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洋娃娃王妃 英雄劫 酷刑:羽染舌戰孰是孰非(勿漏)
    「聖上恕罪。」玄冥軒將北辰染的血鞭遞上,抱歉地躬身,其實昨夜他與北辰染正是商議此事。

    北辰染料到鳳靳羽一定會來,憑借他的武功足以一招斃命。

    他壓根沒將鳳靳羽放在眼裡,他根本沒打算浪費時間在一個隨時可以取走性命的人身上。

    是玄冥軒擅自做主讓殺手埋伏,用來試探艾幼幼的。

    北辰染接過血鞭,緩緩走向鳳靳羽,他要讓這個本就不該有的遊戲,快點結束。

    就在這時,北辰染看到那個倒在血泊裡的男人,終於嘴唇動了動,用極輕極輕的聲音,或者說,根本沒發出聲音,對著那個穿著婚紗的女人說了一句話。

    他就感覺禮服的衣擺一緊,他知道那是她的手,他知道,那句話她也聽到了。

    一瞬間,似乎有什麼汩汩地從心臟噴薄流出,瞬間冷卻,變暗。

    「放過他,好嗎?」艾幼幼輕輕地說。

    「娘娘!」玄冥軒阻止她繼續說下去,他一直懷疑艾幼幼是偽裝,但當她真的阻攔北辰染,他的心竟也湧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他本該乘勢戳穿她的假面,為何說不出口?甚至還本能地想提醒她不要暴露?

    「娘娘,雖然這位故知從前救過您的性命,但畢竟破壞了您的婚禮。」玄冥軒說道。

    「他救過我的性命嗎?」艾幼幼故作驚詫問道,太好了,終於有了台階。

    北辰染眼中冷冽的怒火直射過來,好你個玄冥軒,壞我大事!

    玄冥軒故作不見,吞了吞口水,接話道:「回娘娘,此人確實對娘娘有『大』恩。」

    「染染——」艾幼幼搖著北辰染的衣袖,撒嬌乞求,「染染,既然他對我有恩,如果我眼看著恩人被殺還無動於衷,我還有什麼心肝?放過他,行嗎?」

    他可以對天下人狠心,殺盡天下,騙盡天下,算盡天下,獨獨她是個例外。

    只要她一喊他的名字,「染染」兩個字就像符咒一般,立刻軟化他的冷酷如魔的心。

    除了讓她離開之外,他確實什麼都能允了她。

    北辰染一聲長歎,衝殺手揮揮衣袖:「壓入天牢。」

    鳳靳羽的出現再有威脅力,在北辰染的強大面前就像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婚禮正常進行,入夜還沒有結束。

    那個女人穿著純白的婚紗,一直在笑,一直在喝酒,一杯接著一杯,從來沒有像今天喝得這麼多,酒罈翻了,她還在喝,一直喝。

    她軟倒在北辰染懷中醉得不省人事,迷濛的眼眸在他面頰流連,喃喃地說:「染染,我給你個跳舞,我給你唱首歌。」

    她抱他很緊,幾乎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手裡還提著酒罈,酒液灑在他手背,那麼冷。

    「你醉了。」他將她手中的酒罈取過,她不說話,卻猛力一扯,牢牢地抱住那罈酒。

    北辰染無奈地笑了笑,朝遠處的玄冥軒勾了勾手指:「將王妃送回戀雪宮。」

    「呃……聖上,您看王妃醉成這樣,恐怕微臣得用抱的。男女授受不親。」玄冥軒笑著推脫。

    「你想『抱』她?」北辰染若有所指地一瞪眼,威懾十足。

    「不是那個抱,聖上恕罪!微臣萬萬不敢動娘娘的心思。」

    「是嗎?」北辰染唇角勾起邪魅淺笑,「今日之事,只此一次。先送她回去,看好她。」

    玄冥軒知道這個今日之事,暗帶玄機,指的是幫王妃救鳳靳羽,也指的是不要打王妃的心思。

    北辰染,真是太賊了!

