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君心:妃淚無顏冷宮殘 第二卷:半是無情半是殤 局外人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便都已得知了清妃被押入內刑司的消息。

    朝堂之上,顏墨荀大肆對玄翊施壓想逼他放人,但是,當玄翊將那封密信拿出來作為證據擺在他面前時,他頓時明白了玄翊為何會這麼有恃無恐。

    「顏愛卿此時還有何話好說?你不要告訴朕,這不是你親筆所書哦。」玄翊冷著臉將手中昨晚在那黑衣人身上搜出的信件甩在顏墨荀的面前。

    諸位大臣從來沒見過玄翊在朝堂上正面與顏墨荀發生這麼大的矛盾,全部都暗暗思忖著,看來如今的皇上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傀儡皇帝了。

    「原來如此,老臣想問皇上此信自何處得來?」

    顏墨荀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瞭解了玄翊手中握著的底牌,他反倒沒有了之前的一陣慌亂。

    畢竟他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這麼一點挫折對他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

    只要刀還沒有架在他脖子上,那麼他就絕對不會低頭。

    「顏愛卿想知道此信從何得來?來人啊,將昨晚夜闖宮闈之人押上來。」玄翊似乎也早已料到顏墨荀會矢口否認,因此他便想盡一切辦法阻止了黑衣人自盡的意圖。

    此時在三千里之外的長郡州府,長郡侯府的大將孫翼龍正率領二十萬大軍前往慶州北部的冼州駐紮。

    早在不久前,玄翊的八百里加急送到長郡侯時,洛如輝得知含煙中毒的消息大怒,一氣之下下令揮師前往冼州要與駐紮在慶州的顏晨俊殺了為含煙報仇。

    當然,此時的顏墨荀並不知道長郡侯做出的動作,他只看著玄翊不斷冷笑。

    昨晚他派出的送信人是他的親信張嘯,此人跟隨了他多年,一直對他忠心耿耿,這次必然也不會背叛他。

    只不過,玄翊的手段,他又何曾真正瞭解過?

    當他看到被拖進來的張嘯,渾身上下如同被千刀萬剮了一半,血肉被劃成一片片,臉色沒有一絲血色,嘴唇乾裂蒼白,氣息奄奄。

    縱使他顏墨荀縱橫官場朝堂這麼多年,使用的陰謀詭計無數,但是這般歹毒的刑法,他並未用過。

    眼下看到張嘯的慘狀,他基本心中已經有了定數。

    他絕對相信張嘯的忠誠,但是,一個人被折磨成這幅模樣,忍受了這般痛苦,已是比死更加難以忍受。如果連死都不懼怕了,那麼忠誠也不過是一句虛無的誓言。

    就算此刻張嘯選擇背叛他,他也沒有半分的理由來指責他的背叛。

    「顏愛卿若是有什麼疑問的話,可以直接問他。」玄翊慢慢的觀察著顏墨荀表情的變化,他對於他現在的反應非常滿意,這也是他蟄伏這麼多年,終於爆發出來。這一刻,他與他終是可以平起平坐,他已經擁有足夠的資本與他抗衡。

    「皇上這是屈打成招的嗎?」顏墨荀眉頭微微一皺,開口問道。

    在場的百官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張嘯,全部都驚訝玄翊下手之狠毒,也開始慢慢的看清他們的君主真正面目。

    「愛卿以為呢?」俊眉微微一挑,無數寒光自鳳目中迸射出來,讓顏墨荀不由自主的暗顫了一下,他終究還是太低估了玄翊的能力。

    「刑部何在?」看著顏墨荀低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玄翊只轉頭看向百官問道。

    「臣在。」刑部尚書曹正聞言立刻站了出來。

    「朕問你,毒害皇妃或是欽差命官乃何罪?」

    聲音低沉,玄翊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算計。

    「回皇上,毒害皇妃乃大逆不道之罪,其罪當誅。」曹正低著頭大聲回道。

    臉上露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玄翊接著問道:「若朝中重臣犯了此罪可當另處?」

    「皇上,先皇曾說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此罪重大,切不可因為犯罪之人乃朝中重臣便姑息了事。」、

    此時,尚書令趙承恩站出來答道。

    「如此,那麼,王德,你將那密信中的內容念與諸愛卿聽聽看,看看此案該如何判。」

    玄翊說著,靜靜的等待著王德念那密信。

    王德走下玉階,將之前被玄翊甩在地上的信紙撿起,然後慢慢宣讀:「如清吾兒,面信如父。今煙妃突然中毒,此事非同一般,半月前汝兄自慶州對周世軒所用之毒正是這以寒破,現煙妃又中此毒,恐乃皇上為之,吾兒須做好防範,切不可輕舉妄動,靜候為父之信。」

    一口氣將這信念下來,似乎已經將清妃下毒之嫌疑洗脫,但是比這更嚴重的事情便是,此信披露了顏晨俊對周世軒下毒之事,而且,煙妃中毒之事並沒有明確說明與清妃並無關係。

    百官知道信上的內容之後,皆開始竊竊私語議論起來。

    趙承恩終於找到扳倒顏墨荀的機會,他立刻站出來說道:「啟稟皇上,據臣所知,這以寒破之毒早在多年前便已失傳,並無人用過。而顏丞相帳下剛好有一門客善於用毒,從周世軒中毒之事便可看出,此毒定是出自顏府。」

