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洋娃娃王妃 只緣相守 chapter148分手吧
    「什麼?」幾個字,像霹靂一樣斬過頭頂,雪陌舞揪起鳳靳羽的領子,聲音都因為憤怒開了叉,「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和她不合適。還是分手得好!!」鳳靳羽被勒得透不過氣,垂眸歎道。

    「都快到雪翳了,你還說狠話拒絕她傷害她。我就覺得你這戲一開始就演得過頭了。原來你背著我私自打著拋棄她的鬼主意!」雪陌舞一拳打在鳳靳羽面頰。

    鳳靳羽差點跌入溫泉,擦去唇角的血跡,沉默不語。

    「她懷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始亂終棄?」見他不語不解釋,雪陌舞玫紅色的眼眸就像染了血,憤怒一下子竄到極限,「你說話啊!為什麼不說話!」

    鳳靳羽快要被他搖碎,頭髮凌亂狼狽,終於開口:「我在這世界上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呵護她!我甚至覺得我的生命就是為了愛她護她而存在。」

    「我恨不得將全世界最好的都給她。我可以為她洗衣做飯,可以為照顧她生活起居,不遺落任何一個生活細節的體貼,甚至將命給她我都不皺眉。可她要的是愛情,而不是我這樣一個照顧她的爹。」

    「我不如你會開玩笑逗她開心,不如北辰染浪漫懂得女孩子心思,更不如風烈邪會說情話,會哄女孩子,更不如……不如風烈邪在那方面有野性有激情有氣魄,我的技巧也不如他好,身體又這麼冷,就連睡在一起,抱著她,我都暖不熱。我性子冷淡,連笑話都說不好,她跟我在一起時間久了就會覺得悶。我可以做個好爹爹。但做個情人,我是那麼不合格……」

    「羽……」雪陌舞鼻子一酸,鬆開了鉗制他的手,原來他一直在為她著想,「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我……我是個無趣的人,和我在一起,委屈她了。我給不了她全部的幸福啊!」一股酸嗆的淚意就快要湧上鳳靳羽的眼眶。

    「羽,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嗎?幼幼要的幸福不是一個人的幸福,而是和你在一起的幸福,只有你。她喜歡的是你鳳靳羽,獨一無二的鳳靳羽,和那些優點無關。何況她現在有了你的孩子,你們一定能幸福的。」

    「幸福?」鳳靳羽仰望天空,黑漆漆的夜空,有一顆原本就很黯淡的星辰,搖搖欲墜,他還能擁有幸福嗎?

    回眸遙望屋內跳躍的燈盞,彷彿一陣清風,輕輕一吹就能熄滅,男人忽然低低地笑了:「舞,油盡燈枯,你明白嗎?」

    腦袋轟地一聲,雪陌舞只感覺耳際嗡嗡響,連靈魂都一怔。

    鳳靳羽只感覺堵在胸腔硬撐的一口氣,伴隨一股腥甜轟然湧了上來,他哇地一口血噴出來。

    「羽……」

    「主人一心要我死,冰蠶蠱的解藥又豈會給我?你不用騙我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舞,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來,我沒有一天不在恐懼。我忽然很怕睡覺,我害怕我一醒來就再也見不到她的笑臉。我豈能為了自己一時的快樂,自私得讓她守寡,毀了她一生的幸福。若有一天我去了,不要告訴她,就說我出遠門了,過的很幸福。舞,好好愛她照顧她一生!」男人的身體就像紙片一樣,無所依靠地倒了下去。

    望著手背的一灘血跡,那是鳳靳羽的血,雪陌舞忽然覺得面前的這個男人,在任何人眼裡都是神一般高高在上無所不能,現在卻虛弱得像個雪人,是那麼可憐。

    原來他不是不愛,而是太愛,想要給她全部幸福,卻無可奈何。

    他一直在隱忍,一直在掙扎,他沉默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擔心。

    體內的冰蠶蠱一直折磨著他,將他的生命一點點耗盡。

    這些年他一方面寵她如寶,背地裡又費盡心思,千辛萬苦擴大財力,就是為了最後的反攻,讓他們脫離控制,保她無憂一生。

    無時無刻,他的生命都在為她轉動,只為她!

