為真的也許一時能作假,而假的永遠也真不了。
這六年來,他已經提心吊膽的夠了。
有多少次,都差點出了差子。
想三年前,有一次,夏宜蓮病重,危難之機,要輸血。而夏宜蓮的血型又是特殊的血型,當時榮華仁就提出讓女兒先為夏宜蓮輸一點血救急,然後再去找合適的血源。
一聽到這個提議,當時榮叔就嚇暈了。
只要一檢查,所有的一切都露餡了。
而當時榮雪兒也嚇暈了。她根本沒有開口反對榮華仁這個提議的機會。
就在父女兩個魂飛魄散的時候,大救星出現了。
那就是榮老太太,榮家實際的當家人。她老人家不怒自威,喝訴榮華仁,
「雨草是榮家的唯一傳承,如有一丁點意外,誰來負責。她的命,不配。」
老太太心裡還是不能接納身份卑微的夏宜蓮。
更不會讓高貴的孫女給這個女人輸血。
在老太太的堅持下,那個危機過去了。
可是榮叔也嚇的要命,從此再也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此時,他一聽到女兒的話,就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他殺死了這個真的小姐。也是沒有用的。因為他最大的危機是這個一天比一天狡猾的榮華仁。
最萬全的辦法,就是殺了這個榮華仁。只要榮華仁死了,這個懦弱的夏宜蓮,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而那個嚴厲的榮老太太,她一向喜歡雪兒,從來也沒有懷疑過雪兒的身份。
何況榮老太太對當年的事,也不太瞭解,所以不會出事。
榮叔已經下了決心,一定要想法子處掉榮華仁。
不說這邊,父女兩個各懷了不同的心事。
只說雨草從夏宜蓮房間裡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一進房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麼多年,她在外奔波,四處討生活。從小就養成了敏感的個性。
她一進房間,就憑著感覺,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
因為她聞到了一種陌生的味道。而這味道不是她的。
她住的是傭人房,好在因為她是夏宜蓮的女傭,是客,所以住的是單間。
一般是沒有人到她房間裡的。所以她覺得不對勁了。
雨草走過去,坐在床上,她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那就是床不對了。
她一向有一個習慣,就是把被子折疊的特別整齊。床單也總是扯的特別平整。可是,今天的床單明顯有一點亂。還有她的枕頭。
一想到枕頭,雨草的心沉了一下。
她快速翻開枕頭,在枕頭下面找到了一本硬本日記本。這是她的日記。她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只有證件,一點錢,全放在日記本裡。
難道真的進賊了。
雨草快速查了一下,錢在,證件也一個不少。
她放心了不少。
她翻開了日記本,她看到了那一張卡。
這一張卡,已經沒有錢了。是一張空卡了。這裡面的錢,她全取了出來,給蘇宣和奶奶看病了。
只是這張卡是她的爸媽給的,她留下來,是想作個紀念的。
她這一看,心裡一驚,這張卡,被人動過了。
是誰?
動了這張卡,他是什麼目的?
雨草想了一下,她很快就理出了頭緒。
一定是和假小姐有關。這個代替自己的假小姐,她今天晚上的表現是有點太奇怪了。太不自然了。
難道她懷疑自己了,是她故意拖住自己,讓人查了她的房間。那麼,她派的人看到了這一張卡,那她一定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了。那麼?
雨草想不下去了。
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斃了。
雨草整理了一下,很快就走出來。
趁著夜色,她慢慢走到了小姐的窗前,後窗下,那裡是一片開的繁茂的花。雨草躲在花叢下,透過窗簾,她能看的見,小姐的房間裡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身影,一大一小,看身形是一男一女。
女的一定是小姐,那男的呢?
「你真的要這麼做?」
是小姐的聲音,小姐的聲音壓的很低,但是雨草還是聽出來了,那聲音裡的擔憂。
「我不能再等下去了。做大事的人,更不能有婦人之仁。如果我不心狠,倒霉的就是我們。」
是榮叔,雨草聽出來了,這是榮叔的聲音。
好了,雨草明白了,她早就知道這個假小姐一定和榮叔有關。
因為當年就是榮叔害了她。這個假小姐當然是他弄來的,只不過,雨草還不清楚這個假小姐和榮叔是什麼關係。
「你怎麼能殺了他呢?他又礙不著你什麼?」
榮雪兒急了,她不能讓爸殺了榮華仁,榮先生雖然不是她的父親,可是榮先生一向對她很好。她已經佔了榮家繼承人的身份,只要過些日子,榮家的一切都是她的。不,應該說都是她父親的。
那麼父親又何必再要殺人呢?
奪了榮家的家產已經是大罪了,再殺了榮家的人,真是天理難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