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搞的?!」有三個人,被撞的男人穿著翠綠繡金絲的長衫華服,而身後二人應是隨從。那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眼眸裡微帶隱怒的瞪著童嫂,不怒而威。他的額頭很寬,膚色不比京城裡的男人白,是健康的麥色。而他的眼睛……是錯覺嗎?苒苒覺得並不是純黑色,帶一點墨綠。雖說是中原打扮,但濃眉大眼的模樣……實在像是個異族人!
那人身邊的一個護衛揪住童嫂的衣領往旁邊推去,老闆聽到吵鬧嚇得立即過來賠罪,一邊呵斥童嫂。
「哼,無知婦孺,你可知道他……我們主子是什麼人嗎?」那護衛囂張的怒吼,「這一件衫子就夠你十輩子來償還了,若主子有點傷,你賠得起嗎?!」
「對、對不起……」童嫂卑微地道歉,苒苒連忙起身過去,卻晚了一步,童嫂被那人踢了一腳!
「你這個——」那人說著要繼續動手。
「你們住手!」苒苒忍不住大吼。幾人沒有料到會有旁人出聲,全都愣住。「你們只顧著衣服髒不髒,有沒有想過她是一個弱小的婦人?」說罷,連忙蹲下身扶起童嫂檢查她的傷勢,「幾個八尺男兒還怕被一個女人撞傷嗎?你們真有出息,真是男人中的男人!悠閒的你們撞了正在位生活忙碌奔波的婦人,不但不道歉,還反過來又打又罵,就是三歲小娃兒都知道這是仗勢欺人!」
她的話一吼完,其他賓客都忍不住暗自叫好!
「你、你是何人?!」那護衛難堪地罵道,「這個低賤的平民算什麼?我們尊貴的主人可是——」
「風勤,」那所謂的尊貴的主人終於開口,那低沉沙啞的嗓音十分渾厚,「十兩銀子。」
那護衛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哼哼的從口袋裡掏出一大塊銀子扔到童嫂跟前:「給你,行了吧?!」
「等等!」苒苒喚住正要上到三樓的他們,迅速示意小翠將懷裡的銀票逃出來,她走到他們面前,那兩護衛警覺地握緊刀柄。她無視他們的敵意,將一打銀票灑在他們頭頂:「這是我陪你們的洗衣費,不要太小看人了,尊貴的非人類!」
「你……」
「何必?」那個領頭的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不過一個端盤的婦人,我沒有怪責她,銀子也賠了,你還想怎樣?」
「我想告訴你,」苒苒一字一句地道,「尊貴的身份不是用來欺凌弱小,而是應該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包括這些國家最重要最不可缺的子民!而你剛剛的態度,充分證明了你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真是不變的定律。」
真是新穎的說法,男人眼裡的隱怒早已消散,只是揮一揮手道:「我知道了。」說著,突然俯身在她耳畔輕嚀:「這位姑娘,鞋裡的棉花露出來了。」說罷,他放著僵硬在原地的苒苒揚長上樓。
那、那個混蛋——苒苒將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部咒罵道了!因為男裝鞋比較大,苒苒只有往裡邊塞棉花,可是她低頭看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跑出來!
呼——算了。她想,反正這樣一來醉仙樓的老闆也不會再讓童嫂繼續做事,她領了人又偷溜回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