    他為救她性命而甘願冰蠶蠱發作,眼看幸福就要到來,他卻沒有機會擁有幸福。

    他一直在硬撐著,沒有看到幼幼脫離控制他還不能倒下去。

    他早就知道自己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才故意把她推開,讓她斷了念,去尋找幸福。

    他不是絕情,是用對自己的殘忍,成就她的幸福。

    他忍受著病痛的折磨,離開她的痛,單是用想的,內心的煎熬就猶似下十八層地獄千百回。

    雪陌舞為他拂去面頰的虛汗,愁緒萬千:「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冰蠶蠱一定有辦法除掉!你要堅持住!幼幼和你們的孩子還等著你們一起幸福!」

    「靳羽,你知道不知道,我真的很羨慕你。

    即便你傷她傷到死,她整個人碎掉,那每一片碎片還是只有你的名字。

    其實她的心思早已很明確地向你表達了,記得那朵花嗎?蒲公英,代表停不了的愛。

    我至今還記得,即便花傘全部掉光,她還一直緊緊握著乾枯的枝幹。

    這樣執著純淨的女子,是何等堅強勇敢?

    愛上便是義無反顧,她給了你一個義無反顧,就給她一個不顧一切吧。

    即便是死亡,又有什麼所謂呢?」

    *

    自從楓樹林遇險,雪陌舞和鳳靳羽在行程中更加小心謹慎,三個人寸步不離,「意外」時有發生,好在二人武藝高強,處處化險為夷。

    只是一直到了雪翳國境內,幼幼都未同鳳靳羽說過一句話。

    客棧內,紫檀香爐白煙裊裊,艾幼幼抱著狐皮暖裘圍在火爐邊,即便小臉被火光映得紅彤彤,卻還是覺得冷。

    爐火滋滋燃燒,除此之外,靜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好靜……

    目光穿過珠簾,投落始終無法找到焦距,這種空茫的眼神持續太久了。

    窗戶上起了厚厚的冰花,隱約可以瞧見一片片的六瓣的雪花鵝毛一般緩緩飄落。

    「怪不得這麼安靜!」艾幼幼兀自輕歎,原來是雪片將聲音都吸去了,吸得一乾二淨,什麼都沒剩下,和死了一樣。

    陌舞說雪翳國終年白雪皚皚,這裡的銀線梅雪會比雪隱王府裡的還要美。

    她最喜歡雪,最喜歡銀線梅雪,可再美的風景若少了他的陪伴,又有何用?

    和他之間明明就沒有人開口說話,為什麼那種煎熬怎麼也抹不去?就連閉上眼,都卻還能看到他的眼睛……

    一想只此一別,不再相見,心就揪痛得難受,全身的力氣也飛速流逝。

    終究,她還是放不下啊!

    艾幼幼忽然起身,披上暖裘奪門而出,像是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

    雪夜裡格外安靜,絲履踩在落雪上全是咯吱咯吱的聲音,她一路飛奔,在陌生的城鎮找尋藥房。

    夜深了,房門緊閉,她就一家一家的敲。

    咚咚咚——

    「大夫,請開一下門,小女子急診!」清冽的空氣吸入鼻腔起了霜,她呼吸太急,雪花嗆得直咳嗽。

    「等等哦。」門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大夫睡眼惺忪地開門將她迎進來,「姑娘,這麼晚了是什麼急診?先喝口熱茶。」

    「謝謝。」艾幼幼禮貌回應,雙手捂著茶杯,靦腆地紅了臉,「我……我與相公成親一年了,可我家相公生性/冷淡,婆婆又一直催促要個孩子,所以……」

    「姑娘是想要一些催/情的藥?」大夫立刻會意。

    「嗯嗯。有什麼都拿來,最好是那種特別猛的,一吃就火燒火燎得要死的那種。有多少要多少,統統打包!」這麼多藥灌下去,看鳳靳羽如何拒絕!

