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宣放下杯子,慢慢向窗前走去。蘇宣放下杯子,慢慢向窗前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
他準時走到了窗子前,他打開窗簾。看到了樓道裡衝出來的雨草的身影。
他早就知道,他從這個位置,走六步,到窗前,雨草一准就會從樓道裡衝出來了。
蘇宣靜靜的站在窗前,在他的視線裡,
雨草一手拿著半個包子,一手推著車子。那是一輛漂亮的山地車。是蘇宣專門給雨草買的,讓她騎著上學的。雨草上了車子,一手扶把,一手拿著包子。嘴裡和小區裡的來往的鄰居打著招呼。
一臉燦爛的笑,一串快樂的笑聲。
蘇宣靜靜的站著,在他的目光裡,雨草漸漸走遠了。
他慢慢走回來。室內很安靜。雨草走了。可是一屋子的都是雨草的氣息。雨草的笑,雨草的頑皮,雨草笑著摟著他的脖子叫他宣爸爸。
蘇宣走回臥室,床上被子裡還有雨草的味道。
他慢慢坐到床上,他把被子抱在了自己的懷裡,就像懷裡抱著雨草一樣。雨草是快樂了。他的心卻又患得患失了。他要不要給雨草說呢?他要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訴雨草呢?雨草能接受那樣的他嗎?接受一個她叫著爸爸的人。
可是,不說,他的生命可是只有兩年了啊,他將永遠再沒有機會說出來。
說了,那兩年以後呢?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讓雨草臉上有這樣的的笑。到那裡,他死了的時候,雨草臉上的笑還會存在嗎?
愛一個人,她的快樂就是你最大的快樂。
這是誰說的,蘇宣不知道,可是蘇宣知道,說這句話的人,也許就是一個和他一樣的人。
他走進內室,拿出一個盒子,淡淡的白光散射出來,「千夜」是的,是「千夜」這是他從蘇府帶出來的唯一的東西。
他不想把它留給如煙,他知道只有雨草才是「千夜」的主人。哪怕她只戴上了一天,他死了,「千夜」也會永遠陪著她。守護著她。
可是,他要如何把它戴到她的手上呢?
在「千夜」淡淡的光芒中,蘇宣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