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能向他求饒,否則我就是被吃死,一輩子都得耗在這裡了。
我抿了抿嘴,正色起來。
「夫妻就要做夫妻該做的事,你是這個意思吧?」
他勾起嘴角笑了笑,並不否認。
「好。」我點點頭,「你要總惦記這事我也沒辦法,咱今晚就辦了吧。」
我指指自己平坦的胸前,「你馬上就會發現跟我在一起,是多麼地沒意思。」
似乎是我直接切入主題的開放有些嚇到他,他咳嗽了一聲,大約沒有猜到我會直接答應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詞,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臉偏向了別處,「沒事,換換口味也不錯。」
兩個人,突然就有些尷尬起來了。
快要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我問他,「是去你的房還是去我的房?」
他竟然有些臉紅,聲音也小了下去,「本來搬過來的時候,就是想著要住一起的,怎麼還會有我的房?」
「那就是我的房了。」我聳聳肩,直接給出答案。
下人們一路見到他,一路行禮,都被他吩咐先休息去了,大家盯著我和他的眼神無端讓我有些不自在。
太曖昧了。
回到臥室時,燈已經被點上,屋子裡空蕩蕩,沒有人。
他在桌子旁坐下,我還是有點猶豫。
到底是該坐到床上去,還是和他坐到一塊兒?
他好像看出來了,拍了拍旁邊的凳子,示意我過去。
我坐下後又前後搖晃了幾下,還是沖淡不了這一股從開始就很莫名的尷尬氣氛。只好乾笑了笑,大大地吐了一口氣,「怎麼開始呢?」
桌上有酒。
「那就先喝點酒吧!」我給他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一仰頭,就喝掉了。
「說真的,這事我一點都不吃虧。」
他卻沒有喝酒,只是將酒杯握在手中,用手指輕輕摩挲,也不說話。
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很快干了,指著他,忍不住笑,「曲高陽,吃虧的是你。」
他依舊是沒有說話。
「那個,點一點香可能會好一點。」
香爐就在旁邊的鏤空雕花裝飾木壇架上,裡面是我晚宴前放進去的鎖花煩,我起身走過去,點上,香味便開始若有若無飄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酒在桌上,他又不說話,我便有些不知所措。
只好不停地倒酒,不停地喝,一壺花彫都快被我喝完了。
他的那一杯還在手裡,動也沒動,手指依舊在酒杯上緩緩移動。
我看得有些不耐煩,提起壺,還想再喝一點,卻發現酒壺好像已經空了。
只有最後的兩滴酒滴下來,剛剛漫了個底兒。
而曲高陽的那一杯,平靜的小酒面,卻還在燈下閃閃發光,十分誘惑。
我忍不住伸手去拿,「你不喝,就給我喝好了,不要浪費……」
他突然抓住了我伸過去的手,眉頭皺起來,「齊素,你很緊張?」
「不給就算了。」我立刻抽回自己的手,「本小姐哪裡緊張了?你才緊張呢!」
我酒量不大,但喝起來卻又容易忘形,一壺下去,很快就有了醉態。搖搖晃晃起身,瞪了他一眼,「你才緊張呢!」
很多男人不喜歡喝醉酒的女人,曲高陽就是其中之一。畢竟我不是楊玉環醉酒這樣的媚態,而是失態的齊素。
從我喝酒開始,他就一直皺著眉,想必已經是很沒有了要行夫妻之禮的心情。
我忍不住笑起來,「不好意思,我就是這個樣子的,是不是破壞了你的興致?」
他握著酒杯的手漸漸用力,聲音雖然依舊平靜,卻也已經帶了怒意,「你就那麼討厭我?!」
砰一聲,酒杯破碎,酒灑一地。
瓷片都在手裡,他卻還在用力。我仔細盯著那隻手看,覺得很不可思議。
但是好像有血流下來了。
「手……」
我指了指他的手,「好像在流血……」
「流血又怎樣!」他卻突然朝我怒吼,不知是為什麼生氣。
嚇了我一跳,聲音頓時小下去,「會疼啊。」
他盯著我看了看,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抿緊了嘴,鬆開了手。酒杯的碎片緩緩掉在地上,袖子下垂著的半隻手,依舊有血滴下。
我想起我房裡還有不少藥粉,都是立刻止血的,便讓他坐下,「你等等。」
裝藥的小箱子就在床櫃旁邊,裡面是一些常用的藥,我娘小時候請銀匠做的,以前姨娘們總害我,免不了要備著些。外面套紅漆柳木,一直帶在身邊。
我剪了一段紗布,又用鑷子將還陷在肉裡的一些小碎片夾出來,倒上藥粉,給他簡單包紮了一下。
他似乎氣也消了,狐疑地盯著我,「你怎麼會這些?」
我努努嘴,「就像你們皇家子弟,食物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有毒,我會這些,有什麼好奇怪的?」
我合好藥箱,起身要放回原處,卻感覺有些混混沌沌,剛才包紮時清醒了一會兒,這下事情做完了,便又回到了醉酒狀態。我用力晃了晃腦袋,卻感覺周圍的景物都重重疊疊起來。
撐著桌子起身,差點摔倒。
他立刻伸手過來,扶住了我。
很英雄救美的姿勢,停滯在我幾乎撞上他,兩人抬頭相望的姿勢上——此時的香氣,已經相當馥郁了。
我努力睜大眼睛,湊近他的臉,竟然在這雙眼裡看到了一點柔情,忍不住感歎『鎖花煩』功效之深。
他似乎也有些不對勁起來。
呼吸有些急促,臉竟然慢慢湊下來,半瞇著眼,好像是要……
錯了錯了,這是要親吻的姿勢!
我連忙低頭,正撞在他胸膛,酒精上湧,胃裡在翻江倒海,要吐了。
乾嘔了幾聲,定睛一看,地上柔軟的地毯正是我喜歡的那一張,連忙忍住,想要推開他出去解決。
而曲高陽此時整個人都已經出去迷離狀態了。
我低著頭的時候發現他在啃我的脖子,我推開他時他也是一副軟身子骨,推開了又抱上,簡直就像個小孩子找著了糖一樣粘,好不容易才甩開。好言好語相勸,說我去去就回,囑咐他等我回來。
一出去便掩好房門,夜晚的空氣清醒涼快,我大吸了幾口,立刻往一旁為了方便侍女夜間照顧主子而修建的側房去。
杜若已經在那裡等我了。
盛裝打扮的侍女安安靜靜坐在床上,見我進來,立刻起身,手還在不停搓,顯然還很緊張。
我吩咐她從浴池房出來回這裡後就一直呆在這裡,身上穿的正是我今天晚上穿的衣服。
「趕快過去吧。」
她點點頭,起身要走,聞見我身上的酒氣,便又停下了腳步,「夫人,您喝酒了?」
「我酒量很大的,就喝了一點,還好。」
我催促她快一點過去,「他……可能會有點急,你不要害羞。」
她臉一紅,飛快跑出去了。
桌上是泡著的菊花茶,我倒了一杯醒酒,覺得好了很多。
接下來要做的所有,就只是等這一夜過去了。
我躺在床上,頭枕著手臂,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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