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嬌軟的聲音，從中間那濃妝女人的嘴裡發出，冰冷中帶著不屑，居然連『你』這最起碼最基本的稱呼都免了。
「回夫人，小女子名叫李如夢！」
故意的，這是隱形的拍馬屁，因為，她明明聽奶娘說了，這是冷員外的二夫人，去掉個『二』字，換得那滿頭珠翠的女人一記眼眸中的笑意，不錯。
「多大了？」
這問題，不好回答，在現代時，別人問她多大時，她說二十六，但總是沒人信，老說她騙人，壞就壞在這張臉上，總是被同事說成是妖精──因為看起來，總像是十八歲的小妹妹！
「蒽……」
一聲威嚴的鼻子哼氣兒聲，讓她乾脆直接來句：
「回夫人，小女子今年一十八……」
再次鄙視自己一下，不就是臉蛋清純了點兒嗎？至於年年十八不？不過，那都是同事們和陌生人對自己的第一眼印象，借用一下，因為，我現在正在做夢！
「哪裡人？」
這問題，又不好回答了，不過，總得說個地兒的不是？
「回夫人，小女子記得娘親說過，是一個叫靠山村的地方，其他的，我就不記得了。」
反正，爸爸媽媽家的房子，靠著一座小山坡，這樣，不算編得很離譜吧。
「那是什麼地方？」
別問嘛，這花枝招展的花大姐喲，我怎麼解釋得清楚呢？
「回夫人的話，小女子不記得了，當初是怎麼到了貴府的，小女子也毫無印象。」
半真半假，其實也是真的，因為，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的。
聰明的她，自稱不是『我』，而是小女子，因為如果不這樣自稱，照古代的稱呼，丫鬟應該是自稱『奴婢』。
冗長的問話，她是有問必答，至於答出來的，是真是假，沒人分得清，因為連她自己都沒搞清楚，別人，又豈能知道真假？
只是，膝蓋跪得不只發麻，還痛得要死，因為她長這麼大，除了給自家去世的長輩，在世的長輩父母拜年時跪過，其他時候，還沒人能讓她跪下呢。
而現在，好像這是中國五千年的美德，不管是在哪個時空，哪個朝代，跪禮，是以下對上的尊行，他奶奶的。
不過，還好，這冷家，好像這冷老爺不怎麼主內，一切都是二夫人說了算，而這二夫人，很明顯的，不敢在這清風軒內過分詢問她，因為，這冷皓天輕輕的咳嗽了一下，還朝她伸出了手。
這才解了她的圍。
不過，站起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誰扶著誰了，嘿嘿，腿麻了，還請見諒！她用眼神傳遞著這信息，也正好是第一次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這少年的一張臉。
眉目如畫。
就這四個字形容夠了吧！
不否認他長得還算可以，只是，小小少年，又怎麼會讓她閃了眼呢？
冷老爺與二夫人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
剛才他們來之前，已經找侍侯冷皓天的阿牛問過了，那是個對兒子最忠實的孩子，他詳細地說了當日的情況，而且，這女子，沒有半點兒的內力，那雙眼，也沒有半絲的邪惡，只有清澈一片。
長相端正，五官嬌美，氣度非凡……
最重要的是，要是她真有什麼蠢動，阿牛的手臂估計一甩就能把她給拍死。
「本夫人不管你以前的事兒還記不記得，也不管你是怎麼來到我府中的，今後，你就是我冷府少爺的貼身丫鬟了，他就是你的主子，你認清了自個兒的身份，別做出違矩之事就成。」
「是，夫人，小女子定當銘記夫人的教誨。」
這二夫人皺起了修飾完美的眉，管家趕緊提醒：「如夢丫頭是吧，以後，記得自個兒的身份。」
如夢眼中一寒，你當姑奶奶真不記得啊，不就是當丫鬟嗎？但是，要叫我自稱奴婢，做夢去吧。
「如夢是我的丫鬟。」
如夢站在冷皓天的身後，頂著他的後腦勺上的一個旋兒發愣，這小子在幫她說話，這意思很簡單：我的人，我來管，要你這當管家的多嘴。
「是！少爺。」
這管家臉上有些掛不住，但不敢再開口，少爺明顯有護短的意思，但是，少爺什麼時候不護短了？只要是他清風軒的人，這府中上上下下，誰敢多個臉色？這裡走出去的家僕都比他這管家還拽呢，因為根本不歸他管。
二夫人的眼中，閃過精明的光，朝一直沒說話的老爺看去，見冷員外把眼垂了下去，就明白自己該怎麼說了。
「好了，我和老爺該走了，以後冷府的規矩，就由少爺的奶娘跟你細說吧。」
「兒子送父親，二娘！」
冷皓天緩緩站起身，如夢還呆在那兒不知道該做什麼，直到二夫人呵斥一聲：「還不扶著少爺？」
如夢這才明白自己該做什麼，腦中閃過看過的古裝電視劇裡的鏡頭，像模像樣地上前一步扶住這看起來要倒不倒的冷皓天，心中暗想：你就裝吧！還要女人扶？
冷老爺終於開口了：「皓天，爹爹走了，需要什麼你只管差人遞話就是。」
「兒子知道了，爹爹慢走，二娘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