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想抱小寶貝?」東方玉的話中有話,讓如夢很乖地住了嘴,乖乖地把小手放進他的大手中,再輕輕地撓撓:「玉──,我要你幫我畫眉。」人不都說,這閨房樂事裡,男人給自己心愛的女人描眉是一大樂趣麼?
東方玉很沒底氣地被她給拽回了房,習慣了拿刀拿劍拿筆拿啥都行就是沒習慣拿這眉黛,怎麼都覺得彆扭,在如夢的小臉蛋前比劃了半天,終是冒了句:「親愛的,其實你已經美得讓人膽戰心驚了,用不著再修飾了吧。」
給了他一個恨恨的眼神,什麼叫美得讓人膽戰心驚了?有那麼誇張嗎?哼──側過身不理他了。
「主子,夫人!玄武來信了。」這一聲喊,讓東方玉透給了很識時務的青龍一個感激的眼神,這簡直是天籟之聲,救得他不用拿眉黛之困。
拆開這以日月山莊獨有方式寫來的信,東方玉看過之後順手遞給了如夢:「夫人做主。」
他們如今,都彼此以這樣的稱呼來說話,如夢心中瞭然,必是不走官道走捷徑,接過信來一看,輕身站了起來朝梳妝台上一坐(腿長也有好處),凝眉沉思中,東方玉倒只是眉一挑,未作多言。
只待得她輕吁了一口氣,正色對靜立在房中的青龍道:「吩咐玄武,發揮他之所長,用他這段時間在軍中建立的威信來分解吳老將軍之子吳亮的注意力,他的任務就是這個,務必引起京中吳氏一族的不安──,再吩咐莊中弟子,扮成商旅沿路散播有利於朱雀的輿論,當然,應要實事求是,不可無中生有。」
「是,夫人!」青龍轉身欲離去,卻又被如夢喚住了:「等等,叫朱雀務必小心行事,端木老師在風雲城有我們的人照顧著,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掛念。」
「是,夫人!」青龍再次認真地抱拳,淡笑著轉身而去。夫人的意思是讓朱雀那小子無後顧之憂呢。
房門一關,東方玉就走到了她面前,抱拳站著,很拽的樣子:「夫人想聲東擊西?」
如夢眨了眨眼,伸出雙手要抱抱,直到東方玉把自個兒自動送上門來讓她緊緊環住他的腰身:「妾身做什麼,還瞞得過王爺您的慧眼?」
望著她煥發著無限活力的容顏,緊緊地鎖住她邀功又兼拍馬屁的嫵媚雙眸,東方玉淺勾了唇角,也學著她眨了眨眼:「親愛的,你說得太對了。」只是,他那眸中散發的,還有不明意味的危險。
如夢趕緊把自個兒的臉蛋往他懷裡一躲,有些事兒千萬別放到檯面上來,她不還沒正面與他坦誠的心理準備麼。
誰知道被他用力地捧起了小臉蛋,對準這緊閉的瀲灩紅唇狠狠地吻了下去,這是懲罰的吻,也是氣到極點之吻,霸道又無禮地帶著她進入頻臨崩潰的邊緣。
「玉──,不──」
這話沒說完呢,他已經把個堅挺火熱之物送入了桃花源,到底什麼時候被脫掉的,如夢沒搞清楚,只記得隨著他猛烈的衝刺而迷亂,身子無力地往後仰著,卻在他有力的雙臂帶動下有節奏地起舞。
迷亂了心,舞動了情,旖旎的是房中之春景,延遲的是進宮的時辰,嘿嘿!
等到他們倆走出王府大門,白虎很無語地看了看天,這都什麼時辰了,真是的。
一把抱起身子幾近癱軟的人兒,東方玉朝著備好等待良久的馬車上一約而上:「進宮。」言畢,車簾已經用最快的速度滑下,遮住了裡面所有之景。
這男人,用不著這樣吧,生怕她還有力氣一般,居然在車上還要將她親得頭暈目眩,差點兒又來了一回,還好宮門口已到,因為聽見了太監喊著:「逍遙王、逍遙王妃到──」還好,不然等下她可真的要他抱著進皇宮了。
走在他的身側,明明他知道人家的身子虛軟,卻不肯伸出手來扶一把,哼──,知道他是故意的,存心的報復著呢,看你能拽多久。
果然,隨著一路長長的通報聲,踏入這滿堂文武朝臣以最快速度聚集的景陽宮內,一見到靜靜地站在冷幻情身邊的小帥哥時,他把手臂遞了過來,如夢暗自腹誹了一聲,卻還是小鳥依人一般地勾上了他的胳膊,不就是要在人前給你面子麼?不就是我有點兒心花花的、卻還沒實際行動算我的不是麼……
「臣(臣婦)參見皇上……」一堆人的名字喊過去,差點兒舌頭打結,不過還好,皇帝以手輕扶了示意他們不必跪下見禮,否則的話,如夢會怎麼都覺得自個兒比站著的人矮了一截兒。
「賜座!」等二人在皇帝的右手側下落了座,各位王公大臣命婦也紛紛上前道了喜後,皇帝興致勃勃地道:「逍遙王叔,王妃嬸嬸,朕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事兒。」當今天子笑意滿滿地朝二人招呼著,懷裡還抱著東方玉和如夢再熟悉不過的襁褓。
