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一旁的桌邊,坐著一位手拿書本的華服少年,彷彿他一直就在那裡,從來沒走開過。
「蒽,皓天!他……」
身子被來人輕輕扶起,坐好在椅子上,她朝他溫柔了然一笑:「原來你們認識。」
冷皓天面容上無多餘表情,只眸中似隱藏了什麼,躲閃著目光:「蒽。」
「擦把臉。」他轉身到一邊木盆清水中絞了濕帕子遞給她等她自個兒把臉擦拭了一下再接了過來,搓洗之後拭了手上的水珠,整齊地晾在盆邊後又走了過來:「要不要入廁?」
「蒽。」
他扶起她朝隱蔽的小門走去,一會兒,冷皓天走了出來隨意地站在那兒,悉悉索索幾若未聞但是在習武人耳朵裡卻絕對清晰的水聲微弱地傳來,端木錦有些尷尬地把臉轉向了門外,可冷皓天卻像沒事兒一樣負手站在原地。
咚咚兩聲輕響後,冷皓天走了進去,又把她扶了出來。
端木錦一直帶著微微笑容看著他們,很隨意地站在那兒看著眼前的情形,他要記下來,告訴那人,別人都是怎麼對她的。
奇怪的,如夢有些迷糊了,為什麼這人的眼光讓她感覺到自己好像有點兒作賊心虛的感覺?
算了,傷患要多休息,包括腦子……
「到涼亭坐坐,昨夜下過一場雨,現在外面只是暖洋洋的並不熱。」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如夢,如夢開心地點了點頭:「好。」
冷皓天輕輕地伸出手欲抱起如夢,因為去涼亭的石板路上有些許青苔。
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在恩人面前這樣做有些怪異的感覺,所以輕輕推開了皓天的手:「今日傷口沒那麼疼了,你扶著我,我自己走去。」
「好。」
皓天遲疑了下,但還是答應了,把手臂的力量借給了她成了背脊的支柱,讓她試著慢慢地借力站了起來。
「呵呵,皓天,我可以走呢,傷口不疼了。」她忍住一絲絲微弱的痛意,揚起滿滿的笑臉相對。
涼亭中,二人對坐,一旁的躺椅上的如夢倚靠在調高了的靠背上,看起來精神飽滿,小丫頭端著茶點進來了,也幫她在身邊小几上放了一杯:「少爺請喝茶,端木公子請喝茶,如夢姐姐請喝茶。」
「謝謝!」
冷皓天和椴木錦都只意思下地眨了眨眼表示知道了,只有如夢笑嘻嘻地朝這小丫頭道著謝。
小丫頭剛走,阿全手裡拿著一本書走了過來給少爺公子見了禮後朝她笑笑,遞上手中的書:「如夢,這本你還沒看過的,少爺才找從最上面那層翻出來的。」
「謝謝!」
她接了過來,微微一笑。
那笑中,是真誠,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寬心笑意。
端木錦一直在注意著如夢,他的眸光平和溫暖,再加上他在集市上救過自己,所以如夢並不是很介意他老是有意無意地瞄向自己。
端木錦有些想不明白了。她對任何人都是溫順有禮,她對誰都是淡然謙和,這樣的她,應是心能容許多俗事的人,只是為何她唯獨對那人就一副見了鬼非得逃的樣子呢?難道說她會怕他?
「我說妹夫啊,想不到你居然是這麼一位體貼入微的好相公人選呢?」
突兀的一句話,響在涼亭裡幾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