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城門,我要出去。」
一邊走一邊吩咐,跟在身後的將領只得連連勸慰,「皇上,使不得……」
人卻已經幾乎快要走到城牆底部,彷彿沒有聽見。
「開。」
在底下淡淡地掃視一周,看了看有些驚恐的士兵,「打開。」
眾人唯唯諾諾地轟一聲開了城門,吊橋也順勢啪嗒放下,搭在對岸,中間是乾涸已久的護城河。
吊橋蕩起一陣風沙灰塵,一個白衣黑髮的身影,緩緩從風沙之後顯現出來。
步步彷彿都是生出蓮花。
齊素明明在馬上,高他一大截,卻在這時又禁不住有些氣悶,好像低人一等。
「齊少爺,好久不見。」
他竟然徑直上前,牽住了她的馬。
笑盈盈望向馬上的人。
齊素有些惱怒地夾馬肚子,「你這個叛徒!」
馬卻依舊在原地,溫順地任由那雙手撫摸,微微閉著眼哼哼,似乎頗為享受。
她皺了皺眉,從馬上下來,背後的箭筒內猶有不少箭,直抽了一根,眼裡一凜,就直接插在了馬屁股上。
來人自然很快放手,馬長嘶一聲,一揚蹄子,吃痛跑遠了。
他這才收斂了笑意,眉毛微微挑起來,語氣卻還是如常,「人倒是一點沒有見長。」
「不好意思,聖上,讓你失望了。」
她環抱了雙臂,言辭譏誚。
那一雙手卻飛快伸長了向前,齊素來來不及避開,臉上的面具已經被撕了下來。
看得城牆上的人神色都是一驚。
是個女人!
「幹什麼要戴這些東西?」
他隨手一扔,便將面具甩出老遠,盯向這張長期不見光,已經愈加蒼白的臉,眼裡泛起柔情,「你比他好看多了。」
伸手彷彿是要去摸,齊素倒退兩步,躲開了。
手在半空中有些尷尬,他笑了笑,自然地放下。
「我知道,你在怪我。」
他嘴角浮起一個頗為無奈的笑,「我亦是迫不得已。」
「沒什麼迫不得已了,流歌公子,咋倆玩完了。」眼裡漸漸浮起恨意,「你殺了我看上的人。」
對面的臉緩緩別過去,藏起禁不住滋生出來的妒意,「他是自尋死路,怨不得別人。」
「別跟我講道理。」她冷冷瞥過去,「我這人不講道理。」
「你說的。」
他上前一步,長手一攬,竟然將齊素攔腰橫扛了起來,手護在她背後,直接將人甩到了自己身上。
言語間已經漸漸有笑意,「不講道理——我也喜歡。」
齊素肚子在他肩膀上硌地生疼,臉倒過來,血氣上湧,頓時醬成了豬肝。箭筒裡的箭自然是嘩啦啦全掉在了地上,她手忙腳亂地想要去接住一根,卻都被身下的手一一撥開,眼睜睜看著它們落地,半天什麼也沒有抓到。
「我要殺了你!!!」
掙扎之下,髮髻散開,垂下是一頭青絲,如緞如水,城牆之上頓時傳來一陣噓聲。
曲高歌懶懶抬眼往上一掃,便都又噤聲,卻還是禁不住眼裡的戲謔之色。
怕是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