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火車上,他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不禁想起了那個,讓他的生活截然分成了兩半的噩夢。
如果不治,他只能活兩年。
是的,到現在,一年半已經過去了,還有幾個月,他在這個人世間,他還有幾個月可活。
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心願就是找到雨草,和她呆在一起,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時光,他作到了。
他找到了雨草,和她呆在一起一年多。
現在,他已經給雨草找到了一個最好的去處。
從此以後,他就應該從雨草的生活中消失了。
是的,他不能,也不想讓雨草看著他死去。
就這樣走了也好,以後,如果雨草長大了,如果她結婚了,如果她還能記得他,她所記得的他,依然是青春的,活著的他。
而他注定是那個要早走的人。
他會在地下等她。
默默的等她。
如果真的有來生,他絕不再放過她。
在這最後的日子裡, 他想回家了,家裡還有母親,有爺爺奶奶。
再不親的母親也是母親。
他還是要盡一個兒子最後的孝心的。
還有那個孩子,他和如煙的孩子。
不管孩子的母親是誰,那孩子終歸是他的孩子。
他是孩子的父親,他應該回去,見見孩子。
如今孩子也該一歲多了,他的孩子。
一想到這個,他的心裡就有很多的感覺。
好了,他可以死了。
雨草平安了,幸福了。
他的兒子有了,蘇家有後了。
他可以死了。
他要死在自己的家裡。
山光清朗,白雲如絮,天上任逍遙。
紅蓮楊柳,拂岸春水。顧自東去,不知愁。
八月的蘇公館,無盡的人間風情,在這天地之間,鋪開了最美麗的景致。林木掩映的蘇公館,後花園開的燦爛明媚的芙蓉,有嫩白的,有粉紅的,也有深紅的,一朵,一簇,映紅了人的臉,晃花了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