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萬籟俱靜,蟲鳴皆因秋高氣寒瑟縮不見。蒼府書房內,蒼祖德與林瑞之正煮茶品論天下事。
「岳父大人好品味,這雨前龍井清香甘甜,不愧為茶中精品。」林瑞之品著茶淡淡開口道。
蒼祖德只微微一笑,揭開茶杯,一陣水煙逸出杯來,淡淡清香直襲人心。輕輕啜了一口道:「茶之好壞,品茶人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賢婿此刻能品出此茶的甘味來,不知其中苦味可有所感悟?」
「常言道,有苦方知甜。同理,有甜方知苦。瑞之自出生便仿若置身蜜罐,從不知苦為何物,甜亦為何物,而今怕是要經歷一番了。」林瑞之眼神清亮直視著蒼祖德道。
「如此甚好,賢婿既已準備品味人生甜苦,便是不錯。只苦了我那女兒。明日覲見萬歲,可有所準備?」對上林瑞之清亮的眸子,蒼祖德原本輕鬆的表情漸漸凝重。
「命裡有時終須有,小婿此次既然敢奉召進京,自然心中已計較過一番。此後不管發生何事,岳父大人只需寬心以待,終是笑笑好,便是大家都好。」
「而今的萬歲早已不是當年兒郎,笑笑這孩子……也罷,若真要發生何事,又豈是你我能阻止。」重重的歎息,蒼祖德不再言語。
林瑞之再稍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
宮牆之內,居廟堂之高者亦未眠,明黃羅帳美人塌終抵不過他眼中那一粒擦之不去的沙。將所以奏折批閱完畢,他起身走出御書房,往乾德宮行去。
「萬歲爺,您今兒個不去賢妃娘娘那裡了嗎?」跟在玄翊身後,李海小心翼翼的問道。
驟然收住腳步,玄翊轉身,攝人鳳目半瞇著看向眼前彎腰低頭的李海道:「在朕身邊當差可是覺得苦了?」
李海聞言,身形一哆嗦,立馬跪倒在地磕頭道:「奴才不敢,請萬歲爺息怒。」
「怒?朕為何要怒?」冷笑一聲,玄翊轉身繼續朝乾德宮走去。李海則被嚇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言,乖乖跟在後面……
翌日,林瑞之奉召進宮,蒼笑笑則留在了蒼府內。大約過了半日,依舊不見林瑞之回來,蒼笑笑心下自覺不妥。按道理,皇上召見外臣一般是不留用膳的,更何況以林瑞之的身份,他不過一介商人,又怎會有資格於天子同桌?昔日天祐帝重農輕商,將商人地位貶至最低,如今看來,只怕林瑞之發生了什麼事。
蒼笑笑不詳的預感很快得到了印證,中午時分,宮中便來了幾位太監到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