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宣不再說什麼,他剛要穿過大廳向二院走去。
坐在沙發上的如煙淡淡的開口了,
「有件事,我想還是和你打個招呼好,媽要回來了,兩個小時後。」
蘇宣停了一下,依然沒有說什麼,然後繼續向前走了。
如煙嘴邊浮起一抹諷刺的笑,她知道這句話說了也是白說,如果讓蘇宣作選擇,也許他一輩子也不想讓媽回來。
可是,媽還是要回來了,這是老爺子的命令。蘇宣再不高興,也不能逆了老爺子的心意。如煙的臉上有一種痛苦的扭曲。媽已經離開這個家有六年了。當年的一切都如煙般散盡,不能散盡的是她對媽的思念,和蘇宣對媽的恨。
還好,媽作好了一切的退路。
媽暴露了自己,媽不是蘇宣的親媽,這一切全讓蘇宣知道了,媽把自己放在了最危險的地方。
可是媽始終沒有暴露自己的女兒,如煙永遠不會忘記六年前媽和蘇宣之間的面對面的那場戰爭。
媽憤怒的大叫著,說她就是恨蘇宣的父親,就是要弄死那個女人,就是要讓她的兒子變成自己的。
媽最後對蘇宣說,
「你不是我生的,卻是我養的。」
就是這句話打敗了蘇宣,蘇宣最終也沒有下定狠心處死媽。而媽已經在這之前,派人處死了父親。這樣如煙就被保護了下來,沒有人知道如煙是章夢寒的女兒,蘇宣也不知道。
蘇宣最後對媽的處理就是把媽弄到一個療養院去,不讓媽再進蘇家。
而如煙只是章夢寒姐姐的女兒,如煙還是他蘇宣的妻子,是他蘇宣兒子蘇墨的媽,所以一切都照舊。但是兩個人只有名義上的婚姻,而心永遠也走不到一起去了。
媽在最後的一刻,把父親帶到了她的身邊,讓父親永遠保護她。這就是母親,一個母親的愛。
媽走了,父親依然是蘇府的下人。只不過,從媽的保鏢,變成了她的保鏢。
這個人,也姓吳,園子裡的依然叫這個人為吳叔。其實真相是什麼。
誰也想不到,這是一個瞞天過海的大計。此時這個叫作吳叔的人,就是眾人以為已經死了的卜成剛。所有的人都以為他死了。可是,他哪裡會死,他可是有九條命的黑道中人。他假死騙過蘇宣。
而原來他進蘇府多年,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而今天的他,才是當年那個英俊邪氣的男人。而他並沒有像章夢寒所想的,那樣落魄,只是當年章夢寒遇到他的時候,他正被一個大組織追殺。才以假面目進了蘇府。
此時,他已經恢復了真身,而他那風行的個性,依然如獅子一樣的勇猛,所以章夢寒還是愛他的。一生,也許她就愛他一個吧,不管是對了,還是錯了。
不過,章夢寒在最後的關頭,還是讓如煙見到了吳叔,讓父女兩個相認了。章夢寒就這樣離開了蘇家。而吳叔依然呆在蘇園。等待著章夢寒的回來,保護著女兒。
這些痛苦,如湮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也不能告訴任何人,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自己想想,當時如果自己沒有求媽,如果當時媽真的把蘇宣殺了,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
可是,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也許,發生的永遠發生了。
這六年,如煙每去看媽一次,她的心痛一次,只有酒,才能解救她。
現在媽要回來了,多好,如煙站起來,她不管蘇宣怎麼想,她要去園子裡給媽收拾了,她早就給媽準備好了,她知道媽愛玫瑰,所以她就種了一園子的玫瑰。她派人作了一個園名「夢園」掛在上面,她希望上天真的能周媽的夢。
蘇宣一直走到慶園。
走到慶園的書房裡。
老爺子蘇慶山正在一張大椅子裡坐著,看到蘇宣進來,招招手,示意他坐下,
「宣兒,三天後就是墨兒八歲的生日了,我已經召開了記者會,要給墨兒開一個盛大的生日會,把墨兒介紹給媒體。墨兒去美國七年,台灣媒體還不熟悉他。這事我已經安排好了,你看一下。」
蘇慶山推一下桌子上的策劃書。
蘇宣拿起來看了一下,看的出來,這是爺爺的秘書為爺爺作的。
他本人並不同意把這麼小的孩子公佈於眾,這樣會影響孩子的成長。這個墨兒,去美國七年,性格很是怪異,冷而殘忍,孤僻驕傲。可能是由於沒有父親,他甚至體會不到親人的感覺,回到台灣,連他母親也不親近,更是對他這個父親視若不見。墨兒只會在爺爺面前表現出小孩子的天真和溫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