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 正文 第五十八章 準備
    年節過去,積雪開化,地面隱隱『露』出了夢想)

    郡內流傳著一首忻水歌謠,單贊此間時節:「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河上走,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開河**雁來,九九又一九,耕牛遍地走!」

    此時出了九九天,忻水冰面開化,河水上漲,滋潤著兩岸大地,片片農田,梯田上綠意煥然,大衍觀傭戶牽著耕牛耕著農田,新一年播撒收穫種子。

    謝襄和王存業立在台階上放眼下望,觀測著耕種忙碌著的佃戶,初春的風還帶著些寒氣,卻沒有大礙了。

    謝襄通身穿著青綢,繡著梅花,拂發的皓腕雪白晶瑩,手指纖細削蔥,臉上白裡透著一絲紅,帶著血『色』,王存業看著,心中高興:「你的身子骨是越來越好,這白虎培元丹比山中『藥』草好多了!」

    「嗯,我也覺得這樣!」謝襄想了想,笑說著。

    「身子再養一陣,我們就去見父母,當面請安行禮,嗯?」王存業說著,這隱含的意思就是要結親了。

    謝襄聽了這話,不由又染上幾分紅暈:「就這樣過去是不是有點不妥?」

    「我和你青梅竹馬,又是師傅早就定的事,誰能和我們計較這些?」王存業笑著用手拉著謝襄:「不過你雖身子漸漸好轉,但終吹不得風,不要多看下面了,就到裡面去避避吧!」

    陪著到了殿外滴水簷下才停了步,謝襄就笑著:「還有一件事,陸葉氏有了身子了,這幾天才發覺呢!」

    「好事啊,有身子的人不要多勞累了,叫戶長彭田的婆娘多管些事。」王存業還是相當『迷』信前三個月不能勞動的觀念,就這樣吩咐著。

    再說了幾句寒溫,才送著謝襄在趕來的丫鬟陪同下回去,良久,卻歎息一聲,進了殿,殿中就立刻浮現出了白素素。

    「……情況怎麼樣?」王存業冰冷冷的問著。

    「不是很好,我走神道接觸了下,聽見不少不妙的風聲。」白素素回答著說:「水伯和魏侯都很是不善呢!

    王存業聽了一時沒有說話,站起身在殿中慢慢踱步,片刻冷笑的說著:「水府和魏侯我原本疑心就聯合著,有這情況也不稀罕。」

    頓了一頓,又歎著:「說來說去,就是我根基實力太差,要是我已經凝元奠基,正式打磨出神通法力,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時才可施展分水符,才可入水作戰,現在就只有生受著。」

    「不過魏侯,還真得早早下手呢!」王存業最後說著。

    河堤

    站著河堤上向下看,只見府城外連綿的平原,兩千頃良田溝渠縱橫,農人在其中忙忙綠碌,隱隱見得一塊塊田野,田野中,又有著一座座農舍,自北面連綿到東面,直到看不見的地平線。

    春風吹拂,王少雲眼神憂鬱的看了片刻,終還是一聲歎息,一揮衣袖走下河堤,不再農夫忙碌。

    雖春初,但不見太陽的堤岸處,還是有些寒冷,還有些積雪彷彿在留戀大地一樣不肯消退,王少雲踩在其上,發出微聲,過了片刻,卻見王少雲皺眉沉思,又對著錢敏說:「魏府的僕人……有買通了麼?」

    「少爺,有錢能使鬼推磨,出了三百兩銀子,就買通了,帶著魏侯的髮絲送過來,那時一切都可步入計劃了。」錢敏回應著。

    心裡早有準備,王少雲神態平靜,只是面『色』有點蒼白,說著:「這樣就好,我等了二十年了,終於快要到這日子了,真是令人感慨啊!」

    王少雲說著,並無喜『色』,反而容『色』有些慘淡。

    錢敏聽言,只默默跟隨著王少雲,並不言語,卻和以往一樣,堅定站在王少雲的身後,雖知道此次行為,造孽之大,牽連之廣,可能古來少有,但也絲毫沒有悔改,自這條命被王少雲救起,並且幫著報仇雪恨,就已不在乎這樣多了。

    王少雲兩人回去,一時沒有找著馬車,走了二里路才尋到馬車,乘著入了城,這時看天『色』就接近黃昏了,街上店舖櫛比鱗次,還有很多行人來往,這時顧不得欣賞,就去了程家老店。

    「哎呀,公子回來了,李四,還不去提熱水給公子泡腳,再拿一雙千層靴送過來。」店主身材短矮,中年人,說話聲音中氣卻很足,見得了王少雲回來,並且鞋底有些濕了,連忙說著。