    玄冥軒扶著艾幼幼朝戀雪宮走去,她醉醺醺軟得像棉花,一直在笑,像個傻瓜,嘴裡還哼哼唧唧不知道是在說還是在唱。

    她雙腳根本站不穩,他幾乎是拖著她走。

    皇宮太大,又不能用輕功,因為這個女人怕高,走了太久,實在有些累。

    玄冥軒就想將她橫抱著走,又覺得這專屬情侶的姿勢太過曖昧,扛起來吧,又怕弄疼了她。

    正當他犯難到幾乎要抓狂的時候,懷裡的女人忽然張開臂膀,軟綿綿地環住他的脖子。

    「娘娘,這個樣子不太好……」這個動作,像情侶做的那種親密姿勢,讓玄冥軒很不自在。

    他慌忙移開眼神,竟下意識地朝來時的方向瞅了瞅。

    呼,好在聖上沒有看到,可為什麼心跳這麼快!

    「嗯……」她發出一聲類似申吟的聲音,環住他脖子的手臂沒有鬆開,反倒纏繞得更緊。

    「娘娘……」玄冥軒一掌就能將她推開,可當她炙熱的氣息一寸寸扑打在他面頰,他竟也像酒醉一般,渾身使不上力氣,連說話都遲鈍了。

    光是那一聲申吟,就足以讓他渾身熾熱起來。

    她絕美的臉龐因為醉酒染上動人的粉紅,整個人更顯嬌媚,玉指滑過去勾他的下顎,唇在他頸間若即若離,用極輕極輕的聲音說:「我也愛你。」

    「……」

    玄冥軒腦子不知是空了還是混了,居然看到那樣一副畫面。

    他手臂一收將她撲到身下,褪去了她的衣裳,纏綿的吻瘋狂地落下,吻遍她的肌膚,她在他身下輾轉申吟,他們就在這草地裡抵死纏綿……

    「他不看我跳舞,我跳給你看,我給你唱歌。」她的話終於震碎了他腦中幻象。

    「該死!」玄冥軒拍了一下腦殼,低咒的時候卻心跳加速。

    禍水!妖精!一定是裝失憶又來勾引他,好在只是幻想一下,要是真的失控對她做了那種事,他的腦袋就分家了,她就能再宮中為所欲為。

    這女人實在太壞,心機太深!

    可他為什麼要幻想啊!不行,以後他要躲這個女人遠遠的,有遠躲多遠!

    「娘娘,你醉了!」玄冥軒冷下臉,扶起她朝戀雪宮走。

    「我沒醉!人人都說我醉了,我根本就沒醉!」艾幼幼打開他的手,拎著酒罈晃晃悠悠的走開。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心卻已無所擾,只想換得半世逍遙。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只願開心到老。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天越高心越小,不問因果有多少。獨自醉倒,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瞭。一身驕傲,歌在唱,舞在跳,長夜漫漫不覺曉,將快樂尋找……」

    她邊唱邊跳,望著腳尖那個身影,明明是自己的影子,卻看到了鳳靳羽的臉,他倒在血泊了,對著自己虛弱開口。

    他說的那句話,並不長,只有三個字。

    他說的那三個字,是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叫做鳳靳羽的呆子,他冷冰冰不解風情,他吃了醋只會一個人生悶氣,他說情話都會臉紅,他連我愛你都不會說,但他雖然什麼也不說,卻會默默地去做。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叫做鳳亦雪的傻子,她很蠢,她很天真,她什麼優點也沒有,但她說過愛一個人,就會固執地追隨他到天涯海角,她知道他有一天會對她說出那三個字,所以,她一直等,一直等。

    那個叫鳳靳羽的呆子,終於對鳳亦雪那個傻子說出我愛你,可鳳亦雪卻不能對他回應那一句「我也愛你」。

    她以為,看到他受苦,她會淚流滿面,仰天長嘯,然而,她卻能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流血,看著他被人拖走。

    原來,最無情最冷血的人,不是他,而是她自己啊!

