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第二天的情形也是可想而知,烏丸邦就這麼坐著也是有些累,時間一長,又是異常溫馨和諧的氣氛,就忍不住也將下巴壓在齊素的頭上睡著了。
就坐在床上,倒下來的時候也是顯然將她抱在懷裡。
大約在天濛濛亮的時候,齊素醒來,只感覺手好像擺了一個奇怪的姿勢。
她撞了撞,好像是胸膛,再慢慢抬起頭,果然是烏丸邦的下巴,稜角分明的性感——她竟然是睡在他的懷裡!
「啊——啊——————」
她幾乎是一抬腳就將身邊的人踢到了床裡邊,「你怎麼在這裡?!」
不叫倒好,這麼一大叫,帳篷外守候的侍衛和本來就睡得極淺的侍女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衝了進來,「公主!」然後在第一時間又衝了出去。
因為床上有兩個人,都是衣衫不整,剛剛睡醒的樣子。雖然一個是滿臉笑意,另外一個是滿臉戒備和怒意,但不管怎樣,已經不是他們能夠管的事情。
烏丸邦被這麼一踢,又是在起床之時,本來不甚高興,但看見侍衛和侍女們匆匆迴避,幾乎是有些羞紅的神色,又忍不住覺得心情甚好。
他整了整衣裳,從床上下來,斜眼盯著齊素打著繃帶的腳,挑了挑眉,「也不知昨天是誰死命要蹭在我的懷裡,哭得死去活來?」
齊素此時兩隻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睜眼自己都覺得有些困難,伸手一摸,果然是很恐怖,嘴上卻還是要逞強,「你才哭了!你全家都哭了!」
她憤憤然起來,一腳跳下床,可能是太用力,腳底板又忍不住一陣抽疼,因為烏丸邦在場,終於把這一聲「疼疼疼」給憋回去,感覺異常煩躁。
烏丸邦出去,侍女們紛紛進來,洗漱穿衣一一完畢,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又繼續上路。
但侍從們再看齊素和烏丸邦的眼神,就已和昨天完全不同。無論怎麼掩飾,都有一種藏不住的曖昧。
齊素知道是早上的緣故,但她自己本身也有錯,便不好無理取鬧地責怪烏丸邦,只是一直抿著嘴,看得出十分不高興。
這一天自然是乖乖地坐在轎子裡,沉默不言。
大家只當她是害羞,甚至連凌天也默默承認了這一點——沒辦法啊,她都已經是大皇子的人了。
齊素偶爾在轎子裡瞟見馬上的他,他便立刻偏過頭去,好像是在說,『我怎麼會承認你?我是看在了皇子的份上!』
更讓齊素窩火。
行走已半月,這一次的駐紮之後,基本上就已經接近了赤比國的國界。
人煙漸漸多起來,一路上大家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齊素雖然是憤怒著,但好像怒著怒著也就習慣了,她本來的打算就是要到赤比來,過全新的生活,不用管之前的事,最重要的是,離了流歌十萬八千里,想心疼也沒得疼,反倒是坦然接受。
對四周的人和事,也就沒有那麼排斥起來。
到達赤比之後,整只隊伍的氣氛輕鬆了許多,原本只是在路上走走,大家也都是有說有笑的,齊素也不禁被感染,行事說話也都精神了許多。
赤比人很友好,又是娶了公主回來,她不由自主就被環上了外國來的友好和親公主的光環。進入本國國境之後,每到一處城池,便總有城主出來迎接,排場也大得很,赤比女子不避嫌,也出來和烏丸邦一起,早已被國人認為是璧人。
她又無意再做什麼嫻熟端莊的形象再來讓自己受苦,一路有話說話,異常直白,反倒被大家認為是率真,倒是迎合了赤比人的風俗,更招人喜歡。
烏丸邦看在眼裡,每每臉上都是笑意。偶爾凌天再有介懷的表情出來,他便有理有據印證自己選擇的正確,「我說過,大家都會喜歡她的吧!」
似是炫耀。
抵達赤比國都梁洲那一日,皇帝親自出城來迎接,萬人空巷來圍觀,齊素選擇了一套簡素大方的衣裙穿著來朝見。舉止亦是十分得體,給足了烏丸邦面子,深得皇帝喜歡。
當晚便入住皇城,下榻於大皇子殿下,安排是三日之後大婚。
然而此事一過,疲態又俱現,白天裡幾乎見過了所有的皇親國戚和大臣,簡直像車輪戰,晚上再回來,她幾乎是到頭就睡。也不甚計較是不是住在了烏丸邦的府邸裡了。
於是烏丸邦晚上處理完了一些必要的事宜回來,問起公主之時,便說是早已在房裡睡下了。
他無意去打擾,自己洗漱之後,也就睡下,只是想到白日裡她四處周旋,風生水起的模樣,還是忍不住高興——她並沒有排斥,而且表現地相當配合。
又是中原望族,外交這些小事,自然也難不倒她,偶爾碰見不瞭解的習俗或是習慣,都是大方承認,而後便記在心中,相當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