    明日就要進宮,不管他同不同意,就算事後被那勞什子皇帝知道亂棍打死,她也要為自己留點回憶,把鳳靳羽強要了。

    「……」是欲/火焚/身吧!怎麼和餵牛一樣!大夫嘴角抽搐,「不是藥多就好。這問題不一定出在你家相公身上。還是在下為姑娘把把脈吧。」

    「噢喲,有藥就好了嘛!」艾幼幼有些不樂意,還是伸出手。

    大夫一觸脈象,立刻露出笑臉:「姑娘不用開藥了?」

    「我付銀兩的!」艾幼幼立刻從懷中掏出銀兩放在桌上,她帶了好多銀子呢。

    「不是銀兩的問題,而是姑娘已有身孕,這些藥用不到了。」

    「身孕?哈哈!」艾幼幼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大夫你發音不準哦,怎麼能把『神韻』念成『身孕』哩?」

    「在下沒有念錯,是身孕。已經三個月了。」大夫十分肯定地告訴她。

    艾幼幼嘴角抽搐,被震得有些語無倫次:「你該不會是想把藥留下來自己用吧?我告訴你喔,你一個人吃那麼多燒死你啊。我又不是不給錢,你大半夜說這種笑話一點也不搞笑,嚇死個人你知道不?人家……」人家還是黃花閨女,怎麼可能懷孕啊!

    「姑娘,你有孕在身不易動怒。而且你這脈象極其複雜……」大夫婉言相勸,「你確定你的相公還健在?憑我多年行醫經驗,姑娘的相公很可能已經過世,不,或者說不是人,而是個妖孽!」

    「妖你頭啊!」艾幼幼一拳打在大夫眼眶,侮辱她清譽能忍,居然敢咒靳羽死,還說靳羽是妖!

    「嗷——」大夫痛呼一聲,將身形嬌小的艾幼幼小雞一樣提起,「你相公是妖,你這女子長得太過絕美,一定也是妖孽。隨我去見官!」

    「放手啦!你個愛吃藥的壞老頭!你才是妖!」艾幼幼踢打掙扎。

    此時門崩地一聲被推開,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放開她!」

    雪陌舞月般優雅,鳳靳羽冰雪神聖,二人的光芒萬頃的氣質立刻將大夫震懾,鬆開手解釋道:「此女很可能是妖,留著必定為害人間。」

    雪陌舞從懷中掏出一塊龍紋腰牌,亮明身份。

    大夫一見是宮中之物,立刻跪拜:「贖草民無知愚鈍。看走了眼。」

    「哼!」艾幼幼氣呶呶嘟嘴,走到陌舞身邊,指著大夫告狀,「他他他,春/藥吃多了燒壞腦子,說爹爹是妖孽!居然還說我懷了小孩。雪舞你給我證明,你告訴他我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哩。」

    「這個……」他怎麼證明呀,他又不是她男人,何況,這傻丫頭確實是懷孕了。

    大夫問道:「姑娘是不是三個月沒有來月事,時常幹嘔,還總愛吃酸辣的吃食?」

    「呃……」一點也沒錯,「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請探子跟蹤我來著?」

    「姑娘,這些都乃懷孕的症狀。」大夫瞧來者身份尊貴,更不敢馬虎。

    晴天霹靂,艾幼幼的臉色逐漸泛白,身子一輕踉蹌幾步:「不可能,不可能!這孩子怎麼跑到我肚子裡的?我根本什麼也沒做啊!」

    這下全完了,還讓爹爹知道,定覺得她不守婦道,恨她怨她輕視她,她這輩子都沒臉和見他,跟別說在一起了。

    看著她驚慌無措,鳳靳羽一臉尷尬地站著,紙包不住火,她遲早會知道,可他要如何安慰?

