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
華仔叫一聲,被根叔攔住了。根叔一看到宣少爺的表情,就知道出事了。雖然他不知道在小賣店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知道少爺一定傷心極了。
根叔沒有再叫蘇宣。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陪著蘇宣向前走著。
早晨的太陽掛在天上,照在蘇宣的身上,似乎沒有一點溫度。
其實蘇宣哪裡會知道,施麻子拿出來的字據,卻是吳總買雨草的賣身契。根本和什麼美國沒關係。這也是事不關已,關已則亂。不然,蘇宣哪會被這點小伎倆騙住。
星星是黑夜的眼睛,燈光是城市的永遠不熄的名眸。
夜色在東方的晨曦裡漸漸的淡化的時候,雨草來到了她和宣爸爸共同居住的那個小胡同。胡同是那麼的長,似乎是走不到邊似的。雨草一步,一步的向著那個小租屋走過去。
她走一步,在心裡喊一聲,
宣爸爸,我來了,你的雨兒回來了。
宣爸爸,我回來了,你的雨兒回來了啊。
淚從她的臉上瘋狂的滑下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雖然她夜裡有一段路搭乘了好心人的車。她虛弱的身子依然被一夜的奔走,奪去了最後一絲力氣,她最後幾步路幾乎是挪過去的。她一挨著小租屋的門,就倒了下去,她癱坐在門口,把頭靠在門上,一下,一下的撞著門,她臉上流著淚,她想喊,可是她一句也喊不出來,只是瘋狂的流淚。
門開了,出來的不是她的宣爸爸,那是一個同樣二十多歲的青年,可是,他不是她的宣爸爸,
「你是誰?到我家門口坐著幹什麼?」
那青年的話差點把雨草的魂都給嚇了出來。他說什麼,這是他家門口。
「這是我的家,我的。」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可是聲音虛弱,一點兒氣勢也沒有。更多的是驚恐和無助。
「你的,你不是腦子壞了吧。」
她怎麼可能記錯。這裡,她在這裡生活了兩年啊,這裡的一點一滴都刻在了她的生命中,她怎麼可能記錯了地方呢?她就是死了,她的魂也不會記錯地方啊。
「你的家,你的,你?」
那青年看著這個衣著奇怪,表情怪異的女孩子。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他一拍腦袋,
「噢,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找先前在這裡住的那個男人吧。他不在這裡住了。聽說,好像他的女人跑了。他有病了。對,是這樣的。他病的一塌糊塗。聽說睡了幾天後,就跑出去了,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回來。房東就把這個房子租給我了。一個沒有出息的男人。老婆跑了就跑了吧。搞成那樣。」
雨草聽的如雷轟頂,宣爸爸病了,宣爸爸跑了。是因為一個女人,那一定是說的她了。人們真會傳,什麼時候把她傳成了那樣。可是,宣爸爸如果真的是那樣。天啊,宣爸爸一定是因為她,才病成那個樣子的。
一定是她的那一封信啊。都是她害了宣爸爸啊。
雨草一陣難過,心如刀絞,胸口悶悶的喘不過氣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最後的意識裡,是那個青年男子的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