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洋娃娃王妃 英雄劫 chapter177第一次因你痛
    葵葵居然用自己小小的身體在劍鋒上一劃,哧啦一條大大的傷口,血汩汩地流了出來。

    小傢伙終於不支地倒血泊裡,發出虛弱的聲音:「吱吱——」娘親,這下血就夠了!

    「葵葵……」艾幼幼心狠狠一縮,眼淚不可遏止地唰唰滾落。

    「吱吱——」娘親,快啊,葵葵的血不多,就這麼一點了。

    都說世間人心險惡,人人都帶著偽善的面具,誰又能為誰付出所有?更別說是生命。

    不過是一隻小小葵鼠,對主人不是愛情,不是親情,只是養育之恩,獸都知道知恩圖報,人世間的骨肉至親卻為了利益和私慾,互相殘殺。

    到頭來,還比不過一隻小葵鼠有情!人性,真是可悲!

    玄冥軒的心深深震撼,拉著艾幼幼走到葵鼠跟前,看她全身硬得像塊石頭,才發覺這個女人已經難過得連移動步子都不知道了。

    說她無情狠毒,她卻將一直葵鼠的生死都放在心裡。

    說她多情善良,她又狠心去傷北辰染。

    唉,真是謎一樣的女人,你心中到底怎麼想?

    「喝了。」玄冥軒將葵葵的血抹到艾幼幼唇裡。

    「不,不要,為什麼要救我,它就不能活?」

    真的想不通,為什麼人生在世,總要不斷做著選擇題,自己在乎的,就不能共存嗎?

    「你不喝,葵葵就白受傷了!」玄冥軒替她擦乾眼淚,將血一點點味入她口中,自己也喝了一些,兩人的眸色才回歸正常。

    毒徹底解了,可葵葵危在旦夕。

    「救救它,軒,救救它!」艾幼幼眼眶紅紅的,心疼地盯著手心奄奄一息的葵葵。

    「別慌!」玄冥軒雖然沒有帶藥箱,但隨身攜帶的回生水倒是可以起點作用,他為葵葵上藥,血止住了,傷口奇跡般復合,可葵葵的眼睛還是閉著,呼吸異常虛弱。

    「怎麼回事?為什麼葵葵還不醒?」艾幼幼摸著它的小腦袋,血跡已經乾涸在絨毛上,摸起來有點扎手,更多的是冷,一直冷到她心尖,讓恐懼更深。

    「聖上應該會有辦法!」想必北辰染送這只神鼠也不單單是送她寵物。

    北辰染萬事謀劃周全,未卜先知,定是算準了葵葵關鍵時刻會救鳳亦雪一命。

    這只神鼠的忠誠,定也是北辰染親自調教,安排在她身邊救命備用的!

    北辰染啊北辰染,想不到狠毒的你細心竟能如此?

    你事事為一個時刻算計你傷害你的女人鋪好後路,可曾給過自己一條活路?

    「我去找他!」艾幼幼將葵葵小心翼翼地踹在懷裡,提起裙擺,直奔皇后寢宮。

    「且慢——」玄冥軒喊了句,思索一陣將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耳畔的風聲呼呼而過,吹亂她的裙擺,大氅早已不知在什麼時候跑掉,她只是急速奔跑,穿過一個又一個長長的宮道。

    剛到皇后寢宮的門口,便能聽到屋內傳出的聲音,是女人的嬌吟,和男人的粗喘。

    夜裡格外靜,屋內的聲音顯得出奇清晰,甚至連兩具身體激烈運動撞擊發出的交疊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曖昧的氣息無孔不入,艾幼幼感覺全身就像是忽然被點住穴道,僵硬地立在原地,無法移動半步。

    裡面,是染染啊!是她的染染啊!

    她被困在八卦陣就要死掉,他不但不來,還在和害她的人快活!軟玉溫香激情一整夜!

    艾幼幼吶吶開口,似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喚出他的名字:「染染——」

    回答她的不是無聲的沉默,而是屋內更激烈的戰鬥聲。

    「染染——」她很費力才讓自己聲音大了一點。

    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艾幼幼緩緩垂下頭,看著手心裡的奄奄一息的葵葵,手上他送的戒指還在,在月光下發出亮閃閃的光芒。

    戒指,真的很漂亮,精緻又稀有,獨一無二。

    可那光線為什麼這麼刺眼!

