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畫捲好後又對含煙說,此畫還有些地方他不是很滿意,需稍作修改,便說明日親自送與府上。
含煙見周世軒畫工了得,且謙謙有禮,便同意讓她翌日送畫到府上。
次日,周世軒利用這送畫之名順利的到了長郡侯府,並且見到了長郡侯洛如輝,幾番攀談,甚得其心,便留他住下款待之。
事情發展的順利出乎了周世軒的想像,他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容易就進了侯府。
接下來的事情便按照他的計劃順利的進行了,只可惜,原本以為天衣無縫的偽裝卻沒能逃過含煙的眼睛。
就在他暗中調查長郡侯的時候,含煙正無時無刻的盯著他。
其實自那日的木行山邂逅,周世軒的身影便深深的烙在了含煙心中。
他住進侯府之後,含煙便時刻都關注著他。當她看到周世軒時常鬼祟的趁著無人之時出沒於她父親的書房之時,她的心便如同被鐵錘重重的擊打了一般疼痛不已。
原本選擇將事情告訴她父親的,但是,她怎麼也不相信周世軒是那等雞鳴狗盜之輩。萬般掙扎糾結之後,她決定向周世軒問清楚事情始末。
她永遠都忘不了那日,她將他堵在他的房門口,一字一句的問他的真實身份與目的時周世軒的表情。
他竟然早已知道她一直在跟著他,一直在注意著他。可是他卻並沒有做任何的防備,她實在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淡笑的看著她,末了,只告訴了她一句:「若想再見我,便去皇城尋。」然後,便消失在了她的世界。
她曾經恨過他,恨他的隱瞞,恨他的偽裝,恨他的突然消失。
但是,當她見不到他了之後,她卻感覺自己的心已經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時間如流水般匆匆滑過,那幅畫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她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再見到他了。
豈料,一紙聖旨,她被欽點為妃。
洛如輝原本不同意含煙進宮,打算選個侍女代含煙出嫁。
但是,不知為何,含煙突然想起了周世軒臨消失前跟她說的最後一句話「若想再見我,便去皇城尋。」
她想若是這次不去皇城,她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去那個地方了。
幾經斟酌思考,她最終決定入宮為妃。
當她看到迎親隊伍中,他騎著高頭大馬出現在她眼前的那一刻,她便知道,她來對了。
「含煙,朕答應你,這件事情完了之後,便讓你跟世軒兩人離開這裡去過神仙眷侶的生活去。」
看著含煙那沉浸在回憶中的樣子,玄翊暗歎了口氣,清冷的表情上,劍眉淡淡皺起道。
「如此便謝過皇上了。」
從回憶中抽身回到現實,含煙的表情變得沉寂了不少。
…………
蒼笑笑一直在雪綿宮等著玉兒的消息。
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有些害怕。
如果事情當真如她所猜測的那樣,那麼,這宮中,還有乾淨的人嗎?
時間一點點過去,手中的帕子不知何時起早已被她擰出了無數的皺褶。
就在蒼笑笑用過午膳之後,玉兒終於回來了。
她一進大廳,便快步走到蒼笑笑的面前。
「怎麼樣?」蒼笑笑趕緊放下原本端在手中的茶問道。
「蔡昭容的家鄉是末州的,她的父親是原末州知府蔡勳,眼下已經被擢升為戶部尚書了。」玉兒平復了下呼吸,輕聲在蒼笑笑的耳邊道。
臉色驟然一變,蒼笑笑的心中總算是有了確切的答案,但是,即便如此她又能怎麼做呢?她又能做什麼呢?
如果她沒猜錯,清妃是打算將這下毒之事嫁禍給蔡昭容,只不過,此前她一直覺得清妃並非下毒的真兇,但是,她此刻這麼做,不是就證實了她便是那下毒之人嗎?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娘娘,您……」看著蒼笑笑想事情想的出神的樣子,玉兒有點疑惑不解。
「我沒事,玉兒,辛苦你了,去休息一下吧。」擺擺手,蒼笑笑的臉上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但是她的心裡卻開始七上八下。
事情似乎比她預想的要更加複雜,她要怎麼做?還是什麼都不做呢?
她想幫助玄翊,但是,似乎玄翊並不想她被捲入其中。
低頭思考了一陣,不得結果,她乾脆不再去想,靜觀其變。
夜幕降臨之時,她終於聽到消息蔡昭容被內刑司的人帶走了。
想起那個在宮中毫無背景毫無心機的蔡昭容,蒼笑笑想起她的遭遇,只覺得一陣膽寒。
她再也坐不住了,抬腳往慕昭宮走去。
來到慕昭宮之時,容妃剛剛用完晚膳。
她氣定神閒的坐在暖踏上正跟自己在對弈。
「蒼昭容到。」太監尖細的嗓音讓容妃抬起頭往門口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