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院子裡住了幾日,到也太平無事,心裡有的痛,若兒都在努力的忘記,沒有工作,每天都呆在小小的院子裡打理一下花草,要不然就抬根凳子到庭院裡去,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時候只是望著天際發呆,有時候則是埋著頭,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小七平時的工作很忙,在南宮家辭職後,夜市小吃店生意很好加上人手少,所以老闆娘就直接將她招過去做了全職,每天幾乎都是早起晚歸,中午匆匆回來一趟又走,若兒為了讓她安心工作,連做飯的活都攬了下來,反正以前在南宮家的時候她又不是沒做過,現在到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除了自己外,屋子裡還有一個男孩,可惜病著,整天都離不得床,相處幾天下來,若兒也沒有聽到過他說一句話。
墨瞳,很好聽的名字,十七歲,正是如花的年紀。
小七在家的時候,若兒跟在她的後面隱隱看到過,那是一張極其清秀的臉,只是常年的病魔折騰得那個孩子略顯消瘦了些。
每次提到體弱多病的弟弟,小七的神色裡難免就有一絲心痛,偶爾也會告訴若兒一些關於他們家的事情,以至於她對這對姐弟也多多少少的理解了些。
墨瞳每天藥不離口,而且還都是苦到要人命的中藥,小七不在家的時間居多,若兒也默不作聲的將煎藥的工作給一起包辦了下來,只是唯一讓她惱火的是,她每次好心端藥過去,這小屁孩竟然理都不理更別說喝了。
難道她還會在藥裡下毒不成?
每每這個時候,若兒都會把藥碗一擱,和有著蒼白病容的男孩子大眼瞪小眼好一陣,直到眼睛泛酸的敗下陣來,又才悻悻的摸著鼻子自個兒離開,然後等第二天,又重蹈覆轍煎藥端過去,這麼反反覆覆上幾次,那倔倔的只認墨小七的小屁孩總算是乖乖的把藥喝了下去。
若兒沒事無聊的慌了,就會坐在他的床邊,講著外面五光十色的一切,她每一次都興致勃勃的講,少年很少說話,但是若兒從他那雙眼裡,還是看出了對外面世界的渴望。
那麼突然的,就有了想幫他的念頭。
「墨瞳,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就這麼一句話,那雙清亮的眸子裡已是流光異彩一片。
若兒扶著他走出常年不見陽光的房間,一步步的走進院子,讓人在提前安置好的躺椅上坐下。
哼完不知名的歌謠,若兒就會蹲在他的身邊,指著周圍的一草一木咧出大大的笑容:「死小孩,不要每天都板著個臉,你看我多開心,看到那些花草繁茂生長很開心,看到每天的日出日落很開心,看到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很開心,看著院子外那條小街來了又去的行人也很開心,你說你年紀輕輕的,當心悶出病來啊。」
有風徐徐的拂過,躺椅上的清秀少年搖搖頭,難得的開口說話,聲音透著絲絲的瘖啞:「偽裝出來的快樂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若兒狠狠一記刀眼送過去,揮揮手中才從石階邊扯下來的狗尾巴草掃在墨瞳的臉上,嬌俏的面容透著一絲慍色:「去去去,你小孩子裝什麼老成。」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若兒將臉抬得高高的,沒有去看少年的眼,那雙眼睛太過清澈了,給人一種仿若能看透人心的錯覺,若兒忽視不了,只能盡量的迴避。
她的新生活才開始,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傷,不想再度被人揭開。
然而若兒天真的忘了一點,銘心刻骨的愛,並不是說忘就能忘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