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指著一個紅臉的女人說。
那女人就對蘇宣笑了一下。雨草的媽。不是有病了嗎?怎麼這個時候,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蘇宣驚訝了。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女人並不是雨草的媽。這是他以後才知道的。那時候,雨草媽正躺在床上,有一口,沒一口的出著氣。那個女人只是雨草的爸找來的一個幫手罷了。
「我們看先生你也是一個明白人。就打開天窗說亮話。雨草是我們施家的人。是我們把她從一個小屎娃娃,拉扯這麼大的。她是我們施家的人。
你一個男人。你說你和我們家雨草住在一起,這算怎麼一回事呢?我們不說,你也明白。以前,是雨草爸管那孩子手法太狠了點。但,誰家的孩子還不招大人管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們是感激你幫我們帶了雨草這幾年。「
「你們到底想說什麼?你們把雨草怎麼了?」
蘇宣心裡沒一點底。他著急的不得了。他們這些人來到這裡,雨草呢?
「你別急。我是雨草家二叔。我們家的孩子。我們還能把她怎麼樣。倒是你,你一個外人,還一個這麼大的一個男人。你說,你和我們家雨草,你們算怎麼回事啊。」
「你們。」
蘇宣急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別說了。」
那女人說話了。
「我們來是跟你說,雨草呢?也回家了。我們是來謝謝你的。」
「怎麼回家了,你是說?」
蘇宣不知道說什麼了。
「雨草的事,你也知道。現在,雨草的親生父母找來了。把她領走了。人家是有錢人。你放心。雨草到那裡就是公主了。這不,這是雨草給你寫的一封信。」
所有的人都走了,就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的突然。
蘇宣的手裡只有一封信。那是雨草給他的信。
蘇宣不相信,雨草就會這樣走了。就這樣不和他見一面,不跟他說一聲。就走了。他不相信。他怎麼能相信呢?
他展開信。信上只有短短的幾句話,「你不要找我了。我跟著我親生父母走了。你保重。」
沒有開頭,也沒有結尾。但那字,蘇宣認識,是雨草的字。千真萬確是雨草的字。
雨草走了。她就這樣走了。她居然還對他說,不讓他去找她。
她這是怕什麼呢?她怕自己耽誤了她的前程嗎?
這兩年來,蘇宣從來也沒有對雨草說過,他是什麼人。在雨草的心裡,她一直都認為他的宣爸爸是一個打工的普通人。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她才不願意再回到他身邊嗎?
如果只是為了這個,那麼,他願意告訴她真相嗎?
那樣的雨草,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蘇宣頭重腳輕的倒在床上。他什麼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雨草走了。她還不讓他找她。
可是痛苦的掙扎之後,蘇宣發現,就是這樣,他也依然愛著雨草。就是她是天下最愛慕虛榮的女人,他也依然愛她。
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就這樣走了,她一句話也沒有給他說。她居然還不讓他找她……
黑夜瀰漫了這個世界,就像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的黑,路燈是黑暗的眼睛,閃爍著痛苦的些微的光明,可是,光明實在是太淡了,怎麼能驅的盡這無邊的黑暗呢……
直到幾天後,店裡的人來到這個小租屋裡,找蘇宣的時候,人們才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了。
雨草走了,她就這樣走出了蘇宣的生命。
三天以後,蘇宣從床上起來,他不聽任何人的話。
他開始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在這個城裡的大街小巷裡亂轉。
他就是不相信,雨草會離開他。
他一定要找到她。
他要找到他的雨草。
他要親口聽雨草說她要走了,她過得很幸福。
他騎著自行車,行走在茫茫人海中。他看到了許多的女學生,哪一個是他們家雨草啊。
天下雨了,在雨中,蘇宣佈禁不住淚流滿面,他想起那句話,早就知道誰是我的另一半,在穿開襠褲的時候,我就搬著一個小板凳在路邊等你……
是的,這個時候,他深深的知道了自己的心。
雨草是他的女兒也罷,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棄兒也罷,是一個富豪小姐也罷,她都是那個他要搬著小板凳去等的人。
他一定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