    戒指還在,從來都是這麼閃亮耀眼,可她的染染,還是從前的染染嗎?

    或許他從沒改變過,他本來就是個壞人。

    是她不該相信他的承諾。

    可他又對她承諾過什麼呢?

    尋遍記憶,他也從未對她說過只有她一個女人。

    不經意抬眸,從窗戶上看到屋內金色的床帳,似乎隱約可以看到他們纏綿的身影,眼睛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了一下,淚水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染染,你為什麼要這樣?

    我已經嫁給你了,是不是得到的東西,就真的失去價值,不再珍惜了。

    難道我不讓你碰我,你就要去找別的女人了嗎?

    你說過,小雪是染染的唯一。

    你為什麼要騙我?

    呵呵,我有什麼理由要求你!因為是我先騙了你。

    我一直一直在欺騙你!

    我還要什麼理由要求你對我付出真心?

    染染,我從來都不想否認,我即便心裡愛著鳳靳羽,但看到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就會很難受。

    我真的很難受,只要一想到你跟其它嬪妃親熱的畫面。

    一想到你也用曾望著我同樣深情的眼眸望著其他女人。

    一想到你也會很溫柔地擁抱她們,對她們訴說你曾對我說過的情話……

    我就難受得想死。

    終究我才是那個最自私的人,明明給不了你愛,卻希望你會一直一直愛著我。

    最壞,最卑鄙,最自私的,就是我鳳亦雪!

    她真的好像把這些告訴他,可她不能說,因為她知道她不會對他付出,又憑什麼要求他一味付出不求回報?

    人,不可以這麼自私。

    可痛,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艾幼幼努力抑制住奔騰不息的痛處,也不去擦眼淚,就任由眼淚一直流。

    流到最後,滿面只剩下冰涼的淚水,連原本的體溫都帶走,留不住一點。

    「染染,我不該這麼晚打擾你。但是……葵葵……葵葵……就要……死了……」短短的一句話,說出口竟是泣不成聲。

    等了很久,屋內卻沒有給她任何回應。

    半晌,赫連雲若懶懶地說道:「你很煩!快滾!不要打擾我和聖上!」

    看著淚流滿面的艾幼幼,玄冥軒狠狠攥緊拳,有些事他不能說啊!

    「染染……」艾幼幼泣不成聲。

    「快滾!聖上懶得理睬你。聖上讓我對你說,他對你不過是愧疚,早就對你失去興趣了。」

    「染染,說句話好嗎?你說句話好嗎?葵葵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它!」艾幼幼使勁用手摸著眼淚,淚水還是止不住往下流,她緩緩抬起手,吹響了那個戒指短笛。

    寂靜的夜空,一個女人的哭泣,一個女人不斷的咒罵。

    短笛幽冥,在冷清的空氣中,格外淒厲,到最後竟分不清,到底那是笛聲,還是銀髮女子的哭泣,不停迴盪。

    沒有回應。

    只能聽到那淒厲的哭聲。

    這種感覺比困死在八卦陣的惡靈嚎叫,還要恐怖。

    染染,給我戴上戒指的那一瞬,你曾說,無論何時何刻,只要我吹響這戒指短笛,你都會出現在我面前。

    如今你和我就隔著一道門,我無論怎麼吹,那麼那麼用力,我一直在不停吹,你為什麼不出現?

    「滾!聖上若是對你有一點情愛,皇后的位置怎麼不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他不會管你,不會救你手裡的臭老鼠!」

    葵葵不是臭老鼠!它是他們的孩子。

    艾幼幼鼓足力氣,喊出的聲音異常淒厲:「北辰染,你這個大壞蛋!為什麼不說話!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可以討厭我,但求求你,救救葵葵,救救葵葵……「

    本是悲憤的抱怨,說道最後竟變成無力的痛哭,她捧著手心裡的葵葵,手都在顫抖,不停的顫抖。

    救救葵葵!