    艾幼幼忽然撲進他懷裡,緊緊抓著他的衣袖,可憐地求他:「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麼也沒做。羽,你一定要相信我,哦,不不,我再也不直呼名字了,爹爹,不要生氣好不好?不要討厭我。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怎麼辦?」艾幼幼忽然蹲在地上大哭著懺悔,「我怎麼這麼糊塗,不知道肚子哪裡冒出來一個球,也不知道這個球的爹是誰!嗚嗚——」

    鳳靳羽蹲下身,捧起她的臉,沉聲道:「幼,孩子是我的。」

    「……」艾幼幼一怔,轉而道,「呵呵,羽,我知道你對我好,但你不用可憐我。是我自己糊塗。」

    「孩子,確實是我的。是我和你的孩子。」鳳靳羽十分肯定告訴她。

    「哈哈,開玩笑。我和你……不過在夢裡有過,怎麼可能。你放心我不會再糾纏你的。你用不著可憐我。」艾幼幼心亂如麻,推開他,遊魂一般漫無目的地朝遠處走。

    「幼幼,那些不是夢。」雪陌舞攬住她,將事情經過詳細講述給她聽。

    鳳靳羽跟了過來,看著小女孩蹲在地上,表情瞬息萬變,臉色煞白,淚水沾濕了手背,一直用雙手猛拭淚頰,卻怎麼也抹不幹。

    「幼……我會對你和孩子負責的。」鳳靳羽攬過她的肩,將她擁在懷中安慰。

    被他的冰冷剛一碰觸,艾幼幼整個人都是一顫:「你走開!走開啦!你這個大騙子!」

    她推開他勉強起身,腳在雪地裡一打滑,朝後仰面跌過去。

    「幼!」鳳靳羽慌忙張開雙臂接著她,她卻已經不再讓他擁抱。

    她的心窩好冷,一口氣都喘不過來,就快要凍裂……

    「你明明已經和我上/床了,卻還能裝得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那麼狠心拒絕我。看著我用盡辦法追求你,又是脫衣裳又是送禮物,生病受傷你也不管我。我傻乎乎還不知道,居然跑到藥房。」

    「……」

    「你知道我來幹什麼?我不想離開你啊!我已經很努力很努力,卻還是忘不了你。所以我想給自己留點記憶。我半夜跑來買春/藥,還以為我是處,結果人家告訴我我已經懷了孩子。哈哈,多可笑啊!」

    鳳靳羽怔在原地,他明白,一眨眼的工夫天翻地覆,將所有的想法推翻,誰也受不了這個刺激。

    她站在大雪地裡,胸口劇烈地起伏,吸入的空氣全是冷的,忽然聲嘶力竭地咆哮起來:「耍我很好玩嗎?」

    「我問你,耍我很好玩,是不是?!!」她衝過去搖晃著他的身子,「你記不得我小時候你怎麼教導我的?蘭之猗猗,揚揚其香。不採而佩,於蘭何傷?做人要為君子坦蕩蕩,你做了什麼?采而棄之!!!」

    「幼幼!」雪陌舞怒了,鉗住她的肩膀,「你怎麼這麼說靳羽!他……」他全是為了你,他可能活不了多久了你知道嗎?

    「舞!」鳳靳羽慌忙打斷雪陌舞呼之欲出的真相,她已經受了刺激,會崩潰的。

    何況幼幼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不會再離開他半步,他豈能如此自私?

    他們要對付的是北辰染,是她最好的朋友,幼幼定會為難。

    她討厭他,恨他,這不正是他想要的?

    為什麼看著她的淚眼和憤怒,他的整個心就像穿了個大洞。

    恨就恨吧,他不介意她恨她,唯一想知道的是若何說才會讓她不再難過?

    「幼,我們回去。」鳳靳羽想去拉她的手,天太冷了,她的手指都凍僵了吧。

    連從未對她發火的雪陌舞都凶她,艾幼幼的心更亂,她冷笑著說:

    「回哪?回雪隱王府?回去看著你和雲若談情說愛,做你小妾?還是地下情人?或者回雪翳皇宮,告訴那皇帝老頭,我給他戴了綠帽子?」

    「雪翳殿下不會介意。」鳳靳羽本想解釋,一出口才發現說錯了話。

    「是啊,我這個禮物算什麼呢?誰會介意我呢?」果然是采而棄之,她雖然在說氣話,但心裡還是有小小的希冀,竟也被他一句話打碎了。

    他的嘴真是笨,想要安慰卻又說錯話誤會越來越深,還不如不說,鳳靳羽歎息:「我們回去!」

    一陣陣的冰涼,隨著夜風吹送,她無法阻擋,全部沁入骨子裡,涼透了一身。

    「我能回哪裡?我已經沒有家了。鳳靳羽,就算你覺得我累贅,討厭我,不想承認這個孩子,你可以直接告訴我。我不會糾纏你的。何必一次次傷我?給我那麼多暗示又推開我,還將我嫁給一個陌生人!」

    「幼……」他該怎麼說?