「不知皇上發現了什麼有趣之事?」東方玉只與如夢微微一笑,如夢抬起頭來朝皇帝笑問。
皇帝笑而不答,卻是一旁端坐的皇后接了話:「逍遙王妃,適才太皇太妃去歇息了下,太后娘娘也回宮略作歇息,這下我們發現了,哀家想抱抱鳳儀妹妹,她倒好,對著哀家看了半天才笑了笑;貴妃一抱她,她卻放聲大哭起來,再換人還是這樣,到最後皇上與哀家才發現了,鳳儀妹妹好似要挑人抱呢,這不,她在皇上懷裡,不哭不鬧,乖巧得緊,還時不時的朝皇上笑笑。」
微微一笑,如夢笑得端莊,笑得優雅,也笑得如此神秘,還未回話,卻見皇帝另一旁的吳貴妃微微慍怒卻又笑得很嫵媚:「皇后娘娘,鳳儀公主來到這人世間才四十多天,她又怎麼可能認人呢?」
底下有人接話了,也把如夢的注意力給吸引了去:「是啊,臣活了這麼大歲數,也見過不少剛臨世間的嬰兒了,這不足為奇。」此人一身武將朝服,花白鬍鬚根根直立,說話時也坐在當下並未站起,如夢的眸光投駐在他身上多了幾秒,耳旁已經傳來東方玉的暗裡傳音:「他就是吳老將軍。」
如夢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這將軍與貴妃孫女的一搭一唱,就是想說自己的女兒和普通皇室公主沒什麼兩樣,不過就是一位剛出世的孩子而已。
呵呵──,他們這也急?
「皇上,皇后娘娘,我兒鳳儀既為月之魂認定之主,那麼她所親近之人,必是她想──親近之人。」如夢嫣然一笑,只將這『想』字說得重了些,想必該聽懂的人也會聽懂了。
月之魂認定之主──月神派來的聖女,守護的是冷氏一族皇者至尊,這典故在蒼雲國以及臨國都知道的一件事,她自然是對著真正的龍鳳才會笑臉相迎,而其他人,月之聖女又何須給個好臉色呢?如夢的意思想必這吳老將軍和他的人都聽懂了,只是惹得人家心裡不舒坦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是嗎?王妃娘娘倒是話語犀利……臣惶恐,正好今日諸多同僚一起為鳳儀公主賀滿月之喜,倒是有一件事還想請教王妃。」被惹的人,又豈是好惹的?這吳老將軍要請教的話,估計不是那麼好回答的。
「老將軍請問。」
第一次來到這裡,第一次以王妃身份陪伴在東方玉身旁,第一次坐在景陽宮尊貴的皇室座位上的如夢,根本看不出半絲忐忑,只給人一種理所當然之感,自然讓人疑惑,又讓想看笑話的人挑不出錯來,但是不等於人家不想挑刺兒。
把個老眼四處緩緩轉了一圈,吳老將軍將一雙充滿著探詢與危險的目光定在了如夢身上:「臣聽聞,王妃娘娘出身不明,而且還是風雲城中商賈之家中一卑微小婢,不知可有此事?」
就這點兒事兒也能發難?考她李如夢的臨場發揮麼?
在朝臣命婦們的質詢目光與怯怯私語中轉頭看了看東方玉,見他穩穩地坐在那兒絲毫不受影響,如夢淡淡一笑把目光投向了吳老將軍,聲音輕緩卻有力,讓整個景陽宮大殿迴盪著她的聲音:「老將軍只問了一個問題麼?好似本王妃卻得完全給你和這蒼雲百姓一個答案,第一:本王妃是從何處而來──老將軍,本王妃還就怕天下人不知道這事兒,所以請了冷府公子帶了幾個人來,如今正在宮門外等候著──皇上,不知可否命他們進來?」她又把目光轉向了皇帝。
皇帝微抬手:「傳!」這皇帝大侄子還滿合作的嘛。
只是,這吳老將軍身旁一名男子卻目光閃爍著,如夢冷冷一笑,你們敢悄悄把人帶走詢問,我就不能把人給帶回來藏著?你當我是吃素長大的?
「小民風雲城周文武等參、參、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參見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看得出來,這莫名其妙被人擄了去,又莫名其妙被人救得自由的冷府表少爺周文武有些個怯場,不過還好,沒什麼語無倫次。
皇帝把個龍袖一擺:「你們說,王妃娘娘自何處而來?」
「回皇上,她、她、她……呃,逍遙王妃娘娘當日是從天而降!」想想當初就鬱悶,如今高坐在上之人當日對他們的戲弄,讓他與手下在好長一段時間見到女人就怕,怕中招!
「可有虛假?」皇帝把個身子朝前微微傾斜,看起來滿感興趣的。
「小民哪∼哪敢欺君啊──」其他的家僕,也紛紛點頭。
吳老將軍的臉,綠了!
圓滿回答了一個問題,喔也!還有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