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子軒……」
正當那匕首要插下的瞬間,在薄霧的盡頭彷彿傳來了一聲銀鈴般的呼喊。吳子軒咋聞此聲全身一顫,那聲音分明是小茜的。果然,從迷霧的盡頭漸漸地走出了一個容貌清麗秀美的女生。
「小茜……」吳子軒在心裡暗暗地叫了一聲小茜的名字。這一瞬間,他的心在瘋狂地攪動,他看著那把高舉在半空的鋒利匕首,看著已經淚流滿面的秋雅,看著正向自己一點點走近的小茜,他只覺腦中一片的混亂。彷彿時間已被凝固,彷彿一切都如幻象一般。
「吳子軒!我恨你!」秋雅哽咽的說道,「是你帶走了我所有的思念,是你讓我每日以淚洗面,吳子軒你是個混蛋!」秋雅的手在半空中微微的顫抖著。
「用力的插下去吧,秋雅!」吳子軒閉上了眼睛,他輕輕地告訴自己,「或許這樣是最好的解脫,或許一切也終將被了結。」
月光妖艷而明亮,照耀在吳子軒緊閉的雙眼上,滲透出的是辛酸的過往。
「噹啷……噹啷……」此時的吳子軒好似已經將一切都拋開了,他靜靜等待著那利刃插入胸膛的瞬間,可耳邊忽然聽到了一陣悅耳動聽的銅鈴聲,那鈴聲彷彿潺潺的佛音沁人心扉。「這是……『鎮妖鈴』的聲音!」剎那間,吳子軒的神智一下子清醒了過來。「我這是怎麼了?」他猛吸了一口氣,正在詫異間,只見眼前的秋雅和小茜竟然全部的不見了,她們像是從來都不曾出現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而那些翻捲在半空的薄霧也隨之全部的消散了。
「難道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象?」吳子軒振作了一下精神,揉了揉眼睛,赫然發現腳下的羅盤已經被摔壞了。
「該死!難道這一切都是『祭血』製造出來的幻覺?看來這個魔物真太可怕了,如果剛才那一切都是真的,恐怕自己早已經去見閻王爺了。」吳子軒只感覺一股涼意從後脊背一下子涼進了心坎裡,他有些後怕,可又感覺當時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吳子軒撿起了摔壞的羅盤,暗道:「看來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調查其他的事情了,剛才聽到的那陣鈴聲應該是高振所為,之前我救了他,現在他又救了我,這樣也好,我們誰也不欠誰的了。」想罷,吳子軒轉過身來朝著望月湖跑去。
晚風靜靜地吹著,血腥的氣味依舊的濃烈。在不遠處一個黑暗的角落裡,一個容貌秀美的女生看著前方那個已經遠去的身影,她輕輕地歎了口氣,而在她清澈哀怨的眼眸中一滴晶瑩淚珠正悄無聲息地淌了下來。
吳子軒回到了望月湖前,見高振正在盤腿打坐,口中好似還在念著咒文,而在他的身上則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藍光。吳子軒上前了一步,忙問道:「沒發生什麼異常吧?」高振立即止住了念誦,說道:「剛才……我……」
「怎麼了?你也看到幻象是嗎?」吳子軒見高振緊張的樣子,心中已猜得八九不離十,否則剛才也不會使用『鎮妖鈴』的。
「是呀!」高振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說道:「剛才太可怕了!你走以後,我利用金剛橛在四周布下了結界,可結界剛布完,我就愕然發現在望月湖中好似映出了一個人的倒影,我納悶,仔細一看,結果竟然看到了師父的身影,我開始以為是師父顯靈了要幫助我們,我趕忙叩拜,而師父卻對我說,我違背了他老人家的遺名,不配再當五台山的弟子。聞言我感到羞愧萬分,一再向師父懺悔,而師父卻對我說,現在懺悔已經來不及了,唯一方法只有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佛土。當時我一聽整個人都愣住了,師父的意思分明就是讓我去死。我滿含熱淚,心如死灰,想到或許這樣也是一種解脫,我佛家弟子從來都不畏懼死亡,而如今又是師父的旨意,自己又能怎再度違背,這才有了一死的決心。可正當這時,『藍晶神眸』的光芒突然大勝起來,我的眼睛被藍光刺得有些睜不開了,這時我的神志才漸漸清醒了過來。我意識到,那根本就不是師父,遙想師父在世的時候對我關愛備至,而如今我更是有責任在身,師父怎麼可能讓我去死呢!我恍然大悟,自己所見肯定是心魔所致,這才盤腿打坐,搖動『鎮妖鈴』,然後默念『清心咒』,果然眼前的一切幻象都消失不見了。
「原來是這樣!」吳子軒聽得一頭冷汗,他本來就心有餘悸,現在又聽到高振這番敘述,更是對『祭血』的魔力倍感恐懼。「不瞞你說,剛才我也見到幻象了,多虧你搖動『鎮妖鈴』,才使得我擺脫心魔,看來這『祭血』能有令人產生幻象的魔力,這是我們之前沒有預料到的。」
「那接下來我們該麼辦?」高振問道,「如果我們再度被幻象所迷,恐怕會造成難以想像的後果。」
「這……」吳子軒剛要開口,忽然看道望月湖中的湖水開始瘋狂地翻滾起來,並伴著一股股強勁的陰風從湖的對面刮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