    看著她在月下獨飲,像個傻子一樣不時地大笑,玄冥軒忽然感覺心像被人一點點撕開。

    她高歌,她起舞,她長笑,她飲酒,可她究竟快不快樂?

    那句「我也愛你」到底是對誰所說?

    她是真的想醉吧,卻偏偏怎麼也醉不了,卻還要清醒地承受那宿醉的痛苦,甩不掉,也逃不脫。

    一根紅線,牽住了三個人,纏住七個人,憔悴了紅顏,消瘦了衣衫,舞在絕望的盡頭,傷在無淚的雙眼。

    她的無奈,他不懂;他的隱忍,他不懂;他的孤寂,他也不懂。血浸白衣,起舞弄清影,點點滴滴皆是傷心淚。

    為什麼那三個人總喜歡把別人逼到絕路,也把自己逼到絕境?

    置之死地,真的能後生嗎?

    原來,他們都很傻。

    *

    天牢裡,鳳靳羽被鐵鏈捆綁,吊在架子上,身旁是用來烤烙鐵的火堆,火光映照在他的面頰,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因為他整張臉,全是血,甚至比火堆的光芒還要紅。

    行刑的鞭手,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很清楚用什麼樣的刑具、怎麼使用刑具能夠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用的鞭子也都是帶著倒刺的,一鞭子下去就能帶飛一塊血肉。用鞭的力道也掌握的拿手,知道怎樣讓人痛到極點,又不至於暈死過去,還能清醒感受折磨。

    帶刺的血鞭抽下去,劃破空氣的聲音都格外刺耳,肌膚破裂的聲音更是淒厲,分不清那一鞭又一鞭帶出,漫天飛濺的,是鞭子上的鹽水,還是他的血肉。

    天地間一片靜寂,靜得只剩下揮鞭聲,皮開肉綻聲,血液滴落聲。

    血靜靜的流,很快就成了一個小血泊,無數個小血泊匯聚成大血泊,像湖水一樣。

    一下又一下,連行刑的人胳膊都揮累了,鳳靳羽不發出一點痛呼或者求饒的聲音,好像抽著的是個死人。

    其實他會痛,他也想哀號慘叫,但他知道那個人就在暗處看著,看到他哀號求饒,那個人會快活,他死也不會讓他快活,所以再痛,他也會撐下去。

    「放他下來。」北辰染一身奢華紫衣,緩緩走近。

    鳳靳羽抬眸,冷冷瞧他一眼。

    「不要誤會,我只是不喜歡你被掛那麼高,不想給你俯視我的機會。」北辰染唇角勾出慵懶的淺笑。

    「你能來,我真高興!哈哈哈。」鳳靳羽忽然大笑起來。

    「受刑是件很快樂的事嗎?看來我有必要盡職盡責,讓你更快樂一點。」

    鳳靳羽冷冷一笑:「我不該快樂嗎?若是她真的忘了我,心裡有你的一分一毫位置,你洞房花燭夜來牢房做什麼?呵呵。」

    「呵,你不是不善言辭?剛才不是一言不發,怎麼這麼能言善辯了。我從前給你的那顆去痛丸,真是妙用啊!讓你表演得淋漓盡致。你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話,小雪看到了是該欣喜,還是要傷心呢?」

