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朕自己會照顧娘娘。」
「可是……」千尋欲言又止。
「嗯?」
雲澤逸略顯不悅,「你是想忤逆朕的旨意嗎?」
「奴婢不敢……奴……奴婢只是想再多呆一會兒,留……留下來看看娘娘……」
其實,她是想多留一刻,安撫雲澤逸此刻的哀傷。
「朕已經說了,你可以滾了!」
「皇上,你知道什麼叫做『陪酒小姐』嗎?」
雲澤逸聞聲,猛然回頭。
「那是一種職業,就是陪著客人們喝酒,只要他們開心了,自然小費也會多了。但是,那些事情全是要靠著出賣色相來賺得的。」
「你到底是誰?」
雲澤逸不敢置信地睇著千尋。
千尋沒有直接回答,繼續道,「娘娘曾經對奴婢說過,這便是她的職業,所以,她很希望,她最愛的男子,能夠快樂,即使,你不給她任何小費,她也希望你幸福,不為錢,不為生活,只為——她愛你。所以,請您為了她,能夠振作起來!不然,就算她醒了,也會因為你的痛苦難過而自責。」
「……」
雲澤逸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盯著棺材中緊閉著雙眼的女子,苦澀地笑了。
「皇上,娘娘的苦,奴婢能夠明白,而皇上的痛,奴婢亦能瞭解,所以,請皇上開心地等待著娘娘的回來。這樣,娘娘和皇上……就……就又能夠永遠幸福了……」
是啊……逸,只要你願意用心等待,終有一天,你便會發覺,我不曾走遠——總在離你一步之遙的地方,陪著你,愛著你……
「幸福在一起?呵呵……一年了……人生中有多少個一年,能夠值得朕去等待?有時候,朕也會想,到底……到底何時才能等到她的甦醒……朕很害怕,怕……有一天……朕會真正地絕望……」
「皇上……娘娘一定會回來的……」
她此刻的眼神是那麼的堅定,甚至,連雲澤逸都有些疑惑了。
「你到底是為何如此肯定尋兒一定會回來?!」
「因為愛……」
「愛?」
「對!因為有愛,就算是歷盡千辛萬苦,娘娘也會回到皇上的身邊。因為,她愛你!」
「呵呵……」
雲澤逸緩緩一笑,「是啊……她愛朕呢。一定會回來的……一定……」
終於,她看見了他眼中難得的笑容。
終於,她明白,他的心中又重拾了希望。
終於,她做到了,即使醜陋異常,卻依舊能夠溫暖人心……
「皇上,那你好好休息吧。奴婢先行告退了。」
千尋微微低頭,心中略微欣慰。
「嗯。你下去吧。」
雲澤逸的內心,也由長達一年的低落,漸漸蒙起了絲絲希望。
這個外表醜陋不堪的女子,為何會如此心思剔透,彷彿,能夠洞察他心中所有的痛楚與無助……
尋兒,她是你派來,解救朕的嗎?!
我該相信她的話嗎?我還能等到你回來的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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