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少爺,你可回來了。」
根叔老淚縱橫的握住蘇宣的手。
「回來了,根叔。」
蘇宣拍拍根叔的背。
目光越過眾人,望向客廳,這裡終歸是他的家,他又回來了。
客廳裡,一個小女僕跌跌撞撞的衝進客廳,
「少奶奶,少爺回來了。」
「少爺回來了?」
如煙咀嚼著這句話,她還沒有回過神來,似乎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一樣的呆愣著。
客廳的門向外開了。一個男人,走了進來。外面的陽光射進來,把這個男人的臉幻變成一片陰影,那鼻子,那眼睛,那眉毛……
宣哥?
啪,
酒杯掉在地上,鮮紅如血的酒液撒在了雪白的地毯上。
回來了,宣哥回來了,宣哥真的回來了。
如煙的嘴顫抖著,淚流在她的臉上,
「回來了,是你嗎?」
蘇宣一步一步向著如煙走去,他一直走到如煙身邊,他站在了那裡。
這個深愛著他的女人,這個欺騙過他的女人,這個從小伴在他身邊的女人,這個為他生了孩子的女人,對這個女人,此時他真是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是痛,是憐,是恨,是……
什麼都不重要了,他已經沒有多少日子了。
如果能讓這個女人高興,他又何必再讓她悲傷呢?
畢竟她是他孩子的母親,不是嗎?
蘇宣站住了,他臉上的線條柔和了,
「是我,回來了。」
「宣哥,你真的回來了,宣哥。」
如煙一下子站起來,兩手緊緊的抱住了蘇宣的腰,臉緊貼在蘇宣的懷裡,哭了,可是,這哭卻多少有點喜悅。
這兩年來,她有著多少委屈,有著多少痛苦,這一場遊戲,所有的人幾乎都是贏家,只有她什麼也沒有。
想當年,宣哥一走,爺爺奶奶差點沒暈死過去。好在,她肚子裡還有個孩子。全家的希望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她是蘇家的功臣,是蘇家的女王,她要什麼有什麼。
孩子一生下來,果然是個男孩子。爺爺高興的給孩子起名叫蘇墨,剛滿月,兩位老人就帶著孩子去了美國,他們要讓孩子從小受到最好的教育,蘇家接班人的教育。
生意現在全歸媽咪打理,媽咪得到了她想要的。爺奶也得到了他們想要的。
只有如煙,她什麼也沒有了。
沒有孩子,沒有了深愛的男人,只有錢,花不完的錢。
這些年,她也試圖著聽媽咪章夢寒的話,忘了蘇宣。忘了這個心裡從來沒有自己的男人。
她學會了喝酒,學會了打牌,學會了所有無聊的闊太太的遊戲。她甚至聽媽咪的話,結識了一個又一個的男人。
可笑的,一向保守的爺爺蘇慶山,居然也會給她開出這樣的條件。如果如煙要找到中意的人,什麼時候走,他們蘇家都不會攔著,不但不攔著,還會送上最豐厚的嫁妝。多麼可笑啊,她也想著永遠忘了這個負心的男人。
可笑的是,她總是在一個男人,又一個男人的懷裡,看到他的影子。
這是一個悲劇。
如煙用兩年的時間,終於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有時候,愛一個人很難;不愛一個人,也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