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老爺子顯然有備的。因為房間裡不但有老爺子,還有章夢寒和如煙。
不過,再有心理準備,她們看到蘇宣的樣子,還是吃了一驚。
天,這是怎麼回事。
你看看,蘇宣的西服扣子掉了,高檔的襯衣領子也撕開了,嘴角一絲乾涸的血。
大家張著嘴,還沒有說出話來。
就看到門又開了,言楚飛走了進來,他的樣子比蘇宣更嚇人。
「你們,這是和誰打了一架嗎?」
如煙怯生生的,心痛的走上前去。把手裡的絲帕在蘇宣的臉上擦了一下,
「痛不痛,你痛不痛。誰這麼大膽,打了你哦。」
言楚飛看著如煙那一臉的緊張,心裡真是比剛才被打的時候還痛。
他心痛,不是心痛自己,而是心痛如煙,這個傻瓜,她就不知道嗎?蘇宣的心裡根本沒有一點她。她為什麼就看不出來。她為什麼還要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永遠也不會愛自己的男人去傷心,去流淚,去心痛呢?
她真的不知道,她這樣作,還有一個人也在為她傷心嗎?
「我出去了。」
言楚飛丟下這一句話,起來走了。
「你痛不痛,啊,痛不痛?這麼多血哦。不行,要去看一下才行。」
如煙有點暈了,她的話不知重複了多少遍了。
真是自己聽不出來啊。
「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說,一天也不能等,一會也不能等。」
「有什麼事,不能等到你看好傷再說嗎?你不痛嗎?」
如煙的眸子裡一片空茫。
蘇宣望著這一張精美的臉,他的心裡一陣煩燥,
「你有沒有想過,有時候你對人太好了,也會讓人心裡害怕。」
「是嗎?我讓你害怕了,是嗎?我的好讓你害怕了,是嗎?那你說,我要怎麼作,我要怎麼作啊,你才高興,啊,只要你說,我一定改,我改,我一定改。」
如煙的樣子已經有點失控了。
章夢寒走過去,把如煙抱在了懷裡,這個可憐的孩子,她真的是被自己逼瘋了。她太傻了,愛上一個永遠不愛自己的人,注定了是一個巨大的痛苦。
「如煙,對不起。」
蘇宣走過去,認真的看著如煙的眼睛。
「我不得不對你說。真的,這麼多年,我受夠了你,受夠了你的好。你明知道我不愛你,可是你卻一直不去正視。這樣下去,到底有什麼意義呢?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和你離婚。」
蘇宣看了一下爺爺和章夢寒,
「今天正好,爺爺和媽全在。我也就不再瞞著你們什麼了。有些事,我想你們也都知道了。我和如煙結婚已經八年了,而我從來也沒有在如煙的房裡過過一夜。我知道這是對如煙不公平的。全是我的錯。可是,既然錯了,那就讓這個錯誤結束吧。我和如煙離婚,我已經起草好了離婚協議,如煙你看看,如果你有什麼條件,盡量提。」
蘇宣從文件夾裡拿出起草好的離婚協議書。向如煙遞去。
「不,我死也不會和你離婚。我死也要死在蘇家。我死也不會讓你去娶那個狐狸精。」
如煙尖銳的哭叫起來,掙開章夢寒的懷抱,跑了出去。
「爸,你也看到了,你和他談吧。」
章夢寒只對老爺子留下這一句話,她也跑了出去,她必須要去看一下如煙,這個可憐的丫頭,這些日子精神都不大正常,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啊。
「你坐下吧。」
蘇慶山皺著眉,用枴杖點了點地。
「爺爺,我希望你不要再勸我,我真的不能再和如煙這樣下去了。這樣不是愛她,是害了她。」
蘇慶山盯著蘇宣,
「一個男人,他應該為他所作的,所說的一切負責。」
「是,我會和如煙離婚。不管爺爺同意不同意。我都會和如煙離婚。」
蘇宣盯著老爺子,他準備著老爺子的怒吼,可是,他錯了,老爺子並沒有怒吼,反而很平靜的點了點頭。
「你想和如煙離婚,那是你的事。當然爺爺也不可能把你們兩個硬拉在一起一輩子。」
蘇宣的臉上閃過一絲狂喜,他沒有想到,爺爺居然這樣好說話。可是爺爺下面的話,一下子就讓他的心從天堂裡落到了地獄裡。
「你和如煙離婚是你的事,你娶誰也是你的事。爺爺全不會過問。可是有一件事,爺爺必須要說的是,你絕對不可能娶張雨那丫頭。」
「不,為什麼,為什麼?」
蘇宣跳了起來。
這是什麼事情,這是什麼道理,為什麼他娶任何人都行,就是不能娶雨兒,這是什麼話。
蘇慶山看著跳起來的孫子,這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的。這個孫子,對那個叫雨的丫頭用情之深,他也是知道的。可是,他絕不會讓一個丫頭壞了他蘇家的名聲。
「你坐下,有一件事,我老頭子比你清楚。你一直都在說,你愛上了一個丫頭,那個丫頭叫雨草。這我知道。可是,雨草不是榮家的女兒嗎?如果你要娶她的話,爺爺當然不會反對。但是這個張雨絕對不行。」
天,這是什麼啊,爺爺的話讓蘇宣糊塗了。
他一直以為爺爺從不問小兒女的私事,可是沒有想到,原來爺爺什麼都知道。甚至知道榮雨草是榮家的女兒,那他一年去兩次美國去看榮雨草,爺爺也是知道的了。
如果以前爺爺這麼對他說,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同意。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他已經知道那個榮雨草是假的了。張雨,才是他的雨草,他的寶貝。
雖然一直到現在,他還沒有弄明白,為什麼雨草會變成了張雨。為什麼張雨會有兩個孩子。美國的那個榮雨草到底是誰?
可是,他內心一直都知道,張雨才是他的雨兒,這是他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認定的事。沒有理由,沒有原因。
他誰也不娶,他這一生,只要雨兒,不管她是雨草也罷,不管她是張雨也罷,不管她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也罷,不管她還是誰的妻子也罷,她只能是他的。
他要她,這一生,就要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