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國的京城與風雲一樣,其實並不算冷,而且她自從服用了怪醫的那些據說是世間奇藥的藥丸之後,她很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體質在悄悄的起著變化,前世的自己畏懼寒冷,如今的自己卻好似體內隨時有溫暖的氣息流動著。
至於這都是為什麼,如夢不想去探究,懶得動腦筋去猜測任何的可能性。
不知轉過了多少河彎,寬窄不等;她什麼也不去想,只任由著思緒漫天飛舞,不想去抓住,因為怕自己會想他;也怕自己會想著那俊美的少年郎。
我是否很卑鄙?吃著碗裡還看著鍋裡。
我是否很貪心?擁有了前世無法擁有的深情卻還不時的猶豫。
我是否很無情?拒絕了皓天的呵護難道就是對他最好的回報?拒絕著讓自己完全沉淪在玉的誘惑裡,是否是我心中最終之念?
「夫人,該用午膳了。」
珍珠又輕聲著在她身側提醒。
「好。」
暗歎一聲,順著珍珠輕扶的手起身,腳兒卻有些麻木了,呵!難道坐久了腿也會麻?扯開唇角笑了笑,看在別人的眼裡卻是那麼的落寞。
午後,如夢只坐了一會兒便讓周公召喚了去,一覺醒來,船兒已經停靠在岸邊,披衣起身打開艙門,寂靜而清冷的夜空下那明朗的星星朝著人間眨巴著眼睛,呢語悠悠,那是不知何處傳來的歌聲,而人間的點點亮光,應是在等待著那遲遲未歸之人。
「老奴在此等候迎接夫人回府。」
如夢轉過身去,卻見岸邊上遠遠站著一名五十上下的長者,正在幾盞燈籠的淡弱燈光下躬著腰抱著拳朝她施禮,而身後熟悉的女人氣息,是珍珠傳來的,對自己味覺與嗅覺的敏感變化,她也很納悶。
「夫人,這是王府管家,我們都叫他德叔。」珍珠一直未眠,在聽到她披衣起床的聲音時便輕輕地來到她的身後。
「蒽。」如夢輕應表示自己知道了,伸出手來珍珠扶住,穩穩地走上早已經搭好的船板,這碼頭上停著一頂軟轎,她在珍珠的攙扶下走了過去。
直到上了轎坐好了,這才對管家道了聲:「德叔,讓你們久等了。」
管家低眉順眼地道:「夫人折煞老奴了;夫人,起轎麼?」
如夢微微點頭,珍珠細心地放下了簾子,這才吩咐起轎。
睡了一個下午,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如夢懶得去問,只知道自己現在非常清醒。
一路晃悠著的轎子在走了約一盞茶功夫後停了下來,珍珠上前撩起了簾子:「夫人,王府到了。」
如夢在她的牽引之下走了出來,抬頭一看:逍遙王府,四個硫金大字端端正正地鑲嵌在匾上,朱漆大門兩扇透著屬於皇家宅第的風範,兩隻石獅口含石珠瞪著石眼,怎麼看都好──可愛。
「夫人請。」
管家在她身側作了個請的姿勢,如夢抬腳踩上了這冰冷的大理石階,一步一步朝著這陌生的『家』走進,朱漆大門內,等待自己的是什麼?不知道,只知道一入侯門深似海!
轉過一道道迴廊,走過一條條整潔的碎石路,經過了三道月亮拱門,這才到了他為她安排的居處。
迴廊下,那盞盞宮燈上都有著[逍遙]二字,映得夜間朦朦朧朧且又冷冷清清。
「夫人,這是王爺為您安排的翠竹居,她們倆是老奴為您挑來的兩個小丫頭,人雖然小,但都算是聰明伶俐,負責與珍珠姑娘一起侍侯您的衣食起居,你們還不來見過夫人?」
德叔一直恭謙有禮地對著如夢,順手招來一旁一看就是剛打完瞌睡的兩個小丫頭。
德叔一直恭謙有禮地對著如夢,順手招來一旁一看就是剛打完瞌睡的兩個小丫頭。
「奴婢小花(小草)見過夫人。」
這兩個小姑娘年約十三四歲,五官清秀標緻,倒也討喜,均梳了一對可愛的丫鬟髻,只是這身衣裳怎麼看怎麼俗氣,這王府的下人怎麼穿成這樣?一點品位都沒有。
見如夢皺了皺眉,珍珠上前半步輕問:「夫人可是不滿意她們?」
如夢輕搖著頭:「不是,她們挺乖巧的,好了,德叔你回房歇著吧,沒事兒了。」
「老奴告退。」
隨著人與燈籠的減少,這深深的庭院夜晚更加的寂靜。
清幽的小庭院,是她喜歡的居住之地,至於離大門有多遠,以後就知道了,如今來到這客廳裡端坐上方,珍珠侍侯在旁,兩個小丫頭上了熱茶後,乖乖地站在當前等候著她的垂詢。
「你們多大了?」如夢端起茶杯,慢慢地把一杯溫熱的茶水全數喝了進去,這才覺得渾身有了點暖暖的感覺。
「回夫人的話,奴婢還有兩個月就十四歲了。」這是小花吧,可愛著呢,小臉蛋上還有一對酒渦,很好認。
「回夫人的話,奴婢比小花姐姐小兩個月。」這是小草,清麗的臉蛋上,烏溜溜的黑眼珠像會說話似的一眨一眨。
「你們的名字誰取的?」這麼搞笑。
「回夫人的話,奴婢和小草妹妹的名字都是管家伯伯的娘子取的,以前在家時奴婢的娘都叫奴婢作丫頭,沒名兒。小草妹妹也跟我一樣,只是她在家時叫小丫。我們是一個村子裡的,因為家裡窮,爹娘說賣了我們弟弟妹妹們才不會餓死。」
天真的語氣,純樸的天性,這一對兒姐妹花還是這世間未經污染的花骨朵,多可愛,只是她們對家境的貧寒卻無半絲怨天尤人的語氣,看來也是東方玉明白她喜歡的是什麼。
「我幫你們取個好聽點的名字,你們覺得如何?」
知道這古代的規矩,主人是可以給奴僕取名的,可是總得徵求下當事人的意見。
「好啊,夫人您真好,您長得好美好美哦,一看就是讀過書的人,您取的名字肯定好聽。」
單純心性?那怎麼會有著拍馬屁的嫌疑?不過如夢沒笑,珍珠倒是朝這兩個伶俐的丫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