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衍看著木風行激動的樣子,沉思了一下後說:「爺,風行的考慮是對的。你好不容易讓所有的人都到了木家,要是你在出現,那到時候一定會引起血雨腥風,甚至會連累到夫人的。」
這些天,他一直在外面監視著往木家去的人,發現什麼樣的人都有,甚至連朝廷都派了人去。
這一次,不鬧的天翻地覆,木家是無法交待了。
只是,他們交待的了嗎?
木家也是因為地圖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所以才會一直派人去黑家找尋,可是謀劃了那麼多年,最後還是一敗塗地,可見這一次的事情,木家要落得淒慘的下場了。
黑耀凜看著他們都阻止自己出去,就焦躁的抓著自己的頭,有些恍惚的說:「她一定是在找我,現在外面那麼的亂,我不出去找她的話,我怎麼能放心?」漾兒不是一個乖乖隱藏自己的人,她要是因為什麼看不過去而打抱不平的話,那就真的糟了。
「這事就交給我們了,」木風行看著他,認真又嚴肅的說:「我跟卓衍一起去,一定會找到夫人的!」
「不,」卓衍搖搖頭,看著木風行說:「你也不能去!」他們,其實都一樣。
「沒有人知道我的身份,」木風行強調著,但是卓衍的一句話,卻讓木風行回答不了了。
「可你姓木,木家人認識你。」卓衍坦然的面對著,一字一句的說:「木家人知道你是跟著爺的,而黑家燒了以後,你跟爺都沒有出現過,所以這一次你要是被木家人看到了,你也會有麻煩的。」
一直沉默著的黑耀凜點點頭,張嘴說道:「卓衍說的有道理,抓不到我,他們能抓的就是你了。要是你被抓住了,我不敢想像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但是一定會被當成替死鬼的。」
木家已經黔驢技窮了,連個替死的人都找不到了,又怎麼會放過任何一次機會呢?
「他們現在連解釋都解釋不了,沒有人相信他們的解釋,而唯一能說明事情真相的就是爺了。只要爺不出去,木家永遠都不會安生,刺殺,下毒,綁架,所有的事情都會出現——而你去了,只會幫他們破壞爺精心安排的,自己卻無辜受累!」卓衍一一分析著,希望他能好好的想清楚。
「唉……,」深深的歎息一聲,木風行點點頭說:「你們說的,我都明白。可是我現在不止擔心夫人,還擔心我妹妹……她是我的親妹妹,我不能不管的。」一母所生,從小疼到大的,他怎麼捨得讓她活在水生火熱當中呢?
「親妹妹?」卓衍一愣,疑惑著問:「我怎麼從沒有聽你說起過?」是啊,關於木家的時候,他從未提過,連他是黑耀凜的弟弟都沒有說過,自己又怎麼會知道這些呢?
「你說的是瑤兒嗎?」黑耀凜沉思了一下,好像回憶起了什麼,淡淡的問。
「嗯!」木風行點點頭,詫異他竟然還記得住當時年少的瑤兒。
「我出來的時候,她好像很小,連十歲都不到吧!?」家裡的兄弟姐妹太多了,有的,甚至連姓名都記不住。能勉強記得住瑤兒,是因為她小時候最愛粘著娘,而瑤兒也因為可愛得到娘的喜歡,經常在娘的身邊走動,所以自己才能記得住。
「我也好久沒有看到她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木風行低聲的呢喃著,然後抬頭看著他們說:「我一定要回去,不然我不安心。」
其實,他一直想要回去看看,只是現在事情還只是在暴風雨之前的寧靜,所以他一直在尋思著自己該在什麼時候回去最好。
「瑤兒住在什麼地方,我去看看。」卓衍覺得他回去,還是不妥,所以主動的說。
「你還是讓卓衍回去看看吧,」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解決,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木瑤兒就全部的計劃都前功盡棄的。「如果木家人知道你在意的是瑤兒,那麼現在瑤兒不會有事。他們會派人保護著的——要是不在意,瑤兒就更不會出事,你現在先安心的等著,讓卓衍去探探情況吧!?」
他們倆個,都是身不由己。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一個最在意的人,可是卻處處被牽制著,無可奈何。
「可是……,」木風行想了想,最後點點頭說:「那好,卓衍,不管出了什麼事,我都要知道,你不許隱瞞著,知道嗎?」
他擔心自己堅持,黑耀凜也會出去,那就真的無法收拾了,所以只能妥協著。
「放心,等我消息!」卓衍給他一個嚴肅的眼神後,就轉身離開了。
房間裡,剩下木風行跟黑耀凜兩兄弟,他們彼此沉默著,為各自心中牽掛的人擔心。
「你真的打算讓木家全部都消失嗎?」沉默了好半天,木風行開口打破了沉默,沉重的問。
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木家人,木家人是他生長的地方,也是黑耀凜生長的地方,他就真的狠的下去嗎?
黑耀凜沒有回答,只是有些焦慮的走來走去,心中心緒難安。
木風行見他沉默著,就低聲訴說著:「不管怎麼說,那裡有你的親人,你真的希望看到所有的人都死了,才能覺得快樂嗎?」他明白,他心裡的仇恨是因為夫人的死而被點燃的,而夫人現在還活著。
既然還活著,那麼一切都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黑耀凜看著他,紅眸中充滿了深沉的痛苦。「你覺得漾兒還活著,那麼我的復仇計劃就該擱淺了,是不是?」
「難道不是嗎?」為什麼他在他的紅眸中看到了別的思緒……。
「不,你錯了。」黑耀凜轉身望著外面,一字一句的,把心底裡壓抑著的仇恨都爆發出來了。「他們欠我的,不止是漾兒,還有更多的……,」更多他失去的。
深呼吸一下,他往下說:「我娘,是被他們逼死的,我不能忘記。」他一直不明白娘為什麼能走而不願意離開,要死在他們的面前。現在,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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