    救救葵葵!!!

    它快要不行了!葵葵救過我的命,它用自己的命救了我兩次,它是我們的孩子啊!

    「走吧!」玄冥軒扶起癱在地上的女人,他一直認為這個女人又壞心機又深,即便婚禮那日她喝得爛醉,也沒見她哭,也沒見她像今天這麼無助。

    他很心疼,就像痛在自己身上。

    其實裡面的男人,不是北辰染。

    他明明知道赫連雲若在說謊!但他不能告訴她。

    事實上,北辰染自打從雪隱城回來,就沒碰過別的女人,那些嬪妃不是不能摒棄,而是這些嬪妃牽扯到太多朝中的利益鏈,這是不得已而為之,北辰染才給她們一個空架子。

    北辰染絕不會像風烈邪那般不理智,為了情字不顧及江山社稷。

    事實上,北辰染也做得很好。比風烈邪做得好一百倍,因為他憑借自己的聰明才智和強悍的政治手腕,足以做到將這些嬪妃留住不碰她們的同時,又能穩住朝中各方利益關係。

    一個帝王,能權衡所有的利益關係,又能對所愛的人保持忠誠。

    這絕對是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這就是玄冥軒最佩服北辰染的一點,而他也很清楚,北辰染之所以要將江山坐穩,斂下巨大財富,一個個消滅對手,並不是對權力和江山有興趣。

    為的只是給這個從來不愛他的女人,一份她想要的生活。

    這個女人,有太多願望!只有坐穩了這江山,做到天下第一,才有能力滿足她的所有願望!

    只有不成熟的男人,才會只給女人愛情,而忽略,抑或說給不起物質。

    北辰染不同,他是個聰明又現實的人,他很明白,愛情要建立在物質的基礎上。

    無論多美好的愛情,沒有牢靠的物質做基礎,也是空談。

    給她愛的承諾,帶著她浪跡天涯,過著那種貧苦的日子,有什麼好?

    承諾和愛情,能填飽肚子嗎?

    給心愛的女人不是單單只有無窮無盡的浪漫,還要給她富裕和奢華的生活!

    不是普通的富裕奢華,而是「最」!

    玄冥軒還記得北辰染曾經對他這麼說:「什麼有了完美的愛情就沒有富裕的生活?誰說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沒本事的男人才會說出那種話!朕絕對不會像鳳靳羽和風烈邪那種傻子,只知道愛呀愛!給不了她最好的生活,那還算什麼愛!朕沒那麼幼稚無知!」

    玄冥軒依然記得那個男人對他說出這句話時,臉上的堅定與霸氣!讓人動容!

    北辰染就是那樣一個追求完美的人,他說過要給她最好的,就一定做到。

    這才是成熟的男人,不僅給她愛,毀天滅地,至死不渝的愛,執著整整二十二年,還要給她最好的最奢華最幸福的生活!

    這就是固執的北辰染,從不誇誇其談,從不空口承諾,他要讓他最愛的女人,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魚與熊掌,他都要給!就是要兼得!

    而他一直在不屑地努力,即便他在萬人眼中是個十惡不赦的惡人,哪有怎樣呢?

    他就是有這份霸氣,做到所有人做不到的,給她獨一無二,完美的幸福。

    他說過,江山不過是迎娶她的聘禮。

    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她!

    可這個女人,卻從來都不知道,從來都不放在眼裡!

    他即便知道她在騙他,傷他,卻一直堅持,頭破血流也絕不回頭!

    即便為她做了這麼多這麼多,也從來不說,從不在她面前炫耀。

    所以,玄冥軒也不會說。

    北辰染做事從來都有自己的打算,那個男人的能力足以駕馭天地,是任何人都不能超越的。

    玄冥軒相信,這個女人,總有一天會明白。

    而這個真相,北辰染既然不願說,他又何必打破呢!反正那個男人能夠解決,他相信他,能夠做到。

    可是這不明真相的女人,真是痛得要命,整張臉都哭花了。

    真是醜死了!醜得讓人心疼!

