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還沒有回去向父親匯報他這兩年多的變化呢?他居然就這樣走了。他和雨草一樣,都要永遠的離開他了。還有母親,她躺在冰冷的醫院裡,生死未卜,不知她如果再見到自己,是否依然還是那一幅冰冷的樣子。
蘇宣心裡一痛,
他眼前一黑,虛弱的身心再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噩耗,倒了下去……
「少爺?」
根叔叫了一聲,看著衝上前扶住已經暈過去的蘇宣的隨從打手,
「去機場,回台灣。」
「是。」
隨從應一聲,車滑過來,一群人很快就鑽進車裡,車開起來,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在飛機上,根叔讓醫生給少爺打了一針鎮靜劑。
讓少爺好好睡一覺吧。醒來也就到台灣了。
就在蘇宣昏睡著飛過台灣海峽的時候,雨草正一個人走在人群裡。
累,雨草就一個感覺,累。
她已經走遍了這個北方小城裡的所有的畫行了。得到的都是相同的一句話。
「不知道。沒到我這兒來。」
在宣爸爸原來工作的畫行「情天恨海」,老闆說的更利索。
「走了,早就走了。那小子。還沒給我畫好那幅畫呢?人就沒了。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別問我。我還想找他呢?」
她從太陽升起,走到星星落下去,她一直走,一直走,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她的意識裡就剩下了一個走,一個問。她走啊,問啊,
最後,她倒在了路邊。
她再次醒過來,頭上是一個有著滿天星星的天空,身邊是一個一臉慈祥的老奶奶。
她已經不記得和老奶奶都說了什麼。她就知道,她告辭了老奶奶以後,就朝學校走去。她要到學校去看看,這是她最後的一個避難所了。
她要上學。她的生命中就還剩下了這一個執著。上學。她要上學。有一天,她要讓她的生命煥發出最炫目的光彩。到那時候,也許,她就會再次遇見她的宣爸爸,到那時候,她不再是孩子。她長大了,她會走到他的面前,告訴他,這一生,她就要嫁給他。
雨草一身狼狽的站在了她們高一的班主任楊老師的門口。她站了很長時間。她都沒有勇氣敲門進去。她不知道,她該說什麼。
還是楊老師的夫人出來倒垃圾看到了她。招呼她進去。雨草在這個學校太出名了。幾乎所有的老師都認識她。
一是因為她的長相,不是美麗,而是嬌小的讓人憐惜。
二是她的家,一個對不像父女,卻以父女相稱的兩個人的家。
這些都使得她,不想在這個學校裡出名都難。
雨草和楊老師在書房談了一個多小時。雨草再出來的時候,不是往學校的宿舍走去。而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她的前面走著楊老師的夫人。
雨草萬萬沒有想到,那個惡魔居然到學校來了。他們還給班主任楊老師說了,見了雨草一定讓她回去。她已經結婚了,不回去跟人家過日子算怎麼回事啊。
結婚了,這個惡魔居然是這樣對人說這件交易。他說的不是賣,而是結婚了。
天啊!
雨草聽的心裡直髮冷。學校裡是不能呆了。楊老師就找了他同學,把雨草弄市裡的天成私立高中去了。像雨草這樣的尖子生。天成學校是滿口答應不要書錢和學雜費。另外,楊老師還給雨草爭取到一個月五十塊錢的生活費。這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雨草心裡除了感激就是感激。
她發誓一定要好好的幹。她要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的活著。活著,總有一天,她會找到她的宣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