    「刑部接旨,朕現在令你們徹查此案,先將顏臣相收押,趙承恩負責督促此案進展,隨時向朕報告。」

    玄翊大手一揮,將事情全權交給趙承恩去處理了。他知道,讓趙承恩來對付顏墨荀,他一定會不遺餘力的。

    早朝在顏墨荀的震怒中宣佈結束,這一局,玄翊暫時勝利。

    蒼笑笑在知道清妃被收押在了內刑司之後,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般,趕緊讓玉兒替她梳妝,然後抬腳就往淼宜宮走去。

    此時含煙因為中毒臥在床上,她的眼睛微睜,表情很寧靜,如果不是微皺的眉頭顯示出她目前承受著的痛苦,誰都想不到她現在身中劇毒。

    蒼笑笑在經過御花園往淼宜宮行去的時候,卻在半路遇到了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黃昭容。

    只見她腳步匆匆,似乎急著要去什麼地方,就連看到蒼笑笑之後都來不及打招呼,直接擦身而過。

    「玉兒。」心下疑惑,蒼笑笑趕緊對著身邊的玉兒說道:「你跟著她去看看,記得小心點,別讓人發現了。」

    「是。」玉兒聞言,也不多問,就趕緊悄悄的跟上了黃昭容的腳步。

    玄翊下朝之後便直接來到了淼宜宮,他大概沒料到蒼笑笑會來,兩人在淼宜宮門口碰到,蒼笑笑看著玄翊,不知道該要如何開口。

    「臣妾參見皇上。」略略施了一禮,蒼笑笑柔聲道。

    「你……」他似乎想問她為什麼會來這裡,但是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話,只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抬腳往宮門內走去。

    心下失望不已,蒼笑笑看著玄翊的背影,突然感覺自己現在進去看含煙,也不過是多餘的,於是便轉身又往自己宮內走去。

    如此這般相遇對於她來說,還不如不見面。

    她知道玄翊心中有大好的江山,儘管他讓她跟著他的腳步去走,但是她現在卻發現,原來,不管她怎麼努力,已經走不進去玄翊的心中了。

    或許在玄翊看來,什麼都不讓她知道是對她的保護,但是在她的心中,那厚厚的心牆之後,她分明已經看不清玄翊的心了。

    越想心就越難過,原來,此刻的她,已經是不滿足只默默守候在玄翊的身邊了。

    她太過期待他的的眼神,太過眷念他的懷抱,在這後宮之中,於是便只能默默承受著痛苦。

    她輕聲的問自己,蒼笑笑,你還能堅持多久呢?

    原來,做局外人的感覺,是如此這般的難過!

    東方的大海上,一艘裝飾奢華的大船正朝漓國駛來,身後還有十多條武裝精良的大船跟著。

    船頭,風乍起,一銀髮男子迎風而立,表情淡然,仿若出塵仙人降臨人間。

    「殿下,船頭風大,還請您回船艙內去休息。」良久,一個粉衣女子出現在男子身後,柔聲說道。

    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男子並不出言。

    粉衣女子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她趕緊悄聲退下。

    船頭的風突然小了些,男子放眼望去,依稀能看到漓國的土地了。

    低下頭,嘴角的淡笑突然變得有些苦澀,心中那抹疼痛變得愈發強烈起來。

    蒼笑笑,她怎麼樣了?他這次回來,但願不是錯誤的選擇。

    ………………

    漓國的後宮,因為牽涉到了朝堂,局勢變得愈發詭異起來。

    深夜,內刑司的牢門被人打開,一個略顯小巧的身軀被一件黑色的斗篷裹著出現在了清妃所關押的牢房內。

    「你是何人?」剛剛進入淺睡的清妃被開門聲驚醒,她定定的看著眼前從頭到腳都被隱沒在斗篷中的人,警戒的問道。

    「姐姐還真是心寬啊,如今這樣的局勢了居然還有心情睡覺。」

    一個婉轉清亮的聲音想起,容妃那秀麗的容顏便出現在清妃的面前。

    「是你?你來幹什麼?來看我落魄的樣子嗎?你別得意,皇上很快就會將我放出去的,我爹不會不管我的。」雖然如今淪落成了階下囚,但是清妃依舊高傲,她冷著臉說道。

    「難道姐姐不知道顏相也被刑部收押了嗎?」對於清妃的天真,容妃只覺得可笑。

    似乎這個消息來得有些突然,清妃或許做夢都沒想過,自己的父親,位高權重的顏丞相居然會被收押,她的臉上徒然一變:「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爹他也被收押了?」

    「姐姐以為我深夜來此就是為了騙你玩嗎?」冷笑一聲,容妃抬眼看了看眼前有些慌亂的清妃,慢慢開口道。

    「怎麼會這樣?連我爹也被刑部抓了,難道說,皇上準備對我顏府動手了嗎?」這個消息對於清妃來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她的臉色越來越黯淡,心跟著不斷下沉。

    「姐姐真是糊塗,明明知道皇上對含煙是寵愛有加,還對她下手,這不是自找死路嗎?」容妃緊緊的盯著清妃的表情,想從中找到對自己有用的信息。

    一聽到「含煙」這兩個字,清妃立刻就失去了理智:「我沒有對她下毒,你們為什麼都一定要認為這件事是我做的?我說過了我沒有,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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