    「你看那邊——」玄冥軒指了指一旁的花樹,「告訴我那枝頭的花是什麼顏色?」

    艾幼幼揉揉哭腫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沒工夫和你廢話,你滾遠一點!最好死掉,不要讓我看見!」

    「你怎麼不死掉啊!」氣死了,他想打個暗喻幫幫那兩個人,憑什麼總罵他呀!

    「滾滾滾!我不想見到你!」葵葵都快不行了,他還讓她看什麼花,腦子有病!

    「我讓你看那花是什麼顏色!豬一樣的女人!」玄冥軒愣是扳過她的臉,狡黠一笑,「原來你是個色盲啊!哈哈。」

    「你是豬!色豬一枚!我哪裡是色盲,那花明明是紅色的。」艾幼幼一翻眼皮。

    「你就是個色盲!」玄冥軒將她拖到花樹邊,摘下一片花瓣在她眼前晃了晃,「現在看!」

    「白……白色的。」艾幼幼定睛一瞧,撇撇嘴,「怎麼遠處看和近處看是兩種不同的顏色?」

    「你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就像你今天看到聽到的一樣,北辰染在萬人眼裡都是天理不容的壞人,但事實上並非如此,而鳳靳羽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神一般完美的好人,也不見就真是個好人。

    玄冥軒能說的只能到此了,無論是姻緣還是情緣,從來都是那麼百轉千回的事,虛虛實實,誰能說得清楚,要用眼,還要用心。

    世事也不是旁人一點,就能參透的,最終都會有一個該有的結局,那是天注定。

    「你不要發傻,也不要哭了!」這個女人一哭他就頭痛,玄冥軒接過她手心的葵葵,從懷中掏出一枚藥丸磨碎了塞入它口中。

    「你給它吃了什麼?」艾幼幼不解。

    「補血的呀!不吃這個它怎麼恢復體力!」玄冥軒撇撇嘴。

    「那你怎麼不早給它吃,害我像個傻瓜一樣跑來看到不該看的事。」艾幼幼懊惱不已。

    「我就說你是豬一樣的女人。剛用過回生水,兩種藥不衝突嗎?」玄冥軒看著手心漸漸睜開眼的葵葵,搖搖頭,「唉,可惜啊可惜,我還是救不了你啊小老鼠。」

    「你什麼意思?一會救得了,一會說救不了。」艾幼幼的心忽然從慶幸的高空跌落到深深的谷底。

    「我只是餵了藥,我又沒保證它就能活。只是一顆普通的補血藥丸。它流那麼多血,恢復生命也不是我說了算的!」玄冥軒聳聳肩。

    「你……」艾幼幼氣得頭頂冒煙,一拳揍在他眼眶,「你這個庸醫!為什麼要耍我!」

    「嗷——」玄冥軒痛呼一聲,完蛋了,眼眶都青了,「用完我就甩掉,適才中媚毒打我我還沒和你算賬,現在救了葵葵,你又打我?野蠻的豬女人,你怎麼不早點死!」

    「我踹死你!」艾幼幼一腳踢過去。

    「哎喲——我警告你,好男不和女鬥,你不要你以為你會武功我就不會武功!你不要逼我出手!」

    「咚——」

    「咚咚咚——」

    「你不得好死,萬箭穿心,禍水,豬一樣的女人,野蠻的婆娘!呸呸呸,我親了你我嘴巴要爛。」

    「那你嘴巴就快點爛!」艾幼幼伸手就要去扯玄冥軒的嘴角。

    是真打,可不是打情罵俏,她恨死他了,這個男人長著一雙狐狸眼,又賊又囉嗦,嘴巴還毒舌得要命!

    兩人推推搡搡,葵葵不知什麼時候從艾幼幼手心一跳,朝暗處跑去。

    「葵葵——」望著那個虛弱的小身影,艾幼幼大喊,「葵葵回來,你要去哪裡?」

    葵葵小步子一頓,決絕地望了她一眼,眼角閃動的竟然是淚,它最後看了她一眼,跑遠了。

    「它是和你道別,它自己知道它活不了,又不願讓你看到它死在眼前而心裡難過。所以獨自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等死。」玄冥軒說破真想,心中為葵葵的忠心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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