    沒有解釋,沒有安慰,只是喚了她的名字,又是無盡的沉默。

    永遠是那麼安靜的一個字,永遠是不會改變的死一樣的沉默!

    她再也受不了這樣的沉默,掄起拳頭狠狠砸著他的胸口:「鳳靳羽,你為什麼不說話?為什麼要耍我?為什麼?」

    打吧,如果這樣能把你的痛全部轉移到我身上,也好。鳳靳羽鄭重地說:「我會負責的。」

    不是愛,而是負責……

    「我不要你負責,不要你同情。」天很冷,吐出的白氣都成了霧。

    艾幼幼攥緊的拳頭垂落下來,一轉身跑開,凍紅的小手再次緩緩握成拳,指尖都泛白了。

    雪陌舞見鳳靳羽還傻站著惆悵,推了他一把:「羽,去追她!愛不僅僅是默默付出行動,還必須說出來,否則沒人知道你的苦心和想法!追上去告訴她,讓她知道你愛他。」

    鳳靳羽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追了上去,拽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入懷中。

    「幼,我……我會一生對你好,也對我們的孩子好。」他鼓足勇氣,吶吶地說。

    對她好,對孩子好?還是不愛是嗎?他根本不愛她,只是想負責。

    「雖然我很愛你,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但我要的,不是你的可憐。你不用勉強。」她一根根扳開他攥住她衣袖的手指,「你走吧,我的死活,從今以後,於你無關。只此一別,永不相見。」

    只此一別,永不相見。

    八個字冷錐一樣刺入他的心,鳳靳羽感覺靈魂都被人剜去,只有一具空殼,無時無刻不受煎熬。

    他追上來了,也說出來,可又能挽回什麼?他已經下了決心,她卻不會回頭了。

    從前都是他拒絕她,從不知道一腔熱情被人拒絕,會這麼苦。

    等他回過神,那個身影已經在蒼白的雪夜裡模糊不見。

    只此一別,永不相見,永不相見……

    一瞬間天昏地暗,鳳靳羽心臟猛地一縮,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在雪地上開出暗紅的花……

    「羽……」又毒發了,雪陌舞扶住他虛弱的身體,無奈一歎,「你說一生對她好幹嘛?她要的就是那個『愛』字。直接說『我愛你』不就完了。」

    「一生對她好,不比愛更深更重要嗎?」鳳靳羽不解,「唉,我還是變啞巴好了。」

    「木頭!」雪陌舞拿出帕子遞給他,「擦一擦血。」

    「舞,我沒事。你快去追她。就算主人沒有派殺手來,路這麼滑,跌倒了怎麼辦?」

    「你自己去追比我追上去好。你要主動一點。」

    「還是算了吧,她現在根本連碰都不想我碰。還是你去。我若是又說錯話……」鳳靳羽蹙起眉。

    「蠢!一對蠢蛋!」雪陌舞忿忿扔下一句話追了過去。

    艾幼幼一個人在雪地裡漫無目的地遊走,不時地回頭,身後是有她長長的腳印,有他冷漠的眼神,惟獨沒有他追來的身影。

    他走了嗎,真的走嗎?

    她等了很久,他也沒來解釋,只要他再說一次,即便沒說愛她,她也會心軟。

    可他為什麼不追來呢?

    指尖還有他的氣味盤踞不散,她放眼望去,四圍白茫茫一片,雪漫無聲息地從天而降,這種死寂的白甚至比黑暗都來得讓人恐懼,像是一種揪心的絕望,連接天地,無法衝破。

    艾幼幼站在原地,她無處可去,忽然聽到有車輪碾過雪地發出的巨大聲響,越來越近。

    她猛然回首,一輛高大的馬車在驟縮的瞳孔中越來越大,就要將她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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