    鳳靳羽平靜無波的聲音忽然有了一絲動盪:「她的傷心與快樂,從來都與你無關!」

    「我只是替小雪難過。她從前怎麼會愛上你這麼自私的一個人。」

    「我鳳靳羽從未做過一件傷害幼的事!」

    「是嗎?你真的沒做過傷害小雪的事?」北辰染狠厲地直視鳳靳羽。

    鳳靳羽不答,兩排冰白色的睫毛一合,閉上眼。

    「有些事,我不想挑明。你何等聰明,應該早就知道。既然你知道,為何還要故意當著她的面受苦,讓她眼睜睜看著你痛?」

    「你說的,我聽不懂。」

    「讓她看著你痛,看著你為她受罪,這樣無論她有沒有失憶,都覺得愧對於你,永遠也離不開你。這樣她就會更恨我,離我更遠。小雪不知道,你當我看不出來你的用心嗎?」

    鳳靳羽忽然睜開眼,眸中射出的冷光猶如利刃,怒言道:「你憑什麼證明我來之前吃了去痛丸?」

    北辰染露出笑痕:「行刑的鞭上我提前下了藥,只有吃了去痛丸才會不暈過去。那你告訴我,為什麼你沒暈過去?你現在這麼清醒就是最好的證明,你還想抵賴!」

    「你就是個卑鄙小人,時刻算計人!」鳳靳羽氣結,「你以為除了去痛丸,天下就沒別的解藥?」

    「哈,你這麼本事,怎麼不把冰蠶蠱的解藥研製出來?黑暗門的蠱毒天下無雙,小雪不清楚,你還不清楚?」

    「你該聽說一句話,世事沒有絕對。我有沒有解藥,無需向你證明。」

    「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牙尖嘴利的本事啊,木訥不善言辭的景王爺?」

    「不要以為你瞭解世上的任何一個人。」

    「這個問題作罷。我問你,我當日提醒過你背叛我會付出代價,但並沒有做牽制你的舉動。我就不信睿智謀略天下第一的景王爺鳳靳羽,會笨到想不出我會下毒牽制你。你這個人,從來都不信任何人,姬無雙那點本事,能瞞得過你?就算你不知有毒,明知中毒會死,你為什麼不讓雪陌舞給小雪解毒?你是在乎小雪的貞潔,還是你的自私作祟?明知道你如果死了,她會痛,你為什麼還一次次讓毒越來越深?或者說,你根本就沒中毒呢?是自私,還是你根本一開始就像利用她?」

    鳳靳羽怒吼一聲:「我從未想要利用過幼!」

    北辰染揉揉耳朵:「別吼這麼大聲,樣子就不像受過酷刑的人了。你可以不承認,墜崖的事,你怎麼解釋?你能騙得過別人,也騙得了我嗎?表面看你是為了救她,其實你千年蛇身,只要幻化成蛇形,和她一起墜下之後,一個騰空就能纏住她脫身。你為什麼不變身?還要故意做出生死相許的樣子?」

    「你當人人都像你工於心計,我願意同她一起赴死。」

    「你若真的愛她,你能讓她同你一起死?你是知道你一旦動用法力變身,必死無疑,你這還不叫自私?」

    「她那時候已經中毒了。」

    北辰染大笑:「哈哈,我忘記告訴你了,那血裡我下了冰蠶蠱,還下了別的毒,中毒的人是使不出一點武功的。你在梅林可是殺遍天下無敵手啊!」

    鳳靳羽一愣,隨即一笑:「你少使鬼招數詐我!」

    「只有小雪那麼純真的人才會相信你。當時你看著她被一劍穿心,為什麼那麼平靜,因為你料定我會救她!那個紋身你早知道了吧,當年雪陌舞就是你捉的,你敢說你不知道雪陌舞和小雪的過往?你也早就知道我是誰,早就知道我愛著小雪!」

    「我承認那些我早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是誰!」戴著面具的人,看不清臉,誰能認識!

