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宣半天沒有說話。言楚飛也沒有說話。兩個人沉默著。
兩個人沒有回蘇家,在外面轉悠了一天。蘇宣的心情很壞。言楚飛只好陪著他,兩個人在外面遊蕩了一天,直到晚上才開車回家。
躲避本來就不是一個很好的辦法,看來只有面對了。
一直到車子開進了蘇園。蘇宣才長出了一口氣。他不想去問為什麼,反正,他已經想好了,他要和如煙離婚,這是一定要的。
可是,他並不知道,蘇園等待他的是什麼。
臥室裡,蘇慶山老爺子拿著一張報紙,臉陰的能滴出水來。
這一天,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法庭一事,已經鬧的沸沸揚揚。蘇家的股票又是一陣狂跌,如果他再放任這個孩子鬧下去,恐怕一切都晚了。
章夢寒也冷著臉,坐在蘇慶山老爺子對面。如煙不在,上午,她在法庭上受了刺激,被蘇宣的無情,被媽咪的欺騙。在這之前,媽並沒有告訴她,會發生這些事。而可憐的如煙一直都被蒙在鼓裡。所以這一切對如煙的打擊太大了。她已經有點瘋狂了。從法院回來,她就不正常了。一會哭,一會笑的。
章夢寒不後悔她所作的一切。這是最後一次機會,她必須打倒蓉蘇宣。然後獨牚蘇家,最後想法把老爺子弄死,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門開了,蘇宣和言楚飛進來。
言楚飛開了門,讓蘇宣進去,就要走。卻被老爺子叫住了,
「言管家,你留下來。」
然後老爺子就面對著這個一向被他疼愛的孫子,又一向和他作對的孫子,說了,
「你只有兩條路,要麼,不離婚。要麼,你離開蘇家。而如煙永遠是我們蘇家的孫媳婦。」
蘇宣不說話,言楚飛大吃一驚,他猛的站了起來,剛要開口,就被老爺子攔住了。
蘇宣很冷靜,他定定的看著爺爺,然後他走到爺爺面前,
「爺爺,不管你怎麼想的。這婚我是離定了。你就是趕我走。我走到天邊。也依然是蘇家的子孫。」
蘇宣說完這些,走到章夢寒面前,一個字一個字的對她說,
「你不是我媽,我已經知道了。可是我依然要對你說一聲,謝謝你多年的關愛。再見,媽。」
然後蘇宣轉過頭,看著爺爺,
「墨兒已經八歲了,好好培養,再過幾年,蘇家也就後繼有人了。我也放心了。我走了,爺爺,多保重。」
「你作什麼去,你還不快對爺爺道歉。」
言楚飛急了,他是很想讓蘇宣和如煙離婚,可是如果離婚要付出的代價是這麼重的話,他寧願讓蘇宣選擇不離婚。
「我把墨兒和如煙交給你了,好好幫我照顧爺爺和她們。」
蘇宣說完,快步向門前走去,走到門前,他轉過身,向著爺爺一笑,
「爺爺,我以後只為我自己活。我一定要娶雨草。」
蘇宣走了,只留下一屋子的傷心的人。當然最高興的是章夢寒。她終於把那臭小子弄走了,以後蘇家就是她的了。
而蘇老爺子,在蘇宣離開後,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爺爺,讓我追他回來吧?」
言楚飛焦急的看著老爺子。
蘇慶山一字一句的說,
「你去起草一份公告,交到公證處公證,從此蘇宣不再是蘇家的子孫。蘇家的一切,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爺爺?」
蘇慶山再也不看任何人,他閉上了眼睛,他太累了。好累好累,他想睡一會。
夜晚是誰的眼睛依然在閃,夜風在誰的發上吹過,猶如一場春夢。
雨草不知道,她此時正匆匆行走在一條街上,是的,她應該後悔,不該出來。她應該聽路向俊的話,在家裡休息。
可是,她還是出來了。她出來找工作。
她從早上就出來了,她又找了一天。這一次倒是找到了一份工作。是在菜場當臨時工,就是幫一家賣菜的小販子擇菜,擺菜,作一些雜活。說好了,一月給兩千台幣。(相當於人民幣五百元)
雨草很高興,她從菜市場出來的時候,是一臉的笑容,可能是她太高興了,她走在馬路上,居然沒有看到十字路口衝過來的那輛出租車。要不是車子及時停住了,這個時候,她可能就不在人世間了。
雨草跌倒在車前,她的人還好,只是腿擦破了一點皮,沒有什麼大事。雨草本來也沒有想過讓人陪她。可是那個出租車司機太過份了,他下了車,居然先下手為強,衝著雨草罵她不長眼。人們圍上來,又有幾個多嘴的認出了雨草,一時之間,不但沒有人同情她受傷的腿,反而都說她活該,是老天爺找上她了。
真是沒有任何道理。
雨草終於從人群裡走出來,她的腿倒不太痛,就是心裡窩火死了。
她只說回家吧。
才剛一走到小區門口,就被一輛車攔住了路。車內的人沒有下來,只搖開車窗,讓她上車。雨草一看不是別人,車內的人居然是路向俊台南的一個媽的大姐路向敏。有什麼好說的,她只好上車了。
路向敏倒也痛快。直接把車開到一個僻靜的酒吧,和雨草兩個人進了一個安靜的包間。
「張小姐,我想我們已經是老熟人了。有很多事,我想,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
路向敏是這樣開口的。雨草沒有說話,她握著一個酒杯,那是一杯紅酒。是的,她知道路向敏找她作什麼。自從她再回到路向俊的小屋的時候,她就知道路向敏會來找她。這不,終於來了。看來,注定要有的事,你想躲也是躲不過去的。
「張小姐,我想我已經對你很客氣了。你不要以為我們在台南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要知道我們路家在台南那可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向俊是我們路家唯一的男子。是路家的接班人。為了你,向俊這幾年已經和家裡鬧翻了。我們也知道這不怪你。這麼多年,我和你見過好多閃面了。我知道,是我們家向俊粘著你。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原來並不是名人,我們認為向俊再這幾年,就會明白家裡人的苦心。你不要忘了,當年你可是和我說過的,你永遠不會愛我們向俊,也不會嫁我們向俊的。所以我們一直在等,在等著向俊明白,在等著向俊離開你,回到台南的家。」
路向敏說著,眼圈就紅了。自從母親死後,爸又娶了二娘。好在二娘只生了女兒,並沒有男孩子。要不然,向俊這樣沒出息,爸早就不會認這個兒子了。為了這個弟弟,她這個當姐姐的不知操了多少心。怎麼越大越糊塗呢?
「可是,現在,你看,你居然出了這事。連台南都知道了。我們家兄弟都成了什麼人了。所以我這次來,不是和你商量的。而是對你說,張小姐,請你離開向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