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今晚要行動嗎?」
「不然呢?」
千尋抬眼反問道。
她現在的模樣十分滑稽,她的抬眉蹙眉,讓本就醜陋不堪的臉頰上,堆出了一團又一團的肥肉。
「這……這個……」
「我說了,我保證不會連累你,你只要打通今日當班的那些宮女太監們,讓我偷偷溜進寢宮便可。」
「我……」
「怎麼?不行嗎?」千尋陰沉著臉色瞟向玉林。
她知道,自己或許太過任性,但她保證,自己絕對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會連累宮中任何一個人。
這一次,如果真的因為這次的闖入,讓她在劫難逃。
那麼,也只能證明她和雲澤逸之間,有緣無分。
所以——
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試一試!!!
「不……不……不是的……」
「那就好,你去準備吧。」
「好。」
玉林擦著額上的汗珠,深深地歎了口氣。
她還真是「羊入虎口」了——
茫茫夜色,女子貓著身子,趁著侍衛恍神之際,偷偷溜進了寢宮。
而她便是——慕千尋。
一眼望去,所有的景物依舊。
床榻上,那透明的水晶棺材裡,躺著自己前世的模樣。
她長而濃密的睫毛,蓋住了整個眼簾,也隔絕了整個世界對她的召喚。
顫抖著雙手走向那個棺材,輕撫過棺材的每一個角落,「慕千尋,呵呵……你還沒死,就要睡在棺材裡了。」
千尋淡淡地自嘲,滴滴淚水,簌簌而落。
「你是誰?」
他的聲音,獨特卻又充滿了滄桑,他的聲音溫暖而又充滿了陌生的試探,他的聲音帶著無限的怒氣卻又極力的隱忍著……
而這,便是雲澤逸。
此刻,千尋卻連回眸答話的力氣也被全數抽乾了。
腿突然軟下,她就這麼背著他的身子,直直地跪在了地上,狠狠地磕破了那水晶棺材的一角。
「你……滾出去!!!」
雲澤逸三步向前,用力地拽住千尋,將她扔出了寢宮。
呵呵……
她此刻該不該感謝上天,即使自己觸碰了他的極限,他也沒有殺死自己?
可是——
為何,她情願她多看自己一眼,哪怕是怒視著她,下旨將她處斬也好。
只是——
能不能不要如此冷漠?
只是——
能不能不要連看也不屑於看她一眼?
只是——
能不能不要將她視為空氣?
……
身子順著牆角滑落,他對她的態度,除了憤怒,便是冷漠。
今日,千尋終於明白了那句——「愛的反義詞不是恨,而是冷漠」的真正定義了。
真的,好傷好傷……
以前的雲澤逸,在自己失憶時,也會有著同樣的感覺嗎?
「尋兒,對不起,朕不是故意的。朕真的已經下令了,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闖進來,還……還打擾了你的休息……」
雲澤逸跪坐在地面,不斷地哽咽著,「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你說過,你讓我等你,你會回來,可是,我每天都在等,你卻……」
千尋蹲在寢宮門外,聽著雲澤逸深情的告白,不斷地抽噎著。
這一晚,就這樣,他們一個在裡,一個在外。
清秋的夜晚,透著陣陣的涼意。
但是,他們都深知,夜晚不論多涼,也比不上他們的心涼……
好冷,真的好冷……
徹骨的傷,徹骨的痛……
難怪,泰戈爾會寫下那首《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原來,這個世間真的存在著這樣的一種情感。
那便是——逸,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甚至,連我是誰,你都認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