    「小雪是黑暗門的人你也不否認早就知道。為什麼獨獨小雪沒有被做成人偶,傻子都知道她對我非同尋常!當時她中毒癡傻,就憑你和風烈邪的情義,只要稍加分析化解矛盾,風烈邪根本就不會誤會那麼深。但你做了什麼?什麼都不說,還故意把小雪留在身邊,在她依靠你,離不開你的時候再把她送到風烈邪身邊。表面看你是放手了,你多大義啊,為了兄弟情義,放棄愛情,實際你就是故意刺激風烈邪,讓他欠你的情。」

    「他是我的皇兄,我何必刺激他,若是我真能下得了手害他,我作為你的內應潛伏在他身邊,為什麼遲遲不動手?」

    「那是因為你真正要報復和對付的人是我!你當然不會除掉風烈邪這枚棋子。呵呵,你這個時候當風烈邪是皇兄了?你當初設計說小雪他嫁的時候,怎麼沒考慮到你這位皇兄愛她多深,將小雪嫁給他呢?卻選了雪陌舞!因為你知道雪陌舞不會和你搶小雪!你砍掉風烈邪手臂的時候,為什麼就下得去手呢?」

    「我承認我一時衝動,錯傷了烈!」鳳靳羽懺悔。

    「一時衝動?小雪當日被一劍穿心的時候你怎麼沒衝動?那時候我還沒救她呢!如今我救她了,你就一時衝動了?你是看到小雪和風烈邪要好,早就憋著一口氣想除掉他了吧!的確是個好借口,誰見到自己妻兒生死未卜能冷靜呢?一時錯傷,哪怕殺掉風烈邪和雪陌舞,也不會有人怪你啊!因為你失去理智了。可所有人只看到失去理智的鳳靳羽,卻忘了那個何時都冷靜鎮定,超脫萬物的景王爺,忘記了那個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的銀月魔。」

    「卑劣的人,眼中儘是卑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鳳靳羽不屑譏笑。

    「當日你主動削去兵權,讓風烈邪覺得有愧與你。哎呀,可憐的風烈邪,你真是個傻子啊,被人算計了,還覺得欠人家好大一個人情,還張口閉口『我的好七弟啊』。最最虧的就是雪陌舞,被人賣了,還給人傾家蕩產做奴隸,把自己女人都雙手奉上讓出來!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陰險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明知道我定會救小雪,所以你故意放下身段來求我,演一出苦肉計,讓雪陌舞親眼看到你對小雪的癡情和付出,主動放手,成全你和小雪。你算得真好啊!讓所有人欠你的情,主動讓出小雪,還撈了個好名聲。」

    「這些你當時怎麼不說,是因為沒人信你。你儘管現在我身上潑髒水,還是不會有人信你。我是盡心盡力在保護小雪。若不是我,小雪被你害死多少次了!」

    北辰染狂笑:「哈哈,我以為我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天下第一。比起你這癡情忠義,神一般的景王爺,我才發現我還真是個小角色啊!」

    「到底是誰是壞人,所有人都很清楚,幼也很清楚。」

    「對對對,你現在是萬古流芳的情聖,我是個遺臭萬年的小人。沒關係,我本來就是個壞人。我一點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我。你愛用自殘來達到目的,死了我都一點不關心。但你別對小雪殘忍!」

    鳳靳羽反問:「對她殘忍的到底是誰?是誰害她變傻?是誰害她一次次身處險境。」

    「我就算殘忍,也不會利用小雪。而你呢,連小雪也利用,你知道她是我弱點,是我的軟肋。你知道她如果知曉你的毒我有解藥,一定會為你拿解藥來找我,求我。所以你才會甘心中毒,利用中毒,讓她到我身邊。」

    「我沒有利用幼。我對她的愛,是你這種心理變態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你愛她嗎?你真的愛她嗎?愛不過是你達到目的的借口。你非要我把你最陰暗的一面戳穿嗎?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除掉我。

