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忙著,一邊向臥室的門瞅著。雨草還在睡。她也太累了。天天都學到晚上十二點才睡。
看著雨草這麼懂事,這麼聽話,這樣拚命。蘇宣的心裡既高興,又難過。高興雨草終於走出了心靈的陰影。她慢慢的在陽光裡綻開了笑臉,就像一朵初開的花,美麗而燦爛。難過的是,雨草實在是太辛苦了。
好在,離高考還有三個月。熬過去這三個月就好了。他為了雨草的高考,已經把那個店全托給店裡的夥計管了。他只管在家裡畫畫。一天只到店裡看三四個小時。
這樣,他既能保得住兩個人的生活開銷,又能全力的幫助雨草高考。
他打算好了。雨草要是考不上,就再來一年。
雨草考上了。他就把店盤了。到雨草上學的大學附近再開一個小店。要不然,他也去找一個工作。憑他的能力,他相信找一個好點的工作應該沒有問題。他要好好的掙錢,等雨草大學畢業了。一想到這個,蘇宣的心就沉了下去。是的,他根本等不到雨草大學畢業,他就會永遠離開她了。
他想好了,到了大學,他會細心的觀察,幫雨草找到一個可以托附終身的人。一個男人,一個會娶雨草,會愛雨草一生的男人。
一想到這些,蘇宣的心就痛的不行。
可是痛中又有一種難言的甜蜜。
還有一件事,是他在這個世界上,他最想作的一件事,那就是對雨草說出他的愛,他並不想讓雨草知道太多,他只想對雨草說那三個字。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說的那三個字,我愛你。
每當想到這裡。蘇宣的臉總要紅一下。他不知道,他到時候,怎麼樣給雨草說。難道就說,「雨草,我愛你。」
可是,就是說了,又能怎麼樣,雨草一定也會抱著他的脖子說,「宣爸爸,我愛你。」
可是,他對雨草,他?
他二十四歲了,雨草才十六歲,等到雨草大學畢業了,那時候,他是一個老男人了。雨草,她?
想不通,也想不開。這些想法折磨著蘇宣。可是,他又能對誰說呢?他不能,就是在雨草的面前,他也不能表現出來一點點啊。
雨草正在全力備戰高考。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這天下的事,這姻緣的事,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也許老天早已注定。
蘇宣想的出神,連牛奶溢出來了,都不知道。等到他發現後,一杯牛奶就還只剩下半杯了。
天,看,他都瞎想什麼。
「宣爸爸,你快點,好了嗎?餓死了。」
是雨草,從臥室裡一邊往外走,一邊穿著毛衣。那件毛衣脖子太緊了。卡在她的頭上,扯不下來了。她就蒙著頭叫,「宣爸爸,救命啊。」
蘇宣就忙扔下勺子,跑過來,幫她把頭弄出來。一邊弄,一邊說,
「你就不能先看一下。天天這麼毛燥,看長大了,怎麼嫁得出去。」
他只是順口說的。
沒想到雨草把頭從毛衣裡伸出來,跳起來,在他臉上親一下,
「沒人要,就一輩子跟著你了。」
哈哈
雨草笑的沒心沒肝的。
雨草的笑臉和那一句玩笑話,讓蘇宣的心沒來的由的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