    這當然是王少雲出手大方才有的待遇。

    王少雲就笑著:「拿兩雙……你婆娘做的鞋不錯,樣子雖比不上大會社制的,但樸實大方,穿著合腳……」

    說著進了去,就見得店中夥計打來熱水,兩人都泡了泡有些凍著的腳。

    店主笑著:「公子能看上我家婆娘做的鞋,是給我的臉面,等會辭別時,我叫我家婆娘再送兩雙來。」

    說著,又吩咐著店裡夥計準備晚宴。

    就在這時,卻見夥計引著一個僕人左顧右視行了進來,看這樣子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見了問著:「你可是王少雲先生?」

    王少雲微微皺起眉:「你有什麼事?」

    就在這時,錢敏換了鞋過來,見了這僕人,快步走向前去,對王少雲說著,「少爺,是自己人!」

    又對著僕人說著:「我們出去說!」

    這僕人也覺得店裡人多嘴雜,怕洩『露』了關係,就跟著錢敏出了去,轉著幾個圈,就來到一處胡同深處,這靠著一家荒廢的宅地,四周無人。

    錢敏就問著:「東西可到手了?」

    僕人見此,左右看看,自貼身腰包掏出一縷髮絲,遞給錢敏,並說著:「到手了,這是每天給魏侯梳頭後,我在梳子上收集到的髮絲。」

    話一說完,又急促一笑,搓搓雙手,說著:「我出府不能很長時間,這次可以把還有一半銀子給我了吧。」

    錢敏一把將髮絲接過,詭異一笑:「給你,可以給你了。」

    突然間,這中年僕人覺得有些不對,就見得眼前一花,一個手掌就狠狠抓在自己喉嚨上,力道之大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人類,他想驚呼,卻叫喊不出來。

    「崩」一聲,頓時喉嚨斷裂,這中年僕人的腦袋和失去支撐大球一樣折了下來,詭異的嚇人。

    錢敏見了,又拿出一個已經準備的麻袋,熟練的將這具屍體裝入其中,再趕了幾步,就到了廢棄院子中早就挖好的坑裡一丟,拿起鏟子就填土,隨著泥土的不斷填入,這中年僕人的身軀,連同麻袋一起不斷被掩蓋,直到消失在視野中。

    第二日·府城魏侯府宅中,一眾剛剛從年節氣氛中恢復過來,雖有諸多不快,但也在年節的氣氛下,或被掩藏,或者遺忘。

    宮中,兩個丫鬟伺候著魏侯洗漱穿衣,片刻後洗漱完成,兩個丫鬟默默退了下去,又有兩個宮人走上前來,托扶著魏侯行往大殿中去。

    路途有著侍衛,低頭對魏侯說著:「侯爺,今日是開春第一次全臣上殿拜見,大臣們都已經全部到了。」

    魏侯眼簾低垂,看不出表情,只是輕微點著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見此,侍衛就不在多嘴了。

    從大殿後面中進去,到了高台上,昔日空曠的大殿之中,已列滿群臣,左右兵甲列於兩側,威嚴重重。

    下面的人,都垂手侯著,直到魏侯坐在椅子上,諸多臣下才紛紛全身跪拜,高呼:「拜見魏侯!」

    宛一個小小朝廷。

    魏侯端坐其上,雙手微微抬起,示意諸人起身,有宮人見了,跨步到前台,扯著嗓子大聲叫喊:「諸臣工平身!」

    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下面群臣都是謝恩起身,魏侯在高台上一一掃過,范同知在首下,垂手不語。

    他不由稍感滿意,低沉的聲音說著,「又到了驚蟄之時,諸位與孤同行,前往民間耕作,給郡內生民一個榜樣,接下來就是春狩,還請眾位臣工參與。」

    話到這裡,魏侯站起身來,掃視四周,諸多臣子都紛紛會意,拜倒下來,高聲說:「臣願同魏侯前往。」

    魏侯瞇起眼前,點點頭,對宮人吩咐著:「去通兩位親兵統領,安排隨從護衛,今日我連同百官耕作上午,以示對黎民農桑之重視。」

    宮人聞言,應了聲是,立刻退下安排。

    每年驚蟄時分,各地諸侯天子,紛紛下地與民耕作,以示對黎民農桑重視,特別是近百年來,已成了慣例,魏侯此舉,也不過是按例行事。

    不過片刻,早已經有準備兵營立刻調出三百甲士,護衛著魏侯百官,從大殿之中魚貫而出。

    一行人馬,紛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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