    我是不死之身,你從一開始就清楚,這輩子無論你用什麼手段,都殺不死我。這世上只有小雪一人能讓我死,所以你讓她到我身邊。

    這是唯一擊敗我的方法!你利用了她!你拿你的命在賭,也要贏我。你的命我根本不在乎,你死得遠遠的。但你為什麼要利用小雪!」北辰染揪住鳳靳羽的領子,整個手都在顫抖。

    鳳靳羽的神色微微一怔,平淡的聲音取代適才的激怒,甚至有點居高臨下的不屑:「如果有一個人,在你最寒冷的時候出現在你身邊,用她的體溫溫暖你,從不介意你冷。

    如果一個人,無論你多傷她,無論你多無情,都會永遠支持你。

    如果有一個人,從不在乎你是個怎樣的人,一直很努力很努力用她的愛把你的缺點補全,

    如果有一個人,無論何時何刻,即便明知你會死,生陪著你,死也一直追隨著你,

    你會不愛她嗎?是人就會有缺陷,有光鮮的一面,自然有陰暗的一面。

    即便我一直是個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殺人無數的冷血狂魔,

    即便我有無數的理由去智慧,去達到目的,但這世上,我只在乎她。所以一切就可以有例外。」

    「例外?真是個好借口。你算計得可真好啊,一步步消除所有對手,讓她愛上你。

    現在就算把她安排到我身邊,你也不忘用苦肉計讓她再一次堅定愛你的心。

    這下好了,她拚死也要為你拿到解藥,還會死心塌地愛你一輩子。

    可你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讓她痛!

    你知不知道她看著你受苦她會痛!你還要把痛苦展現在她面前。」

    「是你讓她痛的!是我在受苦,但讓我受苦的人,折磨我的人是你!歸根結底還是你在折磨她!」

    「是啊,這就是我不如你的地方!做了壞事我從不推脫,你呢?最善於嫁禍!我能下冰蠶蠱,就下不了毒直接殺了你?你以為你的命值多少錢!

    你的武功和法力,能鬥得過我嗎?殺了你易如反掌!

    可我終究捨不得看她難過,才會一次又一次放過你,留你這條命在現在!」

    「隨你怎麼說。不過是妄加揣測,純粹的猜想。瘋子!事實擺在那裡,人人都看得見。誰會放下眼前的事實去相信一個壞人的想像,何況你這種十惡不赦的壞人,誰能信你?幼會信你嗎?呵呵。」

    「我不要任何人信,其他人怎麼看我,我根本不在乎!我也從沒打算告訴小雪你的目的,因為我沒你狠,我不想小雪知道你是這樣一個人而傷心難過!」

    「你最好去告訴她,看看說了之後她信誰,恨誰!你的確很聰明,可聰明反被聰明誤。你為什麼要自以為是地把一切全看清?為什麼要把一切真相都揭穿?那樣很好嗎?」鳳靳羽的聲音異常平靜。

    是啊,他為什麼要一眼將一切看透?

    為什麼要戮穿人性的最後一層遮羞布?

    為什麼要這麼清醒?

    如果糊塗一點,抑或是帶著冰冷的面具,做個大好人,就不會遭來那麼多的怒罵,就不會在黑暗中無休止地忍受冰冷,也不會這麼痛吧!

    凡事看得太清,就會少很多歡愉。

    那又有什麼所謂呢?已經是這樣了,就這樣吧,好在這人世間,他能有一個她,那個女子,有著一雙純澈透明,不染塵埃的眼睛。

    「這世上的事,真的是能看得清,說得清的嗎?

