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月夜哥哥待在宮中的日子越來越少,夏小狐陪她的日子越來越多,可是夏小狐的話也越來越少,嘴上掛的最多的便是「大宮主說……大宮主說……」若不是他和月夜哥哥長得一點都不像,她會感覺又多了一個月夜哥哥。
她嚮往著能和人一樣平平淡淡歡歡喜喜的生活,可是總有那麼一些自詡正義的人對她露出鋒利的刀劍要替天行道除去妖孽。她好恨好恨那些人,她沒有想過去傷害別人,更不想去要他們的性命。可為什麼他們總想來打擾她的生活呢?第一次見夏小狐殺人,她好噁心好害怕;第二次,她表情麻木的看著;第三次,當那些紅色的血液噴湧出來的時候,她心底竟是無盡的快意。第四次,第五次之後,她已經毫無愧疚之色,還能上去踢那死屍幾腳發洩下心中的憤懣;再後來,她已經能隨心所欲的支配他們生或者死了……
妖女,所有人都喊她妖女,她置若罔聞,她我行我素,直到,直到遇見……那人啊……
心微微作痛,淚又順著臉頰滑落下來。一雙冰冰涼涼的手輕撫著她微腫的右臉,她知道那雙手的主人是誰,卻依舊蜷縮著身體死死的閉著眼睛不睜開。不看就不會再喊出那句「我恨你!」,不看就不會看到他臉上那抹痛色,不看就不會再想起口中不斷湧出血花的華洛凌。
「落兒……」
那聲音有些膽怯有些無奈,為什麼會這樣呢?她記得這個月夜哥哥一直是個敢做敢當的人,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怯了呢?千年前,若有人想來殺她,他若在定不會讓任何人靠近她,他會露出冷諷的笑意在她面前擰斷所有想傷害她的人的脖子。
「落兒……」這一聲比方纔那一聲來得急切些,她依舊蜷縮著身子緊閉著眼睛打定主意不看不聽。可是一雙有力的雙手已經毫不費力的將她捲入一個寬闊的胸膛,這胸膛異常的熟悉,是她從小為非作歹的地方也是她每當噩夢來襲的時候最溫暖的搖籃。
「落兒啊……」胸膛的主人心跳很快喉結微動,緊抱著她渾身卻忍不住的輕顫起來。「落兒,你當真恨我傷他嗎?」
聲音裡有幾絲沙啞,有更多的擔心和憂慮。
碧落緩緩張開雙眸,在他懷裡身如槁木依舊不動不語。
「落兒,回答我,別不理我好嗎?」
半天,月夜不見她回答,安靜的讓他怒氣橫生。
「抬起頭,回答我!」他將她從懷里拉開一段距離,面容有些扭曲低吼出聲。
碧落依舊低垂著腦袋,一副毫無生氣的模樣。
程月夜忍住想磨牙的衝動,雙眼儘是血絲,粗暴地晃動著她了無生氣的身子。
「說話啊,你給我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你若再不應我一聲,我現在馬上去殺了他!」
「不!」碧落迅速的抬起頭,毫不猶豫地應道。
月夜臉上顯現出奇怪的笑意,冷哼一聲,將她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