    我沒你會說,我心中的愛也不需要對你解釋。

    我不會和你爭論,因為說了你也不會懂。

    但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從我和幼相識的那天起,我們的中間就沒有給任何人,包括你,留下一絲一毫的立足之地。」鳳靳羽勾起唇角,斷言道。

    北辰染微笑,笑容說不出的淒涼,說不出地絕望,卻依然笑著湊近他,湊得很近,用極輕極柔的聲音笑道:「是沒有任何立足之地,任何人插不進去,可我不同,我是她的影子,就算死,也會跟著她一輩子,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們就別想在一起!」

    「北辰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加注到我身上的痛苦,一件不落地統統還給你!」鳳靳羽咬牙。

    「我等著你,奉陪到底!」北辰染慵懶一笑,狠狠說道。

    此時天牢外忽然響起一陣廝殺聲,有人來了。

    「我們猜猜會是誰?」鳳靳羽冷笑,看著北辰染躲到暗處,他只靜靜閉上眼,好似剛才的對話從未發生過。

    天牢很大,到處都是刑具,找個藏身之處很容易,北辰染在暗處安靜地等待那個劫獄的人出現。

    千萬,千萬不要是她!

    牢門的大鎖發出丁匡的響聲,一抹黑影迅速竄了進來,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劍斬斷了鐵鏈,但很容易便能分辨,那是個女人。

    一劍就能斬斷,北辰染若真要置鳳靳羽於死地,她能那麼輕易進入天牢,一劍斬斷鐵鏈?事實上,北辰染早就算準了有人會來劫獄,但他真不希望那個人是她啊!

    「你是誰?你是我的幼,對不對?你怎麼會武功?」鳳靳羽氣若游絲的開口。

    娘地,還說不是裝!剛才吼那麼大聲,現在就氣若游絲了!北辰染在心裡低低咒罵。

    女人搬動他身體的時候,發現他全身上下,已經看不出原來衣裳的顏色,全被血浸透,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

    他十根手指的指甲被全部揭掉,兩根食指還被細細的針狠狠從頭紮到尾,全部刺穿了。

    一瞬間淚流滿面,她抽泣著,卻一直不答,扶著他往門外走,男人卻忽然頓住,抱住她開口:「你是幼,一定是幼,你的眼睛是銀白色的!」

    聽到這句話,暗中的北辰染心就像被穿了個大洞,鳳靳羽,你太卑鄙了!

    你裝就算了!我本來就噁心你,不介意多吐一次,可你明知道我就在暗處,非要在我面前說出她的特徵,還說那麼大聲!

    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我知道是她,讓我心痛!

    久別重逢,你怎麼一開口先不關心下你的妻子孩子,倒是忙著讓我心痛!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有一個黑衣人出現了,在對視到那人的眼睛,艾幼幼一愣,這不是那日要刺殺她又救了她的人?

    這人來做什麼?

    還未來得及考慮,黑衣人低斥一聲:「禍水!」橫空便是一掌。

    艾幼幼護著鳳靳羽,和黑衣人從天牢,一直打到牢外。

    她是赫連家族秘道術的傳人,武功自然非常人所及,可黑衣人的武功也不容小覷,何況她還帶著全身是傷的鳳靳羽,打得分外吃力。

    就要無力招架時,風烈邪和雪陌舞兩人一身黑衣出現,二人在望見她的眼睛,同時一愣。

    艾幼幼也呆住了,風烈邪還活著!

    可是他一隻胳膊為什麼掛著空蕩蕩的衣袖,一時間悲從心中來,眼淚刷刷地滾落。

    這個男人,曾經是她的男人啊!

    他那麼威武,那麼完美,那麼在乎自己的形象。

    如今少了一條手臂,對他來說,豈不是要比殺他還難受?

    那是摧毀他全部的自尊啊!

    是誰?是誰這麼狠心又歹毒,明明知道殺他不如毀掉他的自尊,還做出如此惡毒的事傷害他!

    一定又是北辰染做的!天下除了他,還有誰會出這種損招!

    【除去下面這段廢話,正文是8303個字,其中歌詞一共180字,我算過的,小疼不會用歌詞湊字數,有點廢話要說,因為這章出來,可能有的親對主角的看法會有改變。

    小疼要說的是,舌戰就是舌戰。寫他們的對話小疼很客觀,孰是孰非大家自己分析劇情判斷。今天的兩更放在一起,晚上就不更新